震东方邓辉佯输麻生次仁一阵,回到西面席棚里,佛道子给众人使了个眼色。镖师们撩开芦席从后面走了出来,众人站在一领竹席之上,闭上眼睛,转眼之间回到了四通大车店,佛道子吩咐众镖师,午饭后不可外出,在家养足精神,晚上防止东洋人来袭。
二更梆响,守夜的店伙计高喊:“天到二更,客人们安眠就寝,别忘了熄灯啊。”房间里的油灯被吹灭,镖师们口里含着佛道子发的一颗绿色药丸儿。合衣而卧,兵器都放在身旁。
接近三更,房顶上瓦片发出咯咯的响声。听声音房上有人走动,离中秋节不远,月亮虽不太亮,在暗处往亮处看,清楚地发现三个黑影从房上跳下,落地无声,另一个双脚勾在屋檐上,使了个金钩倒挂,大头朝下,舌头舔破窗棂纸,往里边看,屋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有人鼾声如雷,这人在袖子里抽出一个竹筒。插进窗子里吹的一口,另外三人也照样如此,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这四个人撬门的,撬窗的。纷纷进到屋子里,抽出东洋刀照床上一阵猛砍。只听噗噗声响,四人正在得意,一声洪亮的“无量天尊,东洋施主,刀下留情!”话刚说完,院子里,屋子里灯火通明,镖师们已将四人团团围住。,只等佛道子一声令下,准备厮杀。
四人发觉不对,为时已晚,院子的空地上站着一位老道,一身银灰色道袍,头挽发髻,面如金纸,五缕长髯,飘洒前胸。左手提一柄拂尘,右手摇一雕翎扇子,潇洒的站在院子里,冈田纠夫看见老道站在院心,知道不妙,急忙向后翻了个筋头。双脚点地,往上一纵身,双手抓住屋檐,两脚往上弯之际,老道喊了一声停,冈田纠夫确实听话,就这样手抓屋檐,脚尖朝天,弯在那里一动不动。其余三个rì běn浪人见状急忙跪地求饶。
佛道子说:“各位东洋武士,我等众人在此住店,不曾打扰各位清闲,奈何用毒药,将我等毒晕,又shā rén灭口,我听说你等经常自夸rì běn是礼仪之邦,今番为何做出这等愚事,各位住店伙计帮忙将这四人绑好,明辰交与济南知府公断,贫道在此麻烦各位做个见证。”
一席话说完,众人一齐动手把这四个东洋倭寇,绑的绑,捆的捆。铁罗汉把冈田纠夫用绳子捆了个结实不说,又用丝带缠了几缠,并从身上搜出竹管、mí yào、暗器、兵刃等。由店主保管。
次日一早,佛道子仍是道家装束,海娃扮做道童,在济南擂台上露过面的镖师和车店的伙计们压着冈田纠夫等四个东洋浪人,一行进了济南东门便敲锣打鼓。街上百姓一见绑着的rì běn人十分解气。一传十,十传百,济南全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佛道子等压着冈田纠夫来到济南府衙,四通马车店的老板把堂鼓敲响,衙役一看绑来的是东洋人,知道案子不小,急忙跑上大堂禀报。
此时的济南知府陈季玉正在吃饭。衙役跑上来,跪着说:“祈禀大人,衙门外有人喊冤,还捆着个东。。。洋。。。人,还。。。拎着个人头,抬着个。。。死尸,请大人升堂。。。问案。”衙役哆哆嗦嗦说了一遍,陈知府一听,什么人敢和东洋人作对,绝不是平头百姓。
陈知府想到这里急忙穿戴整齐。大开府门,喝令升堂,一看门外人山人海,人们蜂拥而入,把衙门的院子挤得水泄不通,佛道子一见来人实在太多。他站在台阶上说了一句:“无量天尊”这一声好似天上打雷一般。众人立刻鸦雀无声,道人接着说:“诸位施主辛苦了,贫道有劳众位施主退出府门。”衙役们已在门外排好阵势。只等陈知府升堂问案,陈知府早就有心惩治这些东洋浪人。只是苦无借口,今天是老天有眼,带我问明案情,定然严惩东洋倭寇,为民除害。
陈知府一见当街设好大堂,走到佛道子身前搭弓敬礼,并说:“道长在上,下官陈季玉见过了,不知法驾光临,多有得罪,请赐指教。”
“贫道师徒云游至贵府,下榻在东门外四通车马店中,昨夜三更时分,四个东洋倭寇,深夜fān qiáng进店,先用药迷倒店客后撬门入室,不分青红皂白,举刀便砍,连伤九命,后被贫道师徒治服,捆绑来此,凶器尸体具在,交由知府大人裁处。”老道士说完一席话,往前一指。“所有人证物证具在,望大人验看。”
衙役们喊过堂威,陈知府升堂,四通车马店掌柜递上状纸,陈知府接过状纸看了一遍,心想:“这些东洋人可否与擂台的东洋人有关,我需仔细问过,方可定案。”
陈知府一拍惊堂木,速将shā rén犯带上堂来,衙役们把四个rì běn浪人带上公堂。四人立而不跪,衙役激怒,拿起军棍朝腿后弯处使劲一砸。四人这才扑通跪倒,问过姓名、做案经过,这些人所供与状纸相同。又有证据,四人无法抵赖,当众画押。
“冈田纠夫尔等来我济南府多少时了。”陈知府问。
“我们是昨日下午刚从开封府来的。”冈田纠夫说。
陈知府又问:“你等可认识安倍四郎吗?”
“不认识”冈田纠夫肯定地说。既不认识就好办了,陈知府想到这里,立即批示。东洋倭寇,趁夜入室shā rén,罪该当死,推出校场,当街斩首。
众人一听全场高呼“陈知府英明!”“保佑陈知府升官儿”衙役们不用吩咐,喊来刀斧手,在大街上只见刀光闪了四下,四颗人头落地,济南府的百姓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大快人心。安倍四郎等听到消息为时已晚,悔之不及矣。
当晚安倍、田中、佐藤换成汉人的装扮,拜会巡抚大人康维柱,商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