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刚过,天气十分炎热,太阳照在海边的沙滩上闪闪发光,光脚踩在上边会被烫伤。海边上空旷无际,几支海鸥从海面上掠过,发出几声欧、欧的叫声。
沿着海边向北走了五里多路,沙滩不见了,眼前是悬崖峭壁,海浪拍打着峭壁,“哗哗”的响,激起一连串的漩涡。一块平滑的石壁上,躺着一老一少两个道士。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个滚烫的山芋在吃。他们就是佛道子师徒俩,他们吃完山芋,慢慢的坐起来,小声地说着什么。这里是一个海岛,名叫达山岛,离石臼镇和连云港都不远。岛的面积不大,长约三里,宽有两里,岛上无人居住,但是却有一个山洞,深不见底,呈斜坡状,洞口宽阔,一辆马车也能从洞中进去。洞里阴森森、凉哇哇的,鱼虾放在里面十数日也不腐烂。当地的渔民的鱼打多了,偶尔把剩余的鱼放在洞中储存。
佛道子师徒走下悬崖,佛道子把雕翎扇放入海里,立即变成了一只小船,师徒俩跳到船上,师父撑舵,徒儿摇橹,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连云港。东胜镖局的院子里鸦雀无声,也无人走动,迎门的小二楼里也无动静。小道童走到镖局前叫门,等了半天才有一位老汉走出来。一看门外是两个道人,赶紧上前见礼:“两位师父辛苦了,快请到客房叙茶。”有人问老汉一见道士为何这般客气?原来镖局的总镖师震东方邓辉少年出家,所以对和尚道士特别礼敬。佛道子师徒跟着老汉进了客厅,震东方抱腕秉礼:“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佛道子作答。邓辉坐下首开言道:“两位师傅光临敝镖局定然有事吩咐,我等一定照办。”
佛道子说:“我师徒云游至此,见贵局后院停灵四具,知道贵局遭遇倭寇袭击,镖头请放宽心,我师徒助你成功是也!”佛道子示意邓辉侧耳上来,两人耳语了一会,邓辉愁云密布的脸上立现笑容。
“张二叔,您老快去招呼各位镖师,说我请大家客厅有事相商。”震东方说。老汉一阵小跑去后院传令。不多时,镖师们陆续来到客厅,邓辉逐一引见。众镖师到齐之后邓辉站起来说:“我师叔和师弟云游路过此地,知我有难,特来排解,今后镖局中大小都要听从我师叔吩咐。我师叔法号“鲁德”,师弟法号“海魂”。”众镖师齐声说:“我等愿听法师号令。”佛道子立即吩咐混江龙李超,闹海蛟翟亮去连云港渡口租大船十条,三日后备用,并对二镖师耳语了一会。二镖师理解了意思,脸上堆满笑容,出去办事了。
又吩咐巧算盘计德清,带二十个伙计去青岛按锦囊办事,让所有人知道东胜镖局,前次押镖失利,现改水陆进京,八月初三开船,秘密雇佣木匠,画匠二十余人,听从“海魂”调度。
八月初三,连云港码头上非常热闹,上百人抬着金漆的木柜,箱笼往大船上装货,柜子沉甸甸的,四个人抬一口压的跳板,嘎嘎直响。绫罗绸缎更是鲜艳无比,从上午辰时开始装船,一直装到下午申时才完成,闹海蛟翟亮站在第一个船上,混江龙李超在最后一条船上押阵,总镖师震东方邓辉居中指挥。三声炮响,扯帆开船。
船行路线是沿海边一路向北走黄海。绕过山东荣城,进渤海,经过通州进北京东华门。
八月初五,镖局的船队到达灵山岛,船队在岛边靠近悬崖的地方抛锚停泊。船行两夜一天,众人都有些疲劳,船一停很多人都进入仓里休息,只有一条船上,切菜,炒菜,忙的不亦乐乎。不知什么时候海上起了大雾。两丈远都不见人影。悬崖上突然蹿出几条黑影,一闪就跳到海里,这时靠近悬崖边的两条船的船舱漏水了。船上的人们大呼:“船里进水了!”伙伴们七手八脚的过来帮忙。
离岸较远的一艘大船上的船舱里。桅杆上绑着三个黑衣人。混江龙,李超撕下黑人的面罩。不禁吓了一跳,三人都没有鼻子和耳朵。并且舌头也被人割了一段儿。不能正常的发音,震东方知道不会审问出什么东西,决定把这三人的手和脚砍下后扔入海里。一看脚上的袜子大脚趾和其余四趾隔开,便断定这三人定是倭寇无疑。
靠近岸边两条船上的lòu dòng已经堵住了。大家吃了早饭,继续开船前行,大家很快地散去。傍晚,镖局的船在青岛港外崂山南面一个叫镇海码头上收帆拴缆。船上各留两三个人看护,其他人都上岸,在悦来老店住下,厅堂很大,一共摆了十二桌,劳累了一天,众人饱餐了一顿,刚要抬腿回到船上去,两眼昏花,四肢无力,一个个接二连三的躺倒在地上。码头上一队扛包的伙计在从船上卸货。装上十一辆驴车,半个时辰后,船上的货物全无,一队驴车往西奔青岛街里而去。
离城五里,有一个村子,村名张家店,村东头有一个漂亮的四合院。在院门外伙计把货卸下来就赶着驴车走了。院子里走出三四十个黑衣人。抬柜儿的、搬箱的、用了半天的功夫才把货物抬进院子里去了。
院里的后边是一排仓库,货物就放在这里,东厢房里走出两个人,嘴里哇哈哇哈地说东洋话。一胖一瘦,个头儿都不高,二人进了仓库,用钳子撬开一只xiāng zǐ,掀开箱盖,一层锡箔纸盖在上面,揭开锡薄纸,下边是石块、砖头、废铁等物。哪里有金银珠宝,撬开所有箱柜,尽竭如此。把捆着带子往外一倒,好家伙!原来是烂木板用各色油漆漆过,画成绸缎的模样而已,这胖子就是安倍四郎,瘦子就是田中龟夫。二人见状气得暴跳如雷。这时,一个黑衣人来报,东胜镖局的人在我装车出了码头,就都醒了。到了码头一看船空了,他们一个个拍手大笑,然后上船往回走了,安倍、田中知道自己上当,急忙又派麻生五丸和佐藤布二等五人快马赶回连云港。到东胜镖局侦探明白后到石臼镇聚集,商议下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