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云:事到手,切莫急,便要缓缓想。想得时,切莫缓,便要急急行。
朱成碧想缓缓的去想,可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明晚就是最后的日期,他左思右想,权衡利弊,最终决定给林无双耍个阳奉阴违的手段。
自从来到了幽界,他已经没有了天气的概念,不论风和日丽还是风霜雨雪,温暖如春还是酷暑严寒,对他而言都是一样。
而对于月亮的圆缺他倒变得更为注重,不仅朱成碧注重,整个幽界的鬼魂都很重视。
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因为那是他们判断日期的重要方式。整日的昼伏夜出,朱成碧每天见到的都是夜鹰,蝙蝠,老鼠之类,还有大量恼人的飞蛾,按蚊。
人的性格是不会变的,死了也不会变。来到了幽界的朱成碧,优点被无限放大,缺点则几乎消失不见。
原来幽界都是鬼魂,飘飘荡荡的也没有个身量的高低,穿着的好坏,也不用洗脸刷牙。一切都看说话的水平。
朱成碧肚子里墨水可是不少,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文采飞扬,甚至于有点之乎者也的味道。虽然有些鬼魂不大喜欢,可报以欣赏态度的还占多数。加之他与主司林无双表面关系有那么好,所以和大家相处的特别融洽。
且说朱成碧想起主司说过的话,心内好奇葫芦山南那边是什么情况。抬头看看天空,真的是月色朦朦,迷雾漫漫,借着让人迷醉的夜色,他悠然飘到了山的那边。
山的一切都是模糊的,眼睛只能看清周围几米的事物。朱成碧还算有耐心,飘来飘去,过了约一刻钟,见到的无非就是些花花草草,低灌木,高乔木之类的。
正当他要回去之时忽然有一个黄不黄,白不白的东西从脚下飘过。
朱成碧见它似鼠却无脚,似兔却无耳,心内奇怪。喊道:“站住,跑什么啊。”
那东西听了当着不动了,朱成碧蹲下来一瞧,原来是成了精的人参,哈哈一乐道:“你跑什么呀,老仙草,是不是有人拿红绳抓你呢。”
“你不知道,那边很多被挤出的灵魂都不愿入画,在那哀嚎呢,我看不下去,就跑出来了。”那老人参说道。
“哪边,我过去看看。”朱成碧问道。
“现在雾大看不清楚,你看到系着红绳的树就左拐,看到系绿绳的就右拐,还有大约十棵树的距离,就能看到那些被困的灵魂了。”那老人参说道。
朱成碧称谢不已,别了老人参,顺绳找到了那个他寻找许久的地方。
那一行行,一列列,类似画板的东西有序的插在地上,画板上贴着zhào piàn。一个派头十足的鬼魂好像施着法术,把那些新来的魂都压入那些画板,幽怨之声不绝于耳。
“难道着就是那老尼闺女所说的,鬼魂进入别人的身体,那人的灵魂就会被暂寄于画中,直到那灵魂飘散消失,那zhào piàn”朱成碧心里如是想着,觉得很可怕。
怕被人发现,他便悄悄的飘了回去。
卜算子里有一句,夜夜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身在哈尔滨的何以来还没有入眠,她的脑海里竟浮现出朱成碧的身影来。
她不知道这浮现算不算是想念,两人既不是琴瑟和谐的夫妻,也不是如胶似漆的情侣,可他们却共赏一轮圆月。
林不韦刚刚走,他本想再陪何以来一会,可何以来却以天色太晚为由,撵走了他。
“要是他有朱成碧的才华该多好。”看着林不韦离去的背影,何以来轻叹道。
在她的内心其实已经接受了林不韦。想来也是,论相貌,论家资林不韦也配得过她。虽然林不韦没有太多内涵,可内涵终究不是决定性的。
不过她不想很早就和林不韦有身体上的往来,小家碧玉的她还是很注重矜持的,对那些放荡的女子,她总是嗤之以鼻的。
何以来总喜欢把爱情想象的很美好,她不知道自己马上将会面临什么,也看不出这平静朦胧的月光下隐藏着多少不平静。
第二天清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何以来的脸上。何以来把被子往上一拉,翻过身继续睡着。
回笼觉总是最让人受用的,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醒来,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妈妈端到床头柜子上的鸡蛋饼,和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而是来自陈芝好的几个未接diàn huà。
何以来觉得奇怪,她没多想,把diàn huà打了回去。
diàn huà通了,可却没人接听,何以来又打了第二次。
“喂,是以来么。”diàn huà那头传来陈芝好急切的声音。
“是啊,怎么了。”何以来问道。
“我的贷款是江海给担保的,现在还不上钱,对方追到广东来了,还把江海痛打了一顿。”
何以来听出了陈芝好内心的关切,以前她的声音从没为谁颤抖过。
“你们现在需要多少钱?”何以来问道。
“他们说最少先还一万。”陈芝好说道。
“你们借的是高利贷吧,催款也快,利息也高。”
没等何以来说完,陈芝好打断了她:“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事以致此了啊,江海的账户被冻结了,也没法和家里要钱。”
何以来顿时疑惑丛生,她觉得不是陈芝好被骗,就是他俩合伙骗自己。
“账号被冻结,什么原因冻结的啊。”何以来问道。
“我怎么清楚呢,江海说的,我们都快没活路了,你帮帮我们吧。”陈芝好再diàn huà那头几乎要哭了起来。
“那你也得给我时间凑啊。我尽量,等我消息吧。”
“尽快啊以来姐姐。”陈芝好近乎乞求的催促道。
挂掉diàn huà,何以来思绪万千。
且说陈芝好内心的堡垒终被江海的甜言蜜语攻破,两人在浴室私定了终身。
“你为什么和朱珠好呢?”两人在共进晚餐的时候,陈芝好问江海道。
“谁知道呢,相中狗**的人眼里便认作是玫瑰。”江海怪笑着说道。
“滚,别变着法的骂我了”陈芝好说着举起了拳头。
正在二人嬉笑打闹的时候,一伙带墨镜,挂金链的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二rén miàn前。
陈芝好认出其中一位就是在喜缘咖啡厅轻薄自己的那个猥琐男。
“你小子,桃花运挺旺啊,她的欠款到期了,什么时候还钱。”那个猥琐男对江海说道。
“大哥,能宽限我们几天么。”江海双手抱拳说道。
“好,也是你第一次和我开口,我也不能驳了你的面子,再限你两天,两天后不还钱,拿你媳妇抵债。”说着笑嘻嘻看着陈芝好。
陈芝好要说什么,却被江海拦住了,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江海不住叹气,陈芝好既气愤又无奈,气的是那些人的无赖,无奈中掺杂了些许对江海的感激。
二人商量过后,决定各自去找朋友借一些钱。陈芝好并不清楚,她已经一步步陷入了江海布置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