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两年时间里,李白也展现出了惊人的阵道天赋。可能是由于他对阵法的痴迷以及热爱,他在练功之余就会仔细钻研阵道,在参照院里的聚灵阵法,然后模仿绘制阵法的灵纹。
他没有什么老师指点,自己就靠着书籍上的知识和自己的摸索,已经完成了阵法入门,可以绘制出一条条基本的阵纹,而且这个阵纹是阵法大师绘制的。
看着李白用剑熟练地画出一条灵力流动的轨迹,然后互相交织形成一道复杂的阵纹,阵纹上流转着光芒,看起来很是玄奥。李长歌和宋临风很惊异于孩子在阵道上的进展,同时也决定要给孩子找一位好的启蒙老师。
夫妻两人商量了许久,给认识的阵法大师都写了一封信,希望他们能来青莲镇教导李白,信中还描述了李白在阵道上的天赋,可惜只有两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回信,一位是在信中婉拒了宋临风的邀请,并给出了自己的理由,而且理由还很合情合理。
另一封回信是宋临风没有意料到的,这位在帮助他建造府邸之后,就很长时间没有联系到他,写的信也很少回,只知道他在做一件极为隐秘的事情,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就不清楚了。
直到前几年传来他和天下第一刺客荆轲刺秦失败的消息,他才知道自己这位朋友这些年是在筹划什么,不和宋临风往来,是怕把他们一家卷入这个旋涡中来。
这次他回信中接受了宋临风的邀请,表示自己愿意来青莲镇隐居一段时间,也顺便教导孩子的阵法。宋临风看到回信后,先是十分喜悦,然后又思索了许久,同意了这位朋友来青莲镇,也开始张罗一切事宜。
宋临风买下了李府旁边的宅子,说来就是他们当年提到过的叶宅,叶宅和以前的杨府都在铁衣巷,两个府邸约占了小半个巷区还多,面积都很大,院子里亭台楼阁,池塘水榭都有,看起来错落有致,颇有几分江南气息的园林景观。
做完了这些,他就静静等待着故人的到来。这几天他又回想起当年在长安城内逍遥快活的日子,那时候还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曾街巷醉酒,与好友枕地而眠。也曾青楼看戏,一掷千金只为帮陌生女子赎身。那几年当真是鲜衣怒马,看遍了长安城的烈焰繁花,而宋临风这个也变得声名鹊起。
那天是在岐王的别院认识的高渐离,岐王很是好客,最喜结交奇人异士,所以宴请了长安城附近的许多青年俊杰。席上很多人都是彼此熟识,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夜宴场面十分热闹。
宋临风看着厅里的歌舞,觉得比西域那里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正在全神贯注地聆听,突然一个醉醺醺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向着众人行了一礼,向大家说道:“在下高渐离,今天有幸能参加这次宴会,我不盛感激,我只能为大家演奏一曲,略表敬意。”
说完从拿出了身后的一口xiāng zǐ里,熟练的打开了它,拿出了一把琴,当他拿到琴后,宋临风感觉他整个人气质都变了许多,就像他的音乐一样,不可琢磨。
高渐离看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以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了他chuán qí的演奏。当音乐声响起来之后,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带动了,跟着音乐的曲调上下起伏,或悲伤或喜悦,让人无法自拔。
宋临风听到兴起,也从席上起来,起身跃到了厅中央,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然后向众人抱拳。“在下宋临风,既有如此佳曲,何不佐以剑舞,以助各位酒兴,在下不才,愿请剑舞搏诸君一醉耳。”
宋临风就在席上舞起了剑,一招一式都随意而起,随意而为。整个人随着音乐节拍变换着招式,这个过程行云流水,如同山间鹤起,又像水中鱼跃,衣决随着身体上下翻飞,是那样的写意自然,说不出的一种美。
剑光清冽映入了在场宾客的酒杯中,像楼兰的夜月,也像长安的晨霜,唯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才能对得起这首琴曲,才能对得起这场剑舞。很多年后,长安城还会有这样的琴音,也有这样的剑舞,只是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些少年了。
琴音高亢,剑气也十分激昂,像出征的将军,也像军中的烈酒,一往无回;琴声渐歇,而剑势也渐衰,像卸甲的农夫,也像田园的清茶,回味悠长。直到琴声戛然而止,宋临风的也作了收式,停止了舞剑的动作。
场下久久无言,似乎还沉醉在刚刚的剑舞与琴声中,过了少时才想起来雷鸣般的掌声。高渐离上前敬酒给宋临风,说道:“看来还是有人知我心意,所谓高山流水不外如是,知己难得,当浮一大白,临风兄今日一定要和我不醉不归。”
宋临风也不矫情,用长剑接过酒杯,然后一饮而尽,看着这个清秀的少年,自己也生起了结交的心思。于是与高渐离相谈甚欢,互相敬酒,一来二去就称兄道弟了。
结果在宴会散去之后,两人结伴回客栈,本想秉烛夜谈,结果都醉倒在落玉坊路边,直到中午才醒。这个事情还在长安城内被传为一段佳话,也令长安城内的少女很遗憾,自己要是遇到这两个男子醉倒的时候,那该是多么xìng yùn,就算是远远观望一下那俊美的容颜,也是极好的。
从那天以后,宋临风和高渐离就成为了知己,一起参观历经沧桑的玄武门,一起在朱雀大道上策马扬鞭,一起去在长安城内的一百零八坊游玩,与各族人共饮葡萄美酒,和曼妙的波斯女郎一起共舞。
那几个月的时间很是自在惬意,两人天天都半醉半醒,饮遍了十二街的美酒,也赏尽了长安城的繁华。终于在一个深秋,两人选择离开了这座城市,然后结伴同行了,共同游历了一年时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高渐离和宋临风在渭水附近分道扬镳,宋临风要一路西行回西域,而高渐离要去秦地游历,于是两人就有了分别。
在临别的时候,高渐离放下了那把琴,从那口xiāng zǐ了里拿出了另外的乐器,他击起了筑,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说尽了离别的愁怨。
宋临风和着音乐声舞起了剑,剑光呼啸间映出了渭水上的明月,也映出了长安城的灯火。剑气冷冽折断了岸边的柳枝,也斩断了高渐离的一缕长发,长发落地,这场分别也将结束。
在分别前,宋临风望着高渐离的背影洒然说道:“渐离兄,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不要这么伤感嘛,相信你的旅途不会寂寞的。”
高渐离的身影顿了顿,缓缓说道:“相识满天下,知己有几人?临风兄,后会有期,以后再与你把酒言欢,在下告辞了。”,然后走向了渡口,等待着船只。
而宋临风望了一眼渡口边的少年,终于也不再留恋,转身跨上马向着远方而去。在这几十年里,两人在江湖里都闯出了偌大的名声,可以说是年青一代的翘楚,可终究是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就像是毕业就的同窗,是很难再聚齐了。
两人之后也在见过几次面,距离最后一次见面已经很久了,如今能够重逢自然是很开心。对一个男人来说,知己久别重逢就算是大大的喜事,所以这些天来宋临风心情很好,连李白很少教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