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海仁回头一看,来者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三大管事之一:司空竹。“不会是自己令牌被盗的事情被司空竹发现了吧?”无数的念头在霍海仁脑海里翻涌而过,好几种说辞对策接连腾起又被一一否决,面对司空竹,想起这位深不可测的大管事的种种手段,霍海仁是一点小心思都不敢有。</p>
司空竹是城主府三大管事中资历最老的,从上任城主还在世时,就已经身居大管事之职了,就算是现任城主霍济阳对其也是尊敬有加,更兼司空竹对城主府霍氏家族忠心耿耿,所以深受信任。霍海仁年轻时在底层摸爬滚打,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出色的办成了某件大事,被破格提拔为中等管事,从此以后就一直在司空竹手下办事。</p>
现在的司空竹基本上不会出面管理具体的事务,除非有重要的事情发生。霍海仁在司空竹手下混了近二十年,当然知道老头的厉害,只是等到中等管事们逐渐能够独当一面,司空竹就会放权给中等管事,很少再对霍海仁等人耳提面命,时间久了之后,霍海仁的警惕之心就有了松懈,但是司空竹这个时候出现,不由得让霍海仁毛骨悚然。</p>
霍海仁垂手低头的站在一边,心里七上八下的等着司空竹训示,司空竹并没有像预料的那样大发雷霆,只是一言不发的向前走去,霍海仁赶忙亦步亦趋的跟上。</p>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司空竹说道:“最近有一批东西,要你送到稻梁城。”。霍海仁一听这话,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令牌丢失的事情还没传到司空竹的耳朵里,又转念想到,司空竹常年跟随城主闭关,可能并不关心外面的市井传言,更何况丢失令牌这件事就算自己也才刚刚知道不到半天。</p>
司空竹并不知道在刚才短短的一瞬间,霍海仁感觉自己似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霍海仁又想到,既然是听司空竹的吩咐去稻梁城,那么相应账册文件上应该用司空竹的签章,那么这一路上自己的令牌应该用不到,这样一来,就能大大的拖延别人发现令牌丢失的时间。</p>
此外,司空竹说要运送东西去稻梁城,正好跟自己的目的地相同,公私两便!想到这里,霍海仁顿时干劲十足,総ōu rén究罩窠淮昃途砥鹦渥哟蟾梢怀 K究罩窨椿艉H嗜惹楦哒牵辈豢赡偷囊ノ约盒ЯΓ挥傻迷扌淼牡懔说阃贰?/p>
司空竹继续交代说:“前几天城主已经定下了少城主的婚事,女方是稻梁城独孤家族的长女,少城主已经提前去下聘礼了,本来礼金已经带够了,可是城主夫人最近收到了几副首饰,想给未来的儿媳妇,所以让我安排人快马加鞭的送到少城主手里。另外,还有几样事情要你去暗中探查一番……”。</p>
霍海仁等司空竹将一应事务都交代好了,便马不停蹄的带上货物,领着几个护卫乔装打扮了一番,向着稻梁城进发。一路上霍海仁策马扬鞭,奔掠飞驰,几个护卫在后面勉强跟上。几个护卫不明所以,一路上都在感叹:“霍管事做事情雷厉风行,怪不得三个大管事和城主都看重霍管事,看来他日后当上大管事也不是不可能……”。</p>
就在霍海仁在后面快马加鞭的追赶时,白无沙跟白守拙也没停歇,两人一人赶着一辆奔牛兽车前进,突然间白无沙一摸怀里,不由得大叫一声:“糟了”。白守拙赶忙跟上来问出了什么情况。</p>
白无沙解释说:“我从霍老贼那里偷来的令牌不见了!”。</p>
白守拙一听,松了一口气:“不就是一块令牌吗,中级管事的令牌虽然好使,但也仅限在丰谷城的地界管用,咱们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去,丢了就丢了呗,有啥大惊小怪的。”。</p>
白无沙见他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便解释说:“因为怕你在大牢里呆的时间长了,夜长梦多容易出事,所以我仓促之间想出来了这个圈套,用来骗霍老贼跟胡垂通,可是很多细节没时间完全设计好,虽然把你救出来了,咱们也顺利的逃出了丰谷城,可是不排除他们会根据蛛丝马迹发现我们踪迹的可能性,咱们万万不可小觑了他们。”。</p>
白无沙又想了想,继续说道:“如果令牌落在了路上,被人捡到,交到城主府去换一笔赏金,那么他们必然会盘问令牌在哪里捡到的,这条路直接通往稻梁城,他们很快就会猜到咱们要到哪去,说不定等我们到了稻梁城,他们已经张开大网等着我们了。”。</p>
白守拙这时候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由得紧张起来:“沙哥,你再找找,是不是在车上没找到?”。</p>
白无沙赶忙停下车,两人将两个车子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令牌的影子,白无沙强迫自己定下心来,仔细的回想令牌可能丢在哪里了,突然之间,白无沙一拍大腿,说道:“我想起来了,令牌落在车上了,不是这两辆车,是咱们扔到坑里的那辆旧车,我当时把牌子藏在车辕下,卸货换车时忘记拿了!”。</p>
白守拙一听,犹豫起来:“那咱们是回去找还是怎么办?”。</p>
白无沙略一沉吟,一咬牙下定决心:“不回去了,丢就丢了!咱们拉着货物本来就走得慢,虽然他们要一两天的功夫才会发觉上当了,可是他们如果猜出了我们的去向,连夜来追我们,我们再回去取令牌,耽误一下时间,可能就会落到他们手上。再说,那车被我们推到了坑里,一时半会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当务之急还是先赶到稻梁城,拿到精金,有钱在手,下一步怎么走就好商量了。”。</p>
说罢两人便加快速度,向着稻梁城驰去。在路上白无沙还是不放心,便趁路上行人稀少时给两人改头换面一番,扮作是中年行脚修者,又向路过的客商买了两块破布,将车上的东西遮掩了一番,方才继续赶路。</p>
就在白家兄弟两人跟霍海仁你追我赶时,涂二蛋的小日子过得却是悠闲无比。</p>
那日涂二蛋好奇心高涨,一路上悄悄跟踪那小猪,发现那小猪原来是为了朋友甘愿以身试险,不由得很是感慨:“一个人如果很不讲道义,大家都会骂他衣冠禽兽,可是现在看来,禽兽之间未必就是无情无义,反倒是人心诡诈……”。</p>
涂二蛋看了看天色,此时日头刚刚偏过正南方,刚刚吃完午饭还出去转悠了一圈,实在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但是涂二蛋本来就是一个热爱劳动的好少年,闲里找忙,里里外外收拾打扫了一番,将一间屋子大的店铺整整齐齐的收拾好,然后爬到旗杆顶部,四下眺望了一番,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只见松涛起伏,不由得有些孤独。</p>
涂二蛋扯着嗓子吼了几声,四周没有人回应,连回声都被周围的树林吸收了,涂二蛋悻悻的溜下旗杆,坐在门槛上,看着天上的白云一会成白衣,一会又变成野狗,心里有些想念许一金,虽然许一金才刚刚离开半天。</p>
涂二蛋突然之间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自己作为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以后肯定是要娶媳妇的,娶谁好呢?涂二蛋又想起自己求亲被拒绝的事了,有些脸红,偷偷地看了看四周,还好没人!涂二蛋摇了摇脑袋,暂且不去想娶谁,先假设自己已经将某家的姑娘娶进门了,那是不是要跟许老爹分开?</p>
涂二蛋跟许一金的感情很深,可是如果自己结婚了,应该是要分家的吧——住在街尾的李家媳妇就天天跟公婆吵架,非要分家不可,好几次都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大吵特吵,一点都不顾及修行者的身份!涂二蛋都替他们感到丢脸。</p>
到底是少年心性,涂二蛋犹豫了半天也没下定决心要跟许一金分家:如果分家了,许老爹一个人岂不是会很孤单!涂二蛋想不出对策,只好故技重施,摇摇脑袋将其抛到脑后。</p>
涂二蛋百无聊赖的拿出《恒沙佛体》继续研究,毕竟修行的进度还是不能放下的。涂二蛋将其研究了一番后,闭上眼睛,将双手沙化起来,感受着双手似虚似实、变化不定的状态。随着涂二蛋心法的运转,双手逐渐化为沙土随风飘走。</p>
涂二蛋尽量精妙的控制着灵力的运行,按照《恒沙佛体》上的说法,灵力控制的越出色,沙化的颗粒度就越小,现在涂二蛋只能局部沙化,且沙化的颗粒是较大的沙子大小,如果能够再进一步,就可以将双臂沙化,而且粒度会减小到尘土大小,修行到最高深处,就可以化为微尘,甚至虚化为一粒红尘。</p>
何为红尘,红尘只存在于众生心中,不是实体,而全身化为红尘之意就是由实转虚。到时候,进可由实转虚,化身为天道的一部分,退可化虚为实,肉身继续在世间行走,这种境界对于现在的涂二蛋来说,是完全不可理解的。</p>
涂二蛋双手所化的沙土随风混入树林,轻轻地敲打在树叶上、草丛里,涂二蛋仿佛感到自己的双手在抚摸着树叶、草丛。当然,在某种意义上,他的“双手”确实在抚摸着树叶草丛。在沙化的初级阶段,沙化后只能随着外力的作用而散开,如现在一般,随风飘荡,只能在极其有限的范围里发力或移动。</p>
涂二蛋想了想,决定尝试一下下一阶段,让自己沙化的双手试着不依靠外力,而是凭借自身灵力的运行而自由行动并搬运外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