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沙强忍着刺鼻的味道,将那小厮也丢进了粪坑,随后连忙将盖子盖上,白无沙吐了一口唾沫:“不要嫌大粪污臭,你等黑心比大粪还臭。”;随后将马车藏到了小树林里。再花了些功夫换上霍海仁的衣服,运起心法,改头换面扮作霍海仁的模样,然后提起灯笼向着城主府走去。</p>
白无沙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默感谢四渎和尚,要不是他的《千面佛诀》,自己怎么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就骗到霍海仁;自己之前虽然也会些易容之术,但只能到小地方去坑蒙拐骗,如果在大城市里施展,说不定就被见多识广的人拆穿了。</p>
快要到城主府门口时,“霍海仁”脚下一软,身子晃了晃,接着改变步伐,装作一副喝的半醉的模样,摇摇晃晃的向着城主府大门走过去,手里的灯笼直打摆子,让人看了就感觉这厮绝对喝了不少酒。</p>
那门口当值的城主府护卫一见是霍管事,就叫了两个人扶着霍海仁走到他的住处,丰谷城的规模要远远大于稻梁城,城主霍济阳修为深不可测,大多数时间都在密室里闭关修炼,城主府里的一应事务都交给一帮本家管事处理,除非有什么大事发生觉不出关,比如说上一次霍济阳露面还是因为灵枯山脉发现灵石矿。</p>
因为丰谷城规模大,要处理的这种杂事也多,所以霍济阳干脆扩大城主府的规模,让几个管事住在城主府西边的几个别院里,这样就方便bàn lǐ事务。如果让白无沙自己到城主府里去办事,估计他半天都找不到霍海仁住在哪里,不过好在现在两个护卫直接把醉醺醺的“霍海仁”送到了住处门口。</p>
“霍海仁”口齿不清的向那两个护卫道了谢,便跌跌撞撞的开门进去,到床上躺了下来。白无沙侧着耳朵装睡,等听到那两个护卫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便一骨碌翻身起来,将房门拴好,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起来。城主府外面护卫森严,里面倒是挺宽松,城主府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偷盗事件,所以霍海仁对各种东西也没有花太多心思来藏起来。</p>
白无沙不一会就从床底下翻出了一百多块精金外加不少的票券,他当然不会客气,直接将其塞到怀里;白无沙冒着风险来到城主府当然不仅仅是为了钱,更重要的是他要找打霍海仁的管事令牌,只有拿着这个牌子才好去城主府大牢释放白守拙,同样,只有这个牌子才能顺利的打开城门混出丰谷城。</p>
不多时白无沙就找到了管事令牌,这令牌巴掌大小,颜色暗红,以白无沙在炼器作坊里混了十几年的眼力,短时间都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可见这令牌的珍稀,令牌正面刻着“丰谷城”三个字,背面刻着“中级管事霍海仁”七个字,底部有着几个反写阳文,可以做签章用。</p>
白无沙目的已达到,便不再逗留,整理了一下衣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易容术效果,确定没有破绽之后便推开房门出去了。出门之后白无沙直奔北门,打算出门直接去大牢,拿令牌假传圣旨将白守拙放了。</p>
白无沙对城主府里的布局不是太熟,只凭着大概的感觉朝着北门走去,不过好在没过多久白无沙就见到了熟悉的路口,以前白无沙曾经送货到过外院,认得一小部分路,之后的路就好走了。</p>
就在白无沙松了一口气,脚下不动声色的加快了速度打算离开时,身后传来一声充满厌恶的声音:“霍海仁,这么晚了去哪啊?”。</p>
白无沙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又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那人是在叫自己,毕竟现在自己就是霍海仁啊。白无沙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说话的这人名叫霍海刚,曾经到白家作坊采购过器件,主要负责城主府的财务账目,跟霍海仁一样都是中级管事;以从前的几次接触来看,霍海刚倒算得上是个正直的人,最起码要比霍海仁端正的多。</p>
霍海刚不等“霍海仁”回答便继续说道:“听说你打算祸害白家作坊,真不愧你这“祸害人”的名头啊!还把人家抓起来,想钱想疯了?你上个月那点经费赶紧来领了,放在我那我都嫌脏,吃相不要太难看,天天给城主丢脸……”。</p>
白无沙一听,感情霍海刚对霍海仁的为人很是不齿,事实上这两个中级管事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白无沙脑筋一转,便开口说道:“我要怎么收拾白家关你屁事,有本事你去给白家出头啊。还有,我的经费现在就要领。”。开玩笑,霍海仁的钱不要白不要,又说道:“中级管事能预支多少钱?我一次全取出来,省的以后看到你就烦。”。</p>
霍海刚怒视了“霍海仁”一眼,一甩袖子说道:“要领就快点过来。”,说罢便在前面走了。白无沙跟在后面,到了账房,霍海刚将票券甩给霍海仁,让他在收据上签字之后就不耐烦的将他赶了出去。</p>
“霍海仁”摸了摸怀里的票券,鼻子里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p>
白无沙一路通行无阻的出了城主府,来到丰谷城大牢门口,大呼小叫的把当值的牢头叫来,亮出令牌,让他把白守拙放了,那牢头一见是城主府的管事,自然不敢阻拦,很快就将白守拙释放了出来。白无沙暗中向白守拙使了个眼色,白守拙顿时会意,知道这个“霍海仁”是白无沙假扮的,便随他离开了大牢。</p>
两人离开了牢头的视线之后,便挑了条没人的小路,一阵小跑向着城门处奔去,在路上白无沙绕路到之前藏城主府马车的地方,拿出那身小厮的衣服给白守拙换了,又拿出一张普通miàn jù给他戴上,做好这一切之后,两人便向着自己存放货物的地方走去。</p>
下午的时候,白无沙将家里的重要东西,包括那套炼器工具都暂时寄存在了城门附近的王瘸子那里,当时白无沙拿城主府的名头诳王瘸子,量他也不敢做手脚。</p>
此时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大街小巷里透着些昏暗灯光,两人在这夜色里穿行。忽然间,白无沙注意到有一处小楼的灯火较其他地方明亮很多,再仔细一辨别,那里正是胡垂通家的产业,白无沙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虽然将霍海仁的家底搜刮的差不多一干二净了,还顺便把他扔到了粪坑里,这口气算是出了大半,可罪魁祸首胡垂通还是毫发无损啊。</p>
虽然说自己借着胡垂通的名号去诳的霍海仁,还把酒菜的费用全记在了胡垂通的账上,可这些对于胡垂通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就算等霍海仁体内的药效过了,从粪坑里爬出来,去找胡垂通算账,可胡垂通如果有人证物证在,证明自己没坑霍海仁,他也顶多lè suǒ胡垂通一顿酒席,完全不会伤筋动骨。</p>
白无沙一咬牙,掏出身上的票券精金等交给白守拙,交代他说:“你且先去王瘸子那里等我,清点一下东西,尤其是庚金风火炉千万不能丢了,我去会一会胡垂通那个老王八蛋,一会就到那里跟你会合。”。</p>
白守拙知道自己这个兄弟足智多谋机灵百变,可脾气也倔的很,决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便只说让他小心点,随后两人便兵分两路各自去了。</p>
白守拙很快就来到了那座灯火通明的小楼下,守在门口的小厮上前正打算询问来者何人,白无沙不等他开口便一把将他推开,直接一脚踹开门来到厅堂里。这厅堂装修的极为精致,通往内间的小拱门上垂着雕珠卷帘,一看就知道胡垂通花了不少功夫在上面。</p>
里面传来胡垂通的一声怒喝:“赵四你这杀才,不好好在门外守着进来做什么,想把老爷的楼拆了吗?”,说话间便一脸恼怒的冲了出来,原来胡垂通以为是刚才门口那叫赵四的小厮踹的门;当他出来看到一脸怒气的“霍海仁”,不由得大吃一惊:“霍爷,这是……”。</p>
这时小厮也跌跌撞撞的冲进来报告:“老爷,我拦不住……”,胡垂通赶忙将那小厮轰出去,转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霍海仁”。此时“霍海仁”嘴里嘟哝着“废物,都是废物,道爷被你们害惨了……”,胡垂通不明所以,只是看“霍海仁”的脸色,似乎有大事要发生;也顾不上计较刚才大门被踹的事情,赶忙将“霍海仁”请进内间。</p>
白无沙一进内间,就发现内屋正中间摆着一桌酒菜,那几个联合起来坑自己的家伙全在,看来是在商量着怎么继续给自己下绊子,巧取豪夺自家的作坊,不由得脸上的怒气更甚。</p>
众人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东问西,“霍海仁”也不答话,毫不客气的坐下,直接拿起酒杯连喝两杯,做出一副我且压压惊的姿态。随后跟众人讲到:“都怪你们几个当初非要拉我下水,现在事情闹大了……”。</p>
众人一阵腹诽:“收钱的时候也没见你少拿一分,现在净胡扯些没用的推脱……”。</p>
“霍海仁”接着说:“给了你们这么长时间都没搞定白无沙那小子,现在不知道他找了什么门路,有小道消息说,他跟梁平公子联系上了!要去梁平公子那里收拾我们,这还了得……”。</p>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梁平公子是城主霍济阳的独子,是未来丰谷城的主人;据传说,城主霍济阳修炼的功法有些禁欲,在生下霍梁平之后就不再近女色,自然不会有其他子嗣。整个城主府对这个独子都看的很重,而且霍梁平也不负众望,年纪轻轻就修为了得,而且心思通透,处理各种事务手到擒来。</p>
最重要的一点是,霍梁平的性格可以说是嫉恶如仇,如果让他知道在自家治下有如此里应外合、**、巧取豪夺的勾当,众人都吃不了兜着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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