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照射着大地,来来往往耕种的耕农在田地里挥洒着汗水,播下来日丰收的种子,脸上带着满足而又轻松的笑容。
一眼望不到边的农田里,到处是忙忙碌碌的身影,他们笑着,闹着,为自己和为家人创造者未来。
然而,在一个略显阴凉的树荫下,一个慵懒的身影斜斜的依靠在树干上,手上摇着一把树的枝叶编制的扇子,摇啊摇的。
这是一个少年,瞧着年龄不大,十五六的年纪,头上挽起的头发蓬蓬松松,脸上花猫一般,还有可见的汗的痕迹,披在身上的锦衣凌凌乱乱的,在他身旁摆放着一桌各种珍贵的甜点与水果,彰显着少年并非农户人家。
少年摇着扇子,眯着眼睛来回扫视着耕种的耕农,像是在巡视是否有人偷懒似得。
天渐渐黑了,一个略显匆忙的身影从远处走来,径直来到少年身旁:“小王爷,时辰到了,是否要回去了。”
来人脸上风程仆仆,还带着紧张,他对少年的称谓更是透露着少年人的身份。
少年笑了笑:“福伯,莫要紧张,我父王还要近一个时辰方才会进家,这么紧张作甚?”
嘴上这样说着,然而,身体却不自觉的站起来:“哎呀,这坐着躺着一天了,整个人都不听使唤了。”
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huó dònghuó dòng筋骨,在来人福伯的动作下,整理好衣冠,然后不疾不徐,慢腾腾的往福伯来的路上走去。那里有一辆马车,少年王爷走到马车旁,直接纵身一跃,跳上车辕,钻进车厢。对此司空见惯的福伯则在少年钻进车厢后,便急不可耐的坐在车辕上,手中长边一扬,“驾~”马儿便撒开脚丫子奔跑起来。
车厢里的少年或许感觉马车里太闷了,于是掀开帘子,脸探出窗子,迎着马车行进带起的风刮在脸上,尽管热气难当,但却比车厢里舒服多了。
刚经历过战火的陈县县城郊外的田野上,仍旧依稀可见的战火的残留的余韵。
望着窗外那经历过战火的土地,少年似有所思,想起去年那一场覆盖这几近整个王朝的动荡,少年也不禁有些迷茫,来个从?去也何从?老天爷让他来到这个时代是为了什么?仅仅是让他体会这种硝烟弥漫的战场吗?让他来见证一个在历史上有这举足轻重的王朝的灭亡的吗?少年很迷茫。
去年的他,穿着崭新的盔甲,提着心爱的长枪,悬着锋利的宝剑,带着“我要建功立业”的豪言壮语,随着他的父王走上城墙,看着城下那些所谓的反贼,叛军,黄巾贼,一腔热血的他当时就懵了,这些事反贼吗?反贼不是都是穿着坚实的甲胄,拿着锋利的兵器的吗?这些人拿着锄头,菜刀,长棍,嗷嗷叫的冲向城门,爬上城墙那种大无畏的精神的真的是反贼吗?或许是的。
紧赶慢赶快一个多时辰,终于在福伯的焦急赶车下,马车在城门关闭前一刻进了城,来到了一座大气的府邸前。
“到了,小王爷。”福伯勒住马车,跳了下去,躬着身,拉起马车帘子的一角,方便他的小主人下来。
少年从容的跳下马车,抬头望了眼刻着“陈王府”的大门牌匾,亲自整了整衣冠,抬脚走了进去。
“陈王府”的主人乃是皇室宗亲刘宠,袭祖上之爵位,封地陈县的陈王。
而少年则是陈王唯一的子嗣,刘贤。
刘贤在跨入陈王府大门之后,沿着熟悉的路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早已有贴身的丫鬟准备好热水,在刘贤回到房间时,便迎上来为刘贤宽衣沐浴。
可以说这是刘贤最惬意的时候,尽管现在是夏天,但是刘贤就是喜欢在一天的结尾用热水泡去浑身的汗渍,热水泡在身上,会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刘贤很喜欢。
很快的,府邸便开始忙碌起来,因为这个府邸的主人,也就是陈王刘宠就要回来了。
在这个等级的时代,主人就是天,一切都是围绕着主人需求打转。尽管这位陈王刘宠乃是一介贤王,和蔼且平易近人。
不久,一个高大魁梧,身穿紫色的蟒袍的中年人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走进王府,他就是陈王,刘宠。
陈王刘宠边走边吩咐:“晚膳简单一些,另外遣一人请县丞晚上来府上一趟。”
旁边自是有人记下。
虽然有刘宠的吩咐,但是身为王爷,每一餐的饮食都是十分讲究的,经过医师以及主厨精心搭配的,美味且营养,陈王刘宠喜欢一家人在一起享用晚膳的时间,因为经历过战火的陈县需要他这个封地的主人来主持大局,百废待兴的陈县少不得他的决策,因为每日的忙碌,晚归的身心疲惫,已年过不惑的刘宠喜欢一家人在一起的温馨,能够减轻他的疲劳。
一个美妇人在一个丫鬟的搀扶下走进偏厅,向坐在主座的陈王行了一礼,便在陈王刘宠的右手边的桌子旁跪坐下。
美妇人坐下后,便与陈王刘宠说起了话,不外呼一些家常等,可见美妇人的身份,便是陈王刘宠发妻,刘贤的生母荀氏,颍川荀家旁系。
或许等了许久不见刘贤的人,刘宠便问了一句:“贤儿可在家?”
荀氏答道:“估计在沐浴吧,臣妾已吩咐下人去叫贤儿了,应当就要到了。”
“贤儿今日又出城了吧?”刘宠道。
荀氏应“是”。
刘宠便不再说话,虽然去年的战事从爆发到被镇压仅十月时间,但是经历过那种日子的人,每每想起,都会觉得内心的不舒服,别说是他的孩子,仅十四岁的年纪,即使是他,风里雨里的坎坷走过去,见到当时的场景,也是难以接受,那哪是军队,分明就是以前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但,他们就是反贼,对于仍然是刘氏领导的王朝江山,他们敢于造反,他们就时反贼,是反贼,就要被残酷的镇压,不论多残酷。
少年刘贤一身白色锦衣,剑眉朗星,身形挺拔。迈入厅堂走到刘宠身前行了一礼,又朝着荀氏行了一礼“父王,母亲”,然后在刘宠左手边坐下。
刘宠深深看了一眼刘贤,平淡又不是威严的说了声“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