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请你吃个饭,你还老不在状态。”石岩敲了敲我面前的盘子,然后用手指着自己的脸说,“您看我,看这儿行嘛,我这脸就算再不好看,也比被您搅和的血肉模糊的饭强吧。”</p>
我低头看了一眼盘子,“你真贫!”</p>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日子要过路还长,还有那没困难自己制造困难玩儿的呢,您遇点儿小挫折,饭还不吃啦?”</p>
“您这少爷命是不知道,现在是真难呀。”</p>
“刚起步,都慢慢来吧。”</p>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起步也太不顺利了吧。”</p>
“你有没有问问张艳他们刚起步的时候是怎么弄的?好歹他们也是有先进经验的呀。”</p>
“他们当时是赶上好时候了,再加上那谁认识几个人。现在大家都在做这个,就麻烦了呗。我以前也以为可以一边儿扫我的楼一边儿发我自己公司的名片,但现实太骨感了,根本拿不出手,我真怕被投诉。”</p>
“那你找的那个带客户的同事也不行?”</p>
“他老人家那边儿完全没消息,我把名片给他之后,他就再没联系过我。唉,不过也可以理解,他就那一个客户,也不可能老有单子。”</p>
“我听说你们还有一个大xiāo shòu也走了,你怎么不找他谈谈?”</p>
“就他!他没戏,他油的跟什么似的,我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我真怕他把我卖了,我还跟他说谢谢呢。”</p>
“他看着是挺精的。”</p>
“他何止是精呀,我到那公司,第一个执行的单子就是拜他所赐,跟大爷似的,就会支使我干活儿,我穿着十厘米高的高根儿鞋带着客户去看场地,就是因为他嫌天儿热,不想去,结果我就穿着十厘米的高根儿鞋走了三个多小时,我的脚都不是我的了。”</p>
石岩给我倒了杯水,“得,您消消气,就当我没说。”</p>
我喝了口气,“不行,我还得说!”</p>
石岩傻傻看着我,反应了两秒,又给我倒了水,“得,您说。”</p>
“你可不知道,当时我真是抱着学习的心态,跟着个大xiāo shòu,结果,我什么都没学着,就是跑跑腿儿,打打杂儿,他老人家得了闲,我还得听他吹牛,就他做过那上百万的单子,我就听过不下十次,没事儿就给我上课,没事儿就教育我。我们当时的领导都觉得我干的活儿太多了,答应我等单子结束了,多少分我点,我还挺高兴,刚到一公司,接一大单子,还有我的份儿。结果单子结束了,他告诉我,他是给了我一机会让我学习,我应该感激他,至于分成儿的事,那不合规矩。”我喝了口水 “气死我了!”</p>
“您消消气儿!”石岩边倒水边说,“我以为他跟那个什么鹏的都差不多呢,所以我才说的,瞧招出您这么多话来。”</p>
“陈鹏涛比他强多了!”我一口气把水喝掉,“陈鹏涛虽然也是老xiāo shòu,虽然也有心眼儿,但人实在多了!要合作,就得找没有坏心眼儿的!虽然陈鹏涛拒绝了我,虽然我也不高兴,但是,他什么事都放明面儿上,如果这要换了老牛,他就会干两件事,第一,给我上课,第二,表面同意,然后想着怎么找个机会黑我钱。”</p>
“他还会黑你?”</p>
“怎么不会,他什么事儿干不出来,道貌岸然这词儿就是给他设计的。当时我们还是同事的时候,谁都知道他报假账,只是他能接着单子,把账作平,所以老板不理他。如果我要是找了他,他拿着我的钱去吃喝玩乐不说,还得再支使我干活儿,没准又要我感激他。别说合作了,就是竞争对手,也不能找这种人,他的准则就是拿钱了事,他相信,不管客户是什么人,只要给钱都能摆得平,如果对方不收钱,他就想办法给那人领导塞钱,一路塞下去,如果大家都不要钱,他就骂街,说人家二。总之,这种人,少碰,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着他了。”</p>
“咱不见,咱不见!”石岩边说边倒水,“那你没跟你之前的那些同事联系一下。”</p>
“我倒是有几个同事做了甲方的,但关系都不好,最好的,就是艾米丽,我觉得如果她真能帮上我,她也会帮我的,但是我也不好催她,也得顾她的前程。”</p>
“我有个朋友,现在好像跳到一家大公司了,我问问他有没有需求之类的吧。反正你们不是培训huó dòng什么的都能接吗?”</p>
我觉得石岩的关系应该很靠谱,“如果真是这样,那太好了,我们现在不挑公司,有个活儿练练手就行。如果总不接单子,我们也不知道问题在哪儿,新成立的小公司,总得在实践中进步呀,我们现在就是没实践。”</p>
“对,还有就是也不知道分成儿问题最终怎么解决。”</p>
我一听这话,又想起一件心烦的事,叹了口气。</p>
石岩又倒了杯水,“别想了,到时候,我联系联系他。”</p>
“反正这事儿真是谢谢了。”</p>
“那么客气干嘛,反正我只是联系联系而已,成不成的,看你命了。您继续喝水呀。”</p>
“不喝了,我好像喝了好多水了。”</p>
“哈!那我目的可达到了,我就是让你喝饱了,我好把菜都吃了!”石岩很欢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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