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实在无聊,秦明月找来一根树枝在地上随便画了几道横竖线条,微笑着对谢心珏道:“阿玉,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与你玩个游戏打发时间。”
哪知这小姑娘仍旧在思索那“种树”问题,全然没听见他说了些什么。
秦明月拿树枝在她脑门轻敲一下,调侃道:“回到家中再研究不迟,你这么聪明,他们不会是你的对手,却不知那叫依隆的小子去找个什么人来同我们比试?”
“啊!——为什么打人家?唔……南定州有三十六溪洞,如此多的壮人之中,自然有非常聪慧之人,咱们还是快快思索如何能植出更多行树才是,切不可大意!嗯?——为何你一点都不着急?”谢心珏被他惊醒过来狐疑的问道。
“哦……我方才脑中灵光一闪,已然有一幅天人图谱成于心中,此刻胸有成竹,自然心情轻松……”秦明月大汗,这小妮子时时刻刻便像是国安局抓特务一样的盯着自己,恐怕再相处几日,早晚要漏馅……
“真的吗?咦……这又是什么?你是要与我对弈吗?”谢心珏好奇的看着地上的“棋盘”问道。
“打发时间的小游戏而已,谈何对弈,我看这林子大得很,那小子不知何时方能回来,阿玉,你瞧!这规则甚是简单,便是如此……这般……”
秦明月当下便将五子棋的简单规则和玩法对谢心珏说了一遍,俩人各执一根小树枝便在身前的地下玩了起来……
初时几盘,秦明月未下十子便能轻松了结了她,越到后面越吃力,这小妮子智商甚高,那地下‘棋盘’范围越画越大,再继续下去,恐怕不用多久,秦明月便不再是她的对手……
“阿玉,你当真是天才!在我的家乡,我还未见过比你更聪明的女子。不下了!再继续下去,恐怕我这棋盘便要画到壮家的猪栏里去了。”秦明月发自内心的赞道。
他心中又想:“这女孩不但心地善良,美丽聪慧,更难得还是语言天才、数学天才,放在后世,长大后都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富家子弟……”
“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聪明,嘻嘻!不过壮家人现在很少有人养猪了,自从朝廷颁布‘禁荤令’以来,便再也没吃过肉了……”谢心珏感概道。
“嗯?——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只有和尚才不准食肉吗?何时起普通百姓也不得食‘荤腥’了?当今圣上有点离谱了……”秦明月纳闷道。
“嘘……你怎么这么胆大妄为?至尊可是你能诽谤的?下次可千万莫要在人前乱说,还好,这几个人听不懂我们说些什么。”谢心珏拍着胸脯惊慌道。
“不过……我知道哪里能吃到肉?嘻嘻!”谢心珏惊慌过后忽又压低声音对秦明月耳语道。
“啊!——吃个肉都如此偷偷摸摸,这人生还有什么乐趣?看来往后这大梁人生惨不忍睹啊……”秦明月心下郁闷之极,听谢心珏如此说,当即惊喜的问道:“原来还是有法子能吃到肉的,阿玉你吓我一跳,快快说来听听。”
两人低声的交头接耳,一旁几只‘蛮牛’警惕的瞪着二人,估计心里正七上八下的担心这二人在想什么鬼主意对付他们……
谢心珏正欲说出如何吃肉的办法,不远处依隆带着一位壮家女子正朝这边赶来……
秦明月眯眼望去,这女子一袭蓝染布裙,身材窈窕,隔着太远看不清容貌,第一印象便是‘高挑’,瞧那身形比旁边依隆足足高了大半个头,怕不有一米七?简直是模特儿身材啊!
秦明月心中正胡思乱想间,二人已来到他的身前。
这女子长得酷似后世唱“辣妹子辣”的那位女神年轻时的模样,眉毛柔顺细长,丹凤眼,瓜子脸,双唇丰厚xìng gǎn,满头青丝柔顺及腰……
这女子才来,待见到谢心珏,忽然兴高采烈道:“阿玉妹子,你怎么来啦?”
“什么情况?怎么还会说汉话?”秦明月莫名其妙,叽里咕噜听多了,忽然几句汉语自一壮族měi nǚ口中说出来倒让他很不习惯。
“啊!媞雅阿姐,怎么会是你?”谢心珏兴奋的起身双手握着这女子的手臂开心道。
“这下好了,今天算白忙活了,熟人见面,阿玉这性情,这些东西十有**就变成礼物送人了。”秦明月一声不吭的看着二人大叙姐妹之情。
两人兴高采烈的聊了半天,秦明月和那几只蛮牛互相对望着插不上话,好不容易等到她们聊完家常,天上却突然下起雨来。
秦明月急忙道:“阿玉,这鬼天气怎么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便下起雨来,如今怎生是好?”
“公子不必担忧,先到我家避一避雨水再走不迟,九月的天,雨水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耽误不了多少时辰。”那壮家女子对他微微的屈身一礼后不慌不忙的说道。
“嘻嘻,媞雅姐姐,说起这雨水,他的家乡叫自来水,你说好笑不好笑?”谢心珏对媞雅悄声笑道。
“嘿!这才半天不到,自来水之说就传到少数民族壮寨去了,看来即便是古代,这语言传播的速度和威力也是不容小觑,以后当时刻谨记祸从口出的箴言……”秦明月心下戚戚。
那几个壮家小伙还待再说点什么,媞雅瞪了他们一眼,依隆立刻对他们嘀咕几下,小蛮牛们便低着头乖乖的让开了路。
三人离去时,依隆望着媞雅那迷恋的眼神,秦明月看在眼里,心下却是忍俊不禁:“哈哈,这měi nǚ的力量果然古今中外都一个样,瞧这依隆怕是今晚又要失眠了。”
谢心珏忽然发觉旁边这家伙满脸神秘的笑意,她瞪着秦明月小声叮嘱道:“媞雅是我的好阿姐,我与她自小便认识,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
“此话怎讲?我是笑那依隆看起来壮得像头蛮牛,却原来是位多愁善感的壮家痴情郎,这对比过于剧烈,一时不适应而已,嘿嘿……”秦明月辩解道。
“啊!——原来是这样?”谢心珏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雨中伫立如‘望妻石’般的依隆,忽然“噗嗤!”一下捂着嘴笑出声来。
“你这人真是坏死了!”她用力在秦明月手臂上拧了一下,便圈着媞雅的臂膀欢快的朝前方而去,那地上的大包小包早已被她抛诸脑后,只留下秦明月呲牙咧嘴的跟在二人身后淋雨……
三人在林中走了不多时,林间现出一条弯曲的黄土小道,这条小道上干净平整,没一丝杂草生长其上,秦明月心道:“这兴许便是寨子里的高速公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