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你且在此候着,我四处转转。”
秦明月东转西转的,也没看到什么赚钱机会,忽然发现前方有一个摊子上在卖甘蔗,看那壮家蔗农身后那一整牛车的甘蔗,怕不是卖到天黑也卖不完?
秦明月脑中飞速转动,忽然展颜一笑,径直返身回去寻阿玉。
阿玉稀里糊涂的被她带到甘蔗摊前,迷糊道:“秦明月,你这是想吃甘蔗了吗?好吧,今日我没带够钱,不过请你吃根甘蔗的钱还是有的。”谢心珏言罢便小心翼翼的打开手中的布袋。
秦明月飞速瞄了一眼,里面没几个铜板,心道:“这小姑娘心地善良,自己穷成这样还能请我吃甘蔗,冲着这份情谊,今日定叫你满载而归。”
“阿玉,你去对这蔗农说,就说若是我能帮他以一倍的价钱很快卖出他所有的甘蔗,问他能给我们多少提成?”秦明月一本正经道。
“嗯?——什么提成?”谢心珏狐疑道。
秦明月一拍脑袋笑道:“我的家乡话,口误!纯属口误!你就按我刚才对你说的问他能给我们多少回报。”
“啊!——当真?”谢心珏半信半疑。
“千真万确!快去!”秦明月催促道。
谢心珏思索片刻将信将疑的走上前去与那蔗农叽里咕噜一通后,回来盯着秦明月目不转睛的道:“那人说,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如果你能办到,便给你三成收入。”
“如此甚好!你来做我的帮手,呃……给我一枚铜钱。”秦明月径直上前蹲下选了一根最短的甘蔗,接过谢心珏递过来的一枚铜钱,在那甘蔗的一端将那铜钱侧面用力按进了甘蔗内,只余下半枚铜钱露出在外。
“好了,你现在让那蔗农喊人来玩个游戏,玩得好的有奖,便如此这般的说……”秦明月靠近谢心珏低声嘱咐起来。
谢心珏依言同那蔗农叽里咕噜的好半晌,那家伙估计脑子不灵光,恁是没明白咋回事,一个劲的摇头。
秦明月等得不耐烦了,见这墟市上有不少汉人在赶集,当下扯开嗓子便高喊起来:“各位父老乡亲,山水有相逢,走过路过莫要错过,小弟我今日有一桩新鲜买卖介绍与各位……”
谢心珏看得目瞪口呆:“这家伙太也不要脸面,果然是异域来的蛮夷,没教养!”
这边没喊几遍,那边几个汉人便陆陆续续的往这边靠,其中一个小贩模样的中年汉子走上前来低声问道:“什么买卖?”
秦明月当下便将那插着铜钱的甘蔗拿了出来,立在地上,微笑道:“简单!你也看见了,这甘蔗上方有一枚铜钱,你在三尺开外目测出甘蔗的中间位置,我将甘蔗截断后两根相互比对,若是顶端在铜钱范围内,此根甘蔗包括这枚铜钱你只管拿走,若是没猜对,老兄你也不吃亏,便花两文钱将这根甘蔗买走,就当是口渴买了根甘蔗吃,老兄觉得如何?”
这汉子眼珠朝上想了想,心中盘算一阵子,朗声道:“正好我今日口渴,输了便当花钱买了这根甘蔗。”
秦明月选的这根甘蔗异常粗短,那汉子蹲在三尺外,眯着眼手指一通比划便确定了截取的位置,秦明月借来那蔗农的dāo jù,一刀截为两段,两根放在地上一比对,截下来那根顶端正好便在铜钱中间。
秦明月对着汉子竖起大拇指点赞,沮丧道:“算你厉害,这甘蔗和钱都是你的了。”
那汉子喜出望外,心道:“这傻子穿得倒是人模狗样儿,却是败家子一个,哈哈。”
秦明月转身对谢心珏道:“再拿枚铜钱来。”
“啊!——这便是你的法子?我的一文钱……”看那样子心疼极了。
人群越围越多,渐渐的,这一处甘蔗摊子变得水泄不通,越来越多的汉人和布壮参与到“买卖”中来,猜中的欢喜兴奋,没猜中的便蹲在一旁郁闷的啃着甘蔗,心里恐怕正为多付了一文钱吃这根甘蔗肉痛不已。
谢心珏和那蔗农欢天喜地的数着铜板,很快那一整车甘蔗便不见了踪影,谢心珏接过蔗农给的铜板,欢快的跑到秦明月身前,兴奋道:“秦明月,你猜我们赚了多少?”
“不多吧?不过应该够你买一把梳子了吧?”秦明月微笑道。
“一把梳子?我们赚了足足五十文,五十文!嘻嘻。”
“嗯?——慢着,如果我没听错,你刚才说那一整牛车足足有三百多根甘蔗,一文钱一根,怎么我们只得了五十文?”秦明月皱眉道。
“已经很多啦!你别太贪了!这是你赚的钱,拿好了!”谢心珏满心欢喜的将铜板用她自己的袋子装好递给秦明月。
秦明月心下感动不已:“这父女俩不但救了自己,如今看这品行,果然不愧为名门之后,世上似这般单纯无邪的女孩能有多少?”
“阿玉,我看天色尚早,不如我们再作一笔买卖再回去不迟。”
“啊!——可是那蔗农已经没有甘蔗了……”
“无妨,且看为兄如何运作。”
谢心珏笑眯眯的看着秦明月道:“你可真坏!这些人兜里的铜板迟早被你骗光。”
秦明月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集市上仍然有非常多的人,有好几个赌性重的倒霉蛋正伤心的蹲在地上啃着甘蔗,有的身旁还放着一小堆……
秦明月看着也忍俊不禁差点没笑出声来,他走上前去冲那几个甘蔗最多的倒霉蛋笑道:“各位兄弟,我现下又有一桩能赚钱的买卖同你们做,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
“你这骗子,给我猜的甘蔗通通都是最长的,如何能猜中?”其中一个汉子生气道。
“兄弟莫急,相见即是缘分,我现在同你说的这桩买卖却是不花你一文钱的,你便坐着等收钱即可,如何?”
“你说来听听,可不许再打我们的主意!”
“如此……这般……这般……”秦明月低声对这几人解释着。
不多时,人群再次聚集起来,这次厉害了,那甘蔗上插着重叠的两文钱,价钱却是变成了三倍,猜中之人更是欣喜非常,正打算啃甘蔗,旁边一个小姑娘便对他耳语几句,那人便又兴高采烈的将甘蔗还回来了。
这个简单游戏居然玩了整整一个上午,那蔗农看得傻了眼,只见甘蔗一根没少,小姑娘已经装了满满的一个包袱的铜板……
他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眼前这公子打扮的家伙,初时一根甘蔗都没有,转眼间便赚得比自己还多了几倍……
秦明月看看天色不早了,便对谢心珏道:“阿玉,你的梳子买好了吗?咱们该回去了吧?我看今天也玩累了,这赶集的人多半都参与了咱们的‘游戏’,估计兜里也没剩几个铜板了。”
“嗯,好吧,那这些甘蔗怎么处理?”
“我们已经赚得够多,凡事过犹不及,这些便当做是安慰散给集市上参与游戏的众人吧,对了,跟那些个借贷甘蔗的家伙结算好了没?”秦明月微笑道。
离开墟市时,场内许多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秦明月,这些人眼神里面有的疑惑,有的愤怒,有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