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面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此时正是接近日落的时刻,村子里却依然还是少见青壮,只有不多的孩童在外打闹的声音。李牧知道,这是村子人皆是守实之人。不到天色见黑,是不会回家的。先是回了铁匠铺,将药材细细放好,想了想,从龟蛇茯苓汤中挑了两副,这药对外伤有奇效,说不定对曲三的瘸腿有效。
“曲三叔,你在吗?”踏进酒馆的李牧开口叫道,见没人响应,便自顾自的朝里间走去。结果在掀开房门之时,一道略显慌张的身影窜了出来,看其身影,明显不是曲三。
“什么人?”李牧当即趋身上前,手拉住身影的衣袖,用力一扯。哪知眼前人影身影一晃,不仅避开了他的一抓,更是晃开了他的身体,眼见就要逃离。李牧眼眸一沉,身形跟着一转,一掌朝着身影背后劈去,这一掌他用了全力,虽只是劈空的掌力,仍是打的那身影一滞。随后依着他近日疯长的身手,迅速踏步上前,掌中劲力带着几分锐利的破空声就要印实。
“小子,让她走。”随着熟悉的声音传来,一个布包先发后至,挡在了李牧和那身影之间。李牧先前听到声音之际,便暗自收了几分劲力。这时击在那布包上,也不知道布包附了什么门道,竟是将他击出的劲道吸收殆尽,却并不伤他。吸收玩劲力后就跌落在地上。先前那身影趁着这功夫,也是快速起身,快步消失在酒馆门外。
“竟然是个女的。”李牧这会也看出来了,这从里间屋子出来的,竟然是个女的,而且是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女的。看刚才曲三的反应,恐怕也是和他关系斐浅。顿时李牧的嘴角不禁微微翘起,以他心思剔透,瞬间就明白了几分事情究竟。
“曲三叔,也不知道那位姐姐身体要不要紧,受我一掌会不会有事。”李牧道。
“你那一掌若是打实了,倒是有几分可能伤了她,但只是劈空的掌力,要不是你击打出的有几分古怪,便是连阻她也阻不得的。”屋子的曲三道。
“哦,曲三叔这么了解,看来和这位姐姐关系不错啊。”李牧拉开里间的房门,见到此时坐在轮椅上的曲三,不禁愣了几愣。散乱的头发被小心的扎起,虽带有几丝斑白,却不失风度。身上更是着着极为趁适的紫蓝色衣袍。略带清瘦的脸上带着几分红晕。若不是李牧对其甚为熟悉,恐怕这会就认不出曲三来。
“臭小子,看够没?听说你在那嘉兴城里出了大名。张氏的少族长!怎么还回了这小村子。”曲三没好气的说。
李牧听完却并不答话,反而自房中茶壶中慢慢斟了杯七分满的茶水。恭敬的端到曲三面前。曲三自是知道他这茶是何意思,便也不客气的接了过来。刚呷了一口,却见眼前的少年双腿一曲,身体有下跪之势。脑中瞬间一惊,一手伸出,拉住李牧的肩膀,不让其跪下。哪知少年身体力道极大,此时更是下了决心,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也不改变,仍然有曲身势头。曲三心头一颤,似乎想起了什么。拉着肩膀的手就放松了下来。李牧一喜,曲身的速度加快,就在膝盖将要及地之时。一股柔和但磅礴的力道将其带离地面,微微向后了几步。
“曲三叔,难道……我还不够,不够叫您一声师父吗?”李牧站定身体,他这番前来,一是为了感恩道谢,另一重就是拜师。不想以他之前诸般努力,又有此次大恩情之事做基础,曲三仍是拒绝。
“哎,你这小子。”曲三望着眼前双眼带红的少年,不禁长叹一口气。将茶杯放在一旁,开口道,“若是放了从前,依着你的天赋和性子,将你收在门下,我自是做的了主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我本身也只是一个废弃之徒,哪里敢私自收徒。罢了,我就将其中典故说与你听……”
曲三说完,便将自身师门来历桃花岛,恩师五绝东邪黄药师自幼的悉心教导,以及师兄姐的背叛,和最后恩师大怒之下的断经外逐这完整的经历。
“依着本门规矩,若是未经师父允许,私传师门功夫,那便是欺师灭祖之罪。恩师虽将我逐出桃花岛,可我从未敢忘师门规矩。别说收你为徒了,便是在你面前展露师门功夫就已经是极大的过失了。”
听完曲三说完,李牧便知此时拜师是不可能的。不过他这回回来拜师,除了有涨本事自保的想法,更多的却是抱着报恩的想法。微微调整了脸上的表情,就从怀中拿出了准备好的龟蛇茯苓汤药包。
“曲三叔,既然你有苦衷,我也不强求,这是我这次回家带的一种药材,对外伤有奇效,你试着服一些,看对你腿伤有没有益处。若是有效,我再求了来,先将你腿伤治好再说。”李牧道。
“你倒还是有几分孝心。不过,我们这腿伤是师父赐的,没有他允许,我们又哪里敢私自疗伤。等他老人家哪天能想通了,原谅我们几个,到时以恩师本事,我这腿伤又算得了什么。这药你还是拿回去吧。”
“噢,那我以后还是和之前一样。早上去采花,再回来做饭。”李牧也不意外,以东邪几个徒弟的尊师性子,不肯自医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个,那个你就不用做了,有人……”曲三听得此话却是吞吞吐吐的说出几句连不起来的话。
“哦,想必曲三叔说的就是那个逃出去的姐姐吧,也不知道她来历怎样,心怀什么心思。曲三叔你常年在桃花岛,不晓得人间诡诈,这样来历不明的人,是不能相信的。还是我来做吧。”
“怎么来历不明,她是我在来到牛家村之前的路途中无意救下的,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找到了这儿……你这臭小子,又来套我的话!”曲三佯怒。
“嘿嘿,曲三叔,那就是相识已久了哦……”李牧意味深长的道。
“也罢,是瞒不过你鬼灵精了。她身逢大变,家族中人十亡**。我救她之时还是完好的。这时却坏了嗓子,不能说话,我又是个瘸子,不免有几分一起扶持生活的念头。”曲三道,“还有,叫什么姐姐,她就算不比你娘亲,也不小多少,叫婶儿!”
“是,曲三叔,以后这见面了,我便叫曲三婶儿。”李牧笑道。
“你也不必叫的如此拗口,我师门中人名字均以风字为尾。我本名曲灵风。因师门中排行第三,自称曲三。以后你自叫我曲叔,至于她,你就叫曲婶儿吧。”曲三这会也不害羞了,索性极为大方的承认。
“是,曲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