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是娘的连心肉。
早饭后,苏文兴和白凤娇看着电视,苏红生回来了,进门就高兴地说,“爸,妈,告诉你们一个喜事?”
苏文兴见儿子回来,关上了电视,“什么喜事?”
苏红生坐在沙发上,“你女儿婷婷生了个儿子?”
白凤娇问,“听谁说的?”
“娜娜给我打的diàn huà”
苏文兴好像没听见一般,白凤娇也不下问,两人都在回忆过去的一幕:
“有个大地主家的女儿爱上了一个穷佃户,穷佃户冒死追求贵xiǎo jiě。都成了神话。以为我不知道。”苏婷婷说。
“你给我滚给我滚。”苏文兴没想到女儿能在众rén miàn前揭他的短,脸上道道青筋暴起,拿起木凳向婷婷砸去。白凤娇自己打自己的脸,嚎啕大哭,“滚,滚,滚,你不是我的闺女,妈妈没你这个女儿,愿上那儿你去那儿,想嫁给谁你嫁给谁吧!死到天边我也不管你了!”
婷婷从此跟着王泰平出走后就没再回家,家里的变化都是听娜娜说的。两年前娜娜第一次找婷婷没找到,她天天去火车站找婷婷,第六天终于找到了姐姐,两个人抱头痛哭一场,想让姐姐回家一趟,婷婷婉言谢绝了。苏文兴和白凤娇知道自己不该干涉女儿的婚事,老两口子知错不认错,放不下自己的架子。苏婷婷天生一个倔脾气,有一口气也不回家,亲情也怕一直僵持下去,不知何时能打破僵局。
吃过午饭,红生要回镇上去,准备出门,苏娜娜回来了,老远就喊,“哥哥别走,哥哥等等。这是我姐姐给苏子怡买的一件体恤衫。”一边说一边掏衣服。又对白凤娇说,“妈,这是我姐姐让我给你带来的红糖,还有这两袋干木耳,黑龙江产的,吃了能降血脂。”
“给我买的,没给你爸带点啥?”白凤娇说。
娜娜看看爸爸,笑了笑,“没。”
“军事上这叫什么,娜娜?”苏文兴问。
娜娜摇摇头,“不知道。”
“这叫分化瓦解。”苏文兴苦笑着说。
“我爸爸不愧是军事家。”娜娜说。”
“你姐姐现在啥样?”白凤娇问。
“不咋样,整天哭。”苏娜娜说
白凤娇说,“哭啥?”
“哭啥,生产时没人问她呗,婆婆死的早,亲妈断了交。叫谁都伤心。”娜娜看着母亲。
白凤娇两眼湿润了,“想我就回来呗。”
“你说的,我这就去打diàn huà,让她回来。”娜娜说。
“不行不行。”苏文兴制止她。
“看看,意见不一致了。”娜娜无奈地说,“为啥不行。”
“不满月不能回娘家,这是规矩。”苏文兴说。
“我嫂子不是在你这儿坐的月子?”
“你嫂子是你嫂子,婷婷是婷婷。”
“爸,你偏心,闺女和儿媳妇不一样吗?”娜娜问。
白凤娇说,“儿媳妇算苏家人,闺女不是,闺女不满月来娘家,不吉利。”
“重男轻女。”娜娜说。
“你别气,自古如此。”苏红生说。
“都这样,没法,”白凤娇说,“不中我和你爸去一趟,你姐能不叫俺进她的门?”自从婷婷离家后,白凤娇心里总是忘不下,俗话说得好,儿走千里母担忧,闺女是娘的连心肉。
“明天我陪你们一块去”娜娜说。
“我不去,”苏文兴说,“我一见王泰平就恶心,看着婷婷就来气。”
“你不去俺去,我的脸不值钱,闺女不认我俺回来。”白凤娇说。
“你不去谁去?红糖木耳都是给你买的。”苏文兴说。苏文兴这话,实际上是对老伴去看女儿的默许,有时他也想婷婷,只是口头不说罢了。
“去吧妈妈,婷婷盼你好久了。”苏红生说,“我走了,有空回来看你,再见,老爸老妈。”
第三天中午,白凤娇做好了去看女儿的准备,正要出发时,苏文兴把她叫住了。“第一次见外孙,你不能空手而去,给你这一千二百元钱,一千是见外孙的贺礼钱,二百是路费,再远再难你要安全归来,要知道有一个穷佃户在家苦苦等着你。”
娜娜说,“老爸,妈一走你就自由了,自由万岁!”
“自由是自由,自由久了就不好受了,今年老爸的身子骨不顶事了,你妈不在我跟前,没人提醒我用药,嗨,有个人吵架,好打发时光啊!”
这时一阵秋风吹过,树上的叶子纷纷下落,娜娜看着秋风中鬓发苍白的爸爸,心里好难过。真的是节气不饶天,岁月不饶人啊!她在心里默念着古人的话: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