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不换了
自从王圆圆因唱歌生气去了娘家之后,石开新要父母赶快把两个mèi mèi领回来,否则可是赔了mèi mèi又折脸。父母始终不动,石开新不是踢盆,就是摔碗,闹的鸡犬不宁,他一气之下,亲自出马,吃过早饭就一瘸一跛地来到王圆圆家,王圆圆不在家,两个mèi mèi正在院子里说话,见哥哥怒气冲冲的走来,石春梅笑着说:“哎呀,娘家哥哥驾到,稀罕。”石冬梅赶紧搬来凳子,倒了一杯红糖茶,“歇歇,哥哥。”
这时王园园从门外走来,看见了石开新,头也不抬地进了屋。
“我……我……问……问你……你,你……你回……回……不……不回……回去……去?”石开新用手指着圆圆。
石冬梅说,“哥哥,有话好说,好事多磨嘛。”
“不回去,就是不回去。”王圆圆经过第一次战斗,锻炼了胆量,驱除了心中的畏惧,他再也不受他的虐待了。
“俺……俺……可可……是……是……两……个……mèi mèi……换……换的”他越急话越说不出来。
“俺不换了,好了吧!”王圆圆理直气壮地回答。
“这不……不……是……是……过……过……家家,说……不……过……就……不……不过……过的”
“我就不过了,有本事你告去吧!”王圆圆说。
“你……真……真不……不……回……回……去……去?”“不回去就是不回去。”王圆圆说得很干脆,石开新看着他。
“你不……不回……回……俺……回……回……行……行吧?”石开新说吧,起身就去拉冬梅,“走……走,跟……跟我……我回……回……家家……不……换……换……就就……不……不……换……换。”
石冬梅笑着说:“哥哥,别急嘛,让俺拾掇拾掇东西,不能说走就走吧?”
他又去拉春梅,春梅拍着肚子笑道:“哥哥,你看我的肚子鼓了起来,冬梅的肚子比我的还大,你想的简单,叫走就走了?”
“不……走……就就……赔……赔……本……本……了。”
“两个换一个,咱早就赔本了。”石春梅不动,笑着说。
石开新感到没有面子,扬起手就打,“走……走……走……不?”
石春梅被打的生疼,气愤得说,“不走不走就不走,你能咋着,还像在家一样,想骂就骂,想打就打,你这样子,谁会跟你过一辈子”
王泰来从外面走来,看见二嫂子被打,走上前去,抓住石开新的衣领,就是一拳,石开新仰面朝天。他知道不是王泰来的对手,朝着王圆圆喊叫,“你……你……敢敢……不……不回……回……去去,咱走……走着……瞧。”
“不回就是不回去,再闹,我揍死你。”王泰来举起拳头,却被人拉住了,转眼一看,是王圆圆的大哥和二哥。
老大王太平对石开新说,“有话好说,大哥,你先回去,消消气,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趟不过去的河。再闹,让外人看笑话,都不好看,何必呢。”
石开新想一想,再闹,也不会有好结果。就说,“好……好吧……吧,有……说……说……话话……的……人……就就……好好……说。”
大家都劝石开新,石冬梅说,“哥哥,女人不能打,要好好地哄,俗话说的好,十个女人,九个得哄,一个不哄,喝药跳井。”
春梅忘记了被哥哥打脸的疼痛,“要是我嫂嫂圆圆不回去,我大姐也不会跟你回三家村,有人会哄他,你明白了吧”
冬梅生气地说,“闭住你那一张臭嘴。”
好雨知时节,小麦该灌浆的时候下了场透雨,不能下地劳动,人们闲谈的闲谈,爱打牌的打牌,石来福一早起来,漫无目的的绕着母子湖走个不停,他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不知飞向何处,儿媳和儿子生气回娘家不回,他如热锅里的蚂蚁,心里焦躁不安,两个女儿换来一个儿媳,这一个儿媳如果不翼而飞,两个女儿的肚子一天天涨起来,很快给人家生下孩子,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让他人耻笑不说,祖坟上断了香火,百年之后如何向自己的列祖列宗交代。正在他一筹莫展之时,他看见吴半仙正坐在湖边一个石头上钓鱼。这事应该问问他,也许他能想出一个锦囊妙计。
石来福递上一根烟,讨好地说“兄弟,今天好心情啊!”吴半仙接过眼,应酬道“闲得无聊呀,俗话说,无聊才钓鱼吗!”
石来福皱了皱眉,对吴半仙说,“这几天心里烦闷,想找你聊聊,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吴半仙边钓鱼边抽烟,“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也好。”石来福就把媳妇唱歌,儿子打骂儿媳,儿媳一气去了娘家,开新去了王楼讨人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个详细,吴半仙想了想,对着石来福的耳朵说了好久,石来福不停的点头。
吃了早饭,他到供销社去找吴建国开hòu mén买了两盒黄金叶香烟,拿上香烟,就到大队部去找苏文兴,苏文兴正在大队部和沈彩瑛商量下一步棉花管理的事,见了苏文兴和沈彩瑛,递上烟,一人一盒,眼含浊泪,说明来意,沈彩瑛一边吸烟一边十分气愤的骂:“你儿子不是个东西,封建思想严重,唱革命歌曲有什么不好?顽固不化,这样下去,谁愿意陪他过一辈子?腿跛就腿跛,思想跛却是个大问题。”她在屋里边骂边说,石来福连连点头。
“棉花出苗,少不了技术指导,节骨眼上离不开技术员,我说沈彩瑛,,明天不能下地劳动,你就亲自出马,去叫王圆圆,她一定回来。”苏文兴说。
“我没你的面子宽,亲自出马,还是你出吧。”沈彩瑛说。
“一同去,一同去。”是来福说。
苏文兴想了想说,“就一同去吧。”
“好吧,一同去。”沈彩瑛说,“不过,你儿子必须去,他的事,必须去,这回我要教育教育他。”
“那是那是。”石来福连连回答。
石来福垂头丧气地回到家,石开新躺在床上睡大觉,马兰见丈夫回来,放下手中的活计,急忙跟上来,自从儿媳王圆圆吵架回了娘家,她是夜夜睡不着,两眼红肿,泪流不止,骂自己命苦,摊上了一个不听话的跛腿儿子,儿子又情绪不好,还给她脸色看。见丈夫回来,赶忙跟上去,问个究竟。“有希望没?”她问丈夫。
“说好了,明天苏书记亲自出马,沈彩瑛陪同前往,有没有希望,就这一招了。”石来福说吧,疲惫的坐在床帮上。
马兰一听如此说,“是门,是门,”她兴奋地走向厨房取饭,一边夸奖自己的丈夫,“少了这老东西,这家就没法过。”
“明……明天,你……你们……去去……我我……看……家”石开新说。
石来福看了看儿子,“你的事,你不去能行苏书记说了,你必须去。”这话是沈彩瑛说的,他说,“这是最后一招了,如果叫不来王圆圆,两个闺女都怀上了王家的孩子,哪能说回来就回来的,两个闺女人家当宝贝疙瘩,两个女婿知情达理,勤快能干,一家人和和睦睦,就是出天大的变故,闺女是不会再会来了,你这孩子任性固执,一身毛病,王圆圆年轻漂亮,又有文化,抽身而去,挑样嫁人,到那时咱石家可是竹篮提水一篮空啊!人家笑话咱不说,我也对不起列祖列宗啊!”石来福越说越伤心,放下手中的馍,看着面前的稀饭,一行浑浊的热泪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又看看石开新,“孩子,爹是给你尽了心了,两个女儿换来一个媳妇,我想闺女早晚是人家的人,嫁个婆嫁算了,爹心里放不下你,放不下你呀!如果你能过一家人家,儿女满堂,我和你妈就是掂棍子讨饭,喝一碗清水,心里也甜啊!如果你守不住媳妇,最后弄得光棍一条,你可不要怨恨你苦命的爹呀。”马兰看丈夫伤心流泪,眼泪自然的流下来,对儿子说,“开新,听你爹的话吧,看你爹作难,长点心眼吧,女人不是打的,生来是要自己的男人保护的,你要哄,哄住女人的男人才是男人。”
石开新被父母感动了,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儿……儿子……子……不……孝……”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啊!
看着跪地的儿子,石来福的一颗心稍微平静了许多,连忙把儿子扶起,对妻子马兰说,“卖大猪的钱,还有多少?”
马兰走进内间,打开木箱,从木箱的角落里取出一个布包,又从腰间取出破布包裹着的一叠钱,交给石来福,“就剩下这些了,你数数吧。”
石来福小心翼翼地数钱,然后抬起头,对老伴说,“还剩五十二元钱,明天去叫王圆圆,要请人家吃饭,我拿三十多块钱,剩下的留着用,日子长着的。”
马兰接过钱,裹了又裹,转身来到内间,放入了木箱。
石开新狠狠的打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