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还想再说几句,喜旺大叫:“送客送客。”俩人只好出来。海盛说:“真你妈是个神经病!”松林也百思不得其解,不清楚这是个怎样的人,便对海盛说:“你让你姐打听一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是不是真的精神有问题。”海盛用手抠抠头皮说:“就是个神经病,当着我们俩的面扣裤裆,我真是一辈子没见过。”松林哈哈大笑,略微回味,道:“那你今天来,这辈子没有白活。对了,说到扣裤裆,我倒有一个趣事。”海盛说:“啥?”
松林边走边说:“以前在煤矿上,有一个光棍,下了班后,就去县城找xiǎo jiě,大家都叫他嫖总。找的多了,终于有了报应,说是有个xiǎo jiě下面长了阴虱,便传染给了他,他开始不觉得,后来时间长了,总是觉得下面的密林里奇痒无比,下煤矿的时候还忍不住抓几把,惹的大家哈哈大笑。”海盛似懂非懂,说:“阴虱是啥?”松林说:“就是虱子嘛,本来长头上,掉在裤裆里安家了。那个嫖总拼命洗澡,那药水,开始有用,过几天又痒,后来他就拿刮胡刀,把下面剃光了,方才罢休。”海盛听完,哈哈大笑,笑完了问:“喜旺不会也是这样吧?感觉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啊,呵呵。”松林说:“所以让你去调查下他,到底是个他妈的什么鸟人!”
边说边走,二人抄了小道,逶逶蜿蜒,灰尘噗噗,松林感慨皮鞋蒙了灰,脏了。海盛突然说:“我现在给我姐打个diàn huà,问问她,喜旺的情况,详细一点,那天大概说了下,我就记得神经病三个字。”松林说好,眼见一只野兔从眼里出现又消失。海盛嘻嘻哈哈,嗯嗯啊啊,diàn huà打的热闹非凡。
原来,这喜旺的情况,他们村里人都不甚了解,准确的说,是他没有上村里的头条,不然以海盛姐姐的中年妇女的传播和接受能力,不可能一点火热的信息都没有。农村上热嘴的情况,不在乎三种:第一,家里有钱,有钱故事多,不是坑别人就是被别人坑。第二,寡妇或光棍,一般人虽然过的也一般,但是同情之心经常爆棚,一会觉得这个呀呀真可怜,一会觉得那个哎哎不容易,一会觉得谁谁谁该该该。第三,娶媳妇。娶媳妇就如同直辖市,专门一块,谁家孩子牛,没花一分钱,从外面拉了个媳妇回来了,谁家孩子不行,介绍了好几家,不会说话,黄了,还有谁家媳妇,哪里哪里的,恨不得翻起人家的祖上五千年。
海盛最后去粗取精,海中取沙,捞出以下干货:喜旺,单身,家有一母,仅此二人,平素不爱出门,都说他有病,神经病,偶和人说话,也是不着调,唯一可能和阁老有关的,就是他姓田。地图的事情,江湖上只有传说,人们都是捕风捉影。如果突然有一个人说,那个地图我看过,谁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看过。地图的拥有者到底是谁,现在也都模糊了,全是传说。松林听了海盛的总结,有点泄气,说:“一万块钱,去赌一赌?”海盛说:“我不知道。”
喜旺和许仙,犹如刺在松林脚上的两根针,不断提醒着松林,他们俩的存在。想拔,又难以取出。这时候,也没有人给他出个拿得出手的主意,他是盗墓队的老大,他需要做出决定。他也寻思古人的厉害,墓地的位置就是让人无法找到。事业虽然重要,生活还是需要继续,松林第二天照例去摘柿子,摘了两大尼龙袋子,自己开车去把它卖了。
我和若曦夫妻了一把后,在家里沉沉地睡了过去。黄昏醒来,一起手牵手出去散步。在一片如镜的湖水前,若曦问我:“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我心里立刻想到王莹,有些紧张,眼睛努力看着她说:“亲爱的,什么问题呀?”若曦说:“你想不想去我爸爸的公司去上班?他老是说,你的工作不稳定,我和他沟通过几次,他虽点头,但我知道,老爸还是口是心非,耿耿于怀。我本不想和你说,但是,我想我们家里和和睦睦的,和金钱无关,不挺好吗?”我断然想不到是这个事,去若曦父亲公司上班,以前她父亲就提过,我没有做声。
我还年轻,不喜欢这么早就被老丈人按在角落里,国企虽然稳定,但是据说也很压抑。若曦说的也没错,她是善良的,和我商议,也是想家庭和睦,一切完美。可是我也有自己的思想呀,我说去固然可以一切美满,但我必然痛苦,用我一人痛苦换取全家幸福,貌似也还划算,不然显得我极为自私。来来,我想了好多,就差做个smart表了。若曦见我不言语,知道我有想法,便说:“你不愿意,我也支持你,我们和上一辈的想法不一样的。”
我心里说,若曦,你别这样好吗?我会于心不忍的,你不要对我太好,我会觉得欠你太多。便对若曦说:“可以是可以,可是赵敏捷是你家亲戚,也是我老板,这样贸然离开,也不好对她交代,况且,她还是我们的媒人,怎么说都是有愧于她的。”若曦开心地跳了起来,说:“你这样想,是对的。但是呢,我爸爸早就和我表姐说好了,没有一点问题。”我心里大叫不好,我掉进了爱情的温柔悬崖里,没有一丝反抗被她俘虏了。
和野兽陈鹏说起此事,野兽钦羡地说:“不要和我说,你自己犯贱,生在福中不知福。我感觉你故意和我显摆来了,请我喝酒都不能平息我怒。这是啥问题,幸福的烦恼吗?”我才知道我选错了时间。最近野兽很是不乐,因为他追求的女孩子都结婚了,但新郎不是他,他自己安慰自己说,有志者事竟成。我应该安慰他,和他倾诉找错了对象,于是我说:“你也别着急,水到渠成,人生像过山车,有起有伏,你现在在伏处,马上就要起来,再坚持一下。”野兽说:“我感觉我的过山车坏在伏处了。”
野兽说话的时候,眼睛迷茫,看着手上的烟。又对我说:“我回学校了,看到好多同学,都在担心工作的事,我请原来宿舍的同学吃了一顿饭,给他们讲了社会上的事,他们都好一顿说我,说我变了,不是以前那个人了,是个假陈鹏。他妈的,还是学校好,简简单单的。”我说:“马克思说,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经历伴随着成长,他们迟早和我们一样。”野兽转移话题说:“中凯,你媳妇真不错,你他娘的有福气。”我说:“冷暖自知吧,不过,她确实还行,是做老婆的人。”
我们又感慨一番青春易逝。我回来后,若曦正在家里做晚饭,她每天下班回来,都会买菜做饭,做之前给我打diàn huà,问我是否回家吃饭。她胖胖的,做饭也还可以,我尤其喜欢她做的鱼,十分可口。她见我喜欢,隔三差五就做鱼。吃完饭我就工作,做各种表,她就洗碗。我说,以后我洗碗,别把你的手给弄粗糙了。她说,你忙你的,我自有办法,她买了橡皮手套,戴着手套洗碗,洗完以后摸护手霜,手背上的窝还是变了颜色。她常常说,男人有男人的事,女人有女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