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下午时分,天色就变得十分昏黑,墨色的浓云挤压着这片天空,雷声隆隆,不时还闪过几道张牙舞爪的雷电,将众人的惊呼声抛到九霄之外,整片天地变得一片肃杀。
云岳眉头紧锁,紧紧的盯着陆臣远,仿佛想要看出后者的破绽来。
刚才那一击,他可是使出了十成的威力,却还是跟陆臣远战得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当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以他的修为,竟然不能在后者的身上讨到半分好处,他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才短短过去两个月,陆臣远的实力怎么会提升得这么快?
不过没等他想明白,陆臣远却是主动发起攻击,他的脚尖轻轻一点,身体便是倾斜着飞掠而出,朝着云岳bào shè过去,手中的宝剑,在他的运用下散发出一粒粒的光辉,如星辰一般。
仅仅是一瞬间的事,陆臣远的宝剑就刺到了云岳的胸前,云岳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反手一击,只听“哐当”一声,宝剑在战刀的重重一击后,竟脱手飞了出去!
就连下方的弟子,都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尤其是木挽夏跟方瑶,两个女子站在人群中显得极为扎眼,二人精致的脸上看上去有些惨白,木挽夏轻咬贝齿,手掌不自觉的握紧了几分,指甲竟生生的掐进了肉里去。
这可不是平常的比试切磋,台上的二人只要有一个稍微露出破绽,等待他的便是坠入万劫不复之地,不是生,便是死了。
“给我受死吧!”云岳大喊一声,手中的战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狠厉的光芒来,向着陆臣远的脖子劈斩过去。
这已是生死时刻!
台下有些胆小的弟子已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害怕看到那血腥的场面,陆臣远人头分离的场面。
说时迟那时快,陆臣远的身子往后倒去,单脚撑地,疾速的往后边退去,而云岳的战刀更是紧紧相逼!
好在宝剑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圈后,又是回到了陆臣远的手中。
刚才那一下,陆臣远心中也是叫苦连天,身上更是惊出一身冷汗来,所幸只是有惊无险。
云岳眼看着到手的人头都飞了,心中更是恼怒不已,狰狞着脸,一刀比一刀凌厉,一连施展出五招刀法,将陆臣远逼得不断的后退,手中的“冥月战刀”散发出一道红色暗光来,无情的挥斩向陆臣远。
而此时,陆臣远手中的宝剑也散发出蓝色的光芒,迎上了那柄充满红光的战刀来,两者相撞在一起,再次发出巨大的声响来。
半空之中,青红交加,以二人为中心,一道恐怖的巨浪向着擂台下方散开了去,让得原本在台下围观的弟子都纷纷施展出各种神通手段这才把霸道的气浪给卸了去。
有过先前的教训,围观的弟子都纷纷后退了一段距离,不敢离生死台太近,生怕被战斗的余威殃及到自己。
在刚才的交战中,台上的二人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云岳嘴里发出一声闷声,旋即喷射出一口暗黑的鲜血来,显然受了不轻的伤势。
再看陆臣远,手臂上不知何时被划出了一道血痕,正不断的往外涌出血来,染红了整个袖子。
两人竟然同时出现了伤势!只是不知,谁的比较严重些?
陆臣远稳定身子后,立马运气护住手臂上的经脉,使伤势得以延缓。
再想调动真气发起攻击的时候,陆臣远却感觉到体内的真气一片混乱。
在刚才的对战中,他的修为达到了突破的契机,突破掉那层屏障后,体内的真气变得极为汹涌起来,正沿着他的每条经脉疯狂的流淌着。
在他的头顶上方,竟然凝聚出了一个小型漩涡,疯狂的吸纳着这片天地间的灵气,灌注到陆臣远的头顶去,如醍醐灌顶般,这分明是只有在臻级时才有的现象。
陆臣远不敢怠慢,急忙放下手中的宝剑,盘膝坐了下来,屏息凝神,将吸收来的天地灵气全都炼化成自己真气,再储存到气海去。
晋级后,气海可容纳真气的空间变得比以往的更大了,按照这个速度,没有个一时半会绝不可能填满气海。
气海越大,储存的真气便越多,在与对手交战时,只有真气源源不断的tí gòng,才能使武者在施展神通时不会出现真气竭尽而无法发挥出来的场面。
谁也没想到,陆臣远竟然在这种紧要关头晋级,这若放在平日里,修为突破乃是一件极为值得高兴的事,而如今,只怕是一种拖累。
谁也不会想在生死决战时晋级,奈何修为突破乃是水到渠成的事,谁也无法控制,当下只得在心中暗自为陆臣远摇头叹息。
云岳看到陆臣远正闭目控制体内紊乱的真气,苍白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喜色,大笑道:“哈哈,看来就连老天都不帮你。”
仰天大笑过后,才露出憎恨的神情来:“你尽管晋级吧,只怕你有那个气运,也没有那个命去享受境界突破带来的实力!”
话音刚落,苍穹上又是发出一声雷鸣。
“轰隆隆!”
整片天地突兀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雷电越来越密集,到得最后,乌云压顶,远处的天际,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细雨来,顷刻间,竟然变成了滂沱大雨。
豆大般的雨滴打在众人的身上,发出“啪啪”声响,竟有些生疼,不过此时众人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那擂台之上,无人去理会那点疼痛。
“纳命来!”
云岳低吼一声,手持战刀劈向陆臣远,不需要施展任何功法神通,只需要手臂轻轻一挥,便可将那坐在雨幕之中的少年劈斩成两半!
眼看“冥月战刀”离陆臣远越来越近,突然,在陆臣远的身下,无数条蔓藤从地底下破土而出,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将陆臣远笼罩起来,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战刀劈在蔓藤上,竟然被反弹了回去。
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使得台下的弟子一阵愕然,直到一道白色身影轻飘飘落在那生死台上。
看着面前这个从中作梗的人,若不是她,恐怕这时陆臣远已经死于非命了,云岳咬了咬牙,始终恨不起来,只得面色难看的说道:
“木师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已经立下生死契,于理说,你是不能插手我们之间的战斗的。”
那白衣少女登时柳眉一蹙,生起气来的模样也甚是好看,只听她朗声道:“若是你们公平一战,我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可师兄你竟然想乘人之危,我便不能坐视不管。”
“木师妹你……你这是叫我为难啊。”云岳苦涩道。
为何木挽夏不能像对陆臣远那般对自己?
若是今日死在台上的人是自己,木师妹又会不会心中难过?为自己出头?
………
广场上方,坐在第二张檀木椅子上的易奉先冷哼一声,随即说道:“那女弟子,怕是已经违反宗规了罢?”
坐在正中间的楚南岳笑了一声,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偏袒于他旧识的女儿,当下笑道:“大长老此言差矣,宗规只规定凡是上生死台的弟子,宗门不得插手,可没说门下弟子不得插手,诸位长老,你们怎么看待此事?”
只有宋长老道:“老夫以为,这并不算违反宗规。”
听到这话时,易奉先的眉头挑了一下,其余几位长老,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些端倪来,当下纷纷表态道:“我们一致认为没有任何不妥。”
易奉先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楚南岳摆手打断道:“这都是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些个老家伙便不要再多管闲事了吧,免得被弟子们说没有气量。”
易奉先哪里还不明白,楚南岳这是要维护木挽夏到底了,所以只得将闷气往肚子里咽,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一句不是。
…………
云岳跟木挽夏僵持了许久,双方都不肯让步,而云岳更是不肯放过这个斩杀陆臣远的大好机会。
两人一动不动的站立在雨幕中,任由豆大般的雨滴打在自己的身上,木挽夏浑身都湿透了,衣裳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来,纤纤细腰一览无遗。
“木师妹,我本不想对你动手,但这小子的命我是要定了,所以只能得罪了,事后你恨我也好,打我也罢,只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云岳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是主动发起攻击,手握刀柄劈斩出一道狠厉的刀茫来,木挽夏不敢掉以轻心,当下也打出一道掌风,谁料掌风与刀茫碰撞到一起,不消片刻,刀茫竟然消失不见。
云岳何等修为,怎么会这么快就败下阵来,唯一能说得过去的是:他那看似用尽全力的一招,其实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用来引人耳目的罢了,实则在挥出那一刀之后便踏着步伐蹿向木挽夏身后的蔓藤。
木挽夏发觉自己被忽悠了后,紧咬了咬红唇,再想去阻止云岳已经来不及了。
“砰!”
“冥月战刀”劈在蔓藤上,一道仿佛来自地狱冥火的光柱,冲上天际,刺破云层,洞穿了所有乌云。
刹那间,天地变色,地动山摇。
整座擂台都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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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