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苏府客厅,午时。
餐桌上。
薛随风对着苏瑾道:“苏兄,其实这次我们来还有别的事情?”
“何事?”
薛随风正色道:“家父听闻苏兄的剑法通神,很是钦佩,很想讨教几番。特意派在下前来向苏兄代问一下,可否?”
苏瑾笑道:“何须担忧,薛兄乃我苏瑾的朋友,此事我定会抽个时间去你家一趟。”
薛随风松了口气,道:“苏兄果然够意思!”然后嬉皮笑脸,道:“你可算是救了我这条命了,为了报答你,你就让我在你这里住几天呗!”
苏瑾笑道:“可以啊,不过我还是要派个人去给伯父请示一番,不然我这一个‘私自扣留小剑神’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薛随风哭道:“苏兄,你怎么这么绝情呢?”
苏瑾看了大笑道:“对脸皮厚之人来说,我觉得应该是越绝情越好!”
薛随风叹道:“看来苏兄一直在找借口而已,好和几位夫人亲热,怕我打搅了!”
苏瑾听了,对着其他人叹道:“对于这个人,以后下次再来的话,你们就给我打回去!”
薛随风道:“既如此,我今日就不走了!”
苏瑾对此厚脸皮也是无奈,解释道:“我昨日刚回来,府里还需要认真整顿一番,下次你来吧!”
薛随风先失望,后期望道:“既如此,不过下次你一定要哦!”
苏瑾哄着道:“一定一定!”
柳如云看着薛随风这样子,忍不住在桌下狠狠的蹬了下脚。只见薛随风马上呲牙咧嘴,声音不敢发出来。苏瑾和几女看了,会心一笑。
中午饭过后,薛随风就被柳如云拽了回去。想起薛随风离开时的样子,苏瑾不禁失笑。
此时,只见九儿领着两个俏丽的丫鬟走了过来。两个丫鬟大约十五岁左右,长的一模一样,完全分辨不出来。两人长着一张瓜子脸,面貌都很精致,梳着一副双丫髻,穿着一身绿裙,脚上穿着一双圆头鞋。整体看起来清纯美丽之极。
两人过来稽首,道:“墨画、司琴拜见姑爷!”
苏瑾笑问道:“哪个是墨画?哪个是司琴呢?”
九儿过来,坐在苏瑾旁边,道:“左边是墨画,右边是司琴。她们两一模一样,平常若是不注意,我也很容易混淆。一般我都叫墨画穿白色的衣服,司琴穿黑色的衣服。”
苏瑾听了,对着两个小丫头道:“你们两,有容易辨认的地方吗?”
左边墨画摇了摇头,道:“我和mèi mèi一模一样,连xiǎo jiě都很难分辨,唯有一点儿,mèi mèi司琴要活泼点。”
右边的司琴忙笑着点了点头。
苏瑾笑道:“还真有趣!既如此,你们两个就跟着你们xiǎo jiě。要听你们xiǎo jiě的!”
司琴脆声道:“姑爷你可要保护好xiǎo jiě和我们。”
苏瑾笑道:“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小丫头。不错,以后若有委屈之处也可以给我说说。”
“谢谢姑爷!”
“嗯!九儿你就先安排好这两个小丫头吧。”
“嗯。”
后院亭台处。
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从亭台处传来。放眼一望,是姬如月,正坐在亭台处抚琴,一旁的小兔则躺在木凳上,闭着眼睛酣睡,一只小脚丫也露了出来,也毫无所觉。
而四周走廊中间一处空地上,江雪认真地练剑。只见剑光闪闪,步法翩跹,招招剑法优美,同园中的菊花、蔷薇等秋色,相融更趣。
苏瑾来到如月旁边,听着琴声,看着舞剑。
良久,韩江雪气喘喘嘘嘘,走了过来,拿着桌上的清水喝了起来,一股幽兰香息从身上传来,熏得亭台如同花香,让苏瑾如入大观园。此时姬如月琴声渐息。
韩江雪一身红衣红裤,卸下长剑,挨着苏瑾坐下,转头对着苏瑾,充满期望问道:“苏哥哥,你看我的剑法,有进步吧?”
苏瑾转头笑道:“江雪看来真的很用心了!我看了你舞的三招‘朝观云海’‘暮餐晚霞’‘雾山林晕’已颇有神韵!”
韩江雪皱了皱鼻子,撒娇道:“那是当然,苏哥哥你平常还说我懒,一点儿也不关心我。”
苏瑾哑然失笑,道:“怎么没关心你,难道要把你时时刻刻挂在嘴边?”
韩江雪跺着脚,然后酸酸道:“那两个美人就这么让你喜欢。”
苏瑾听了,不语。
韩江雪见此,拉着苏瑾的手,另一只手拿起凳上的剑,似怨怒道:“苏哥哥,你既然来了,今天就要陪我好好练剑!”说完拉着苏瑾朝着后园中心去。
苏瑾被拉着,看着侧面江雪姣好的容颜,琼鼻上还冒着细细的汗珠,一双大眼睛无比明亮、认真地看着前方,心中悸动,同时大为感动!
到了场地,韩江雪看了看周围的未败的秋色,满意点了点头,对着苏瑾认真道:“苏哥哥,你陪着我练。”
苏瑾摸了摸头,道:“苏哥哥今天好好陪陪你!”
韩江雪腻声道:“苏哥哥可不要骗我!”说完,向后退了三步,站定。道:“苏哥哥,我来了!”
一招‘朝观云海’使了出来,只见剑影如同烟霞漫天,但是又清灵无比,朝着苏瑾击了过来。
只见苏瑾看了看,拔出腰间长剑,一剑朝着剑影中某个地方刺了过去,这一剑刺得既不快,也不慢。
‘叮’一声,只见苏瑾的长剑正好抵在韩江雪的剑尖。
韩江雪惊问道:“苏哥哥怎么做到的?”
苏瑾指着两剑尖交接处,然后对着江雪温柔笑道:“你使出这一招时,眼力高明的高手,就可以用剑找到你此剑意境的破绽。‘朝观云海’这招的意境朝看云海,闲适无比,又顺道自然!但是江雪你在刚才那一瞬间的时候,手法和内力结合在一起的时机慢了半拍,就破坏了整个意境,这一段就显得不和谐了!我也就能在这瞬间,找到你的破绽!”
韩江雪听了,一眨不眨看着苏瑾,眼睛亮晶晶,崇拜道:“苏哥哥,你真了不起,这下你一讲我就全明白了!怪不得以前这招我老是练不好!”
苏瑾笑道:“其实你已经很好了。原来练得不对,是因为你当时的手法、内力生疏,练不好是正常的。”
韩江雪听了,眉眼微弯,脆声道:“那再来一下!”说完一招使了出来,惹得风儿轻飞,香气微迷。
苏瑾接住道:“再来,这次快了一点!”
“这次内力、手法没结合如意!”
“这次又快了!”
“怎么越练越差?”
“振作,不要气馁!”
。。。。。。
良久,两人气喘吁吁地坐在亭中。
韩江雪满脸欢喜,道:“苏哥哥,我感觉我再练半月,就能掌握好这三招!”
苏瑾看着江雪,柔声道:“嗯,不过你也不要太累了。武道之事,一张一弛,最好!”
韩江雪听了,心下欢喜,低头羞声道:“苏哥哥,我会听你的话的!”
苏瑾看了,忍不住摸了摸头。江雪也趁机投进怀中。
此时,如月看着苏瑾,温柔道:“公子,你想听如月的琴声吗?”
苏瑾看着如月,雅声道:“求之不得!”
如月微点嗪首,轻抚木琴,顿时一阵声音响起。
苏瑾闭着眼睛,琴声开始呜咽不止,如同幽泉涌上的幽咽声,琴声顿时高飞,也变得欢快起来,忽而一上的欢喜,忽而一下幽咽。张眼看到云雀聚集在亭台边的幽木上,跟着琴声的跳动头也跟着动起来,苏瑾心想:“想必此时的云雀也是这样吧!”
俄而,琴声顿然升高,高亢的琴声却很舒缓,慢慢的降了下来,声音之中流转着婉转之声。最后归于平静。
如月的美眸望着苏瑾,期望道:“公子,觉得如月的琴声如何?”
苏瑾轻声,叹道:“我听到了一个人的心路历程,她凄凉无助到后面的微酸的幸福!”
如月听了,展颜一笑,道:“公子,还听出什么了?”
苏瑾认真看着如月,道:“无悔之心!”
如月一听,眼眸中水晶晶,指着趴在苏瑾怀里睡的韩江雪,道:“我今后也要认真学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