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解封的时候力量维持的时间可是很短的,不过你也是第一次不知道也难免。”夜壬横抱着月婵嘀咕了几句,他已经确定月婵并没有生命危险,这件灵装裆下了那一击堪称必杀的攻击,至于体内的余劲已经在恢复法术的作用下缓缓治愈着。而此时的月婵随着觉醒的异界精灵之力的消失,身上的灵装也在慢慢褪去,又变回觉醒前穿着的一袭长裙。此时夜壬敏锐地发觉了她左手食指戴着的戒指。
“这是大贤者制作的觉醒之戒……难怪月婵这么轻易就觉醒了,哈桑,现身一见吧。”夜壬没去看远处被法术牵制住的狗头人领主伊尔方,自从哈桑使用宝具之后他与哈桑的联系就断绝了,当初哈桑就是大贤者托付给他的英灵,月婵的觉醒恐怕也是大贤者的授意。
“夜壬主人,您还是一样敏锐。”哈桑自不远处的阴影中现身,可以看出他其实也状态不佳,浑身都是伤痕。
“还叫我主人?大贤者交给我唯一的令咒书已经用掉了。那么你可以先帮我清理一下远处的那个大家伙吗?它只剩下最后四分之一的生命了。”夜壬盯着这个与自己相处过半个月的英灵,知悉他那圣阶都一定拥有的隐藏气息的能力以及那无法躲避的必杀宝具。
“如果这就是夜壬阁下你现在希望我做的事的话,那么如您所愿。”
“妄想心音(zabaniya)!”
哈桑再度解封了那只魔神的手臂二度释放了自己的宝具——,在他面前模拟出了狗头人领主跳动的巨大心脏,然后用那只诅咒的手臂重重一握。远处狗头人领主伊尔方庞大的身躯还在用力挣断缠绕的藤蔓时,当虚拟的心脏破碎时它的动作瞬间停住了,而后它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不多时就化成了无数细小的光点碎片。
夜壬的视界中看见狗头人领主最后一条代表着生命的绿条一瞬就空了,不由得感叹真不愧是一击必杀的宝具,不过还有需要问哈桑的问题,或者说是问哈桑最初及现在主人的问题。
“提前让她戴上觉醒之戒在教廷内开启裂隙,多兰古雷格那边的计划是打算放弃了吗,大贤者究竟是怎么想的?”夜壬看了看怀中浅浅呼吸着的月婵,假如浮屠打算放弃与波雷塔利亚王国之间的交易,那么月婵的这次提前觉醒将意味着什么呢……大贤者想就此把这把钥匙现在就控制在浮屠之下吗。
“夜壬阁下,多兰古雷格那边的计划依旧在循序进行,只是跟神圣教廷的合作提前一步,这个封界大阵也是出自大贤者的手笔,可以封住异界入侵者的一部分转阶段能力。希望通过这一战让教会高层也认清异界入侵者的实力双方在未来可以进一步合作,解开教会精心保管的‘钥匙’封印也是给教会的一部分报酬。”
“以上都是大贤者让我转达给你的话,他还说请圣子夜壬好好休养,接下来的战争在一边旁观教会的发挥吧,必要的时候浮屠里的几位圣阶也会出手帮忙的。”哈桑说完就再次消失了,留下夜壬一个人。
“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下月婵吧。”此时夜壬听见远处多个地方传来猛烈的战斗余波,想了想还是花了点时间就近找了一家旅店,推开门后发现果然一个人也没有,一些桌上甚至还有摆好没动过的饭菜,想来教会这次撤退完全没有事先跟一般民众宣布过,大概是就地开了个传送门就把人一一送走了。夜壬顺着楼梯上楼找了一间干净整洁的客房进去,轻轻地把月婵放在床上以后他就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闭目神思,打算花一些时间恢复一下自己的体力与消耗殆尽的全能之书的能量。这次的空间裂隙被打开,原本需要数天才能充满的全能之书大概只需要小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全部恢复,加快恢复的原因无非是随着异界入侵者降临充盈在整个洛城的异界能量。
“说起来也真是讽刺,所谓的钥匙没有异界入侵者的降临根本无法发挥全力,而阻止异界又是钥匙现在的使命,异界入侵者降临地越多钥匙的力量也就越强,还真是自相矛盾。”
像是听到了夜壬的自言自语,原本因为伤势安静而沉睡的月婵无意识地半睁着迷离的眼睛,像是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她通红的小嘴一张一合地喃喃出声:
“母后,母后你要去哪里,不要丢下汐儿一个人。”
夜壬站起身走近一看,月婵朦胧的眼神里水蒙蒙的,眼角两侧的泪痕清晰可见。这次的计划开始前他也大致了解过波雷塔利亚王国的一些基本情况,现任波雷塔利亚王欧兰特膝下三位皇子、一位皇女,唯一册封的王后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因病逝世。在连年征战中不仅欧兰特本人身体越来越虚弱再无任何子嗣,就连两位大皇子都相继战死沙场,只剩唯一一位八岁的小皇子尚存,却远不足以支撑整个国家。现在的波雷塔利亚王国由大多数的日常政务都由宰相出面处理,小皇子一边听政一边学政。欧兰特老王只参与一些重大事件的决定,但值得庆幸的是整个王国内军民上下一心,大家对这个诸多心血尽在国内子民的王者也是爱戴有佳,也是他们能够在如此困难的处境下能长久坚持下来的原因。
“父王,父王……父王他也不要我了。还有”
面前柔弱少女的梦呓之语深深地触动了夜壬,她自小生产在冰冷不近人情的王室、在幼年就失去最疼爱自己的人、现在还得面对濒临崩溃的祖国、被迫舍身救国的身不由己、路上,她是这样的脆弱这样的无力,想起了自己身上背负的使命,以及遥远的故乡与亲人,他俯下身用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夜壬轻声宽慰道。
“母后!你别走!不要再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月婵无意识地抓住了夜壬的手并用力握紧,似乎从掌心传来这点温度就是她在这世上仅存的依靠。
月婵带着泪痕绷紧的小脸也逐渐放松下来,露出了让人看了就能平心静气的笑容。夜壬见状默默地长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明明这个世界上一切都可以是虚假的,却偏偏存在这样直击心灵的真实情感。
“月婵,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够拯救它的方法恐怕都要落在你身上了吧,我这一趟出来是对这个本该毁灭的世界彻底改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