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今夕是何年,不知今夕是何月,不知我是否尚在人间。
一直向前走,不敢休息。我怕我睡姿不好,睡着之后起来会把方向弄错。我不确定自己是在醒着的状态还是在梦游,嗓子太痛了,就不叫了,不过还是在数数,保持头脑清醒。也许有效,也许我在梦里,也许我已经死掉了,只是灵魂在这里徘徊。
不对,应该还没死掉,我还是有触觉。我摸到了河流。是的,我已经从最开始的走路,变成爬行。我猜是河流,我什么也看不见,我什么也听不见。明明是能感觉到手里的水在流动,却看不到水流,听不到水声。从开始的害怕、恐惧到后来哭泣、大笑,再到现在的漠然。我像是已经历了无数次死亡,无数次重生,现在已经什么也感觉不到,即使是喉咙的疼痛感也消失了。
我是这岩洞的一部分,这个可怕的想法一度占据我的大脑,使我不愿做无意义的爬行。可能是本能吧,是本能驱使着我的四肢向前挪行,我的本能不允许我停在这里,或者说,不允许我真的死在这里。即使,我的心早已被摧残得支离破碎。
幸好我的本能还在,幸好它驱使着我前进,让我摸到了这可能是水的液体。我用手抚摸着这些液体,把玩着,感受着,呼吸着。缓慢地,灵魂缓慢地苏醒过来。本能又在发挥作用,它驱使着我,它想让我喝一口这些液体。
我听从它的指令,把头埋进液体里。
那些液体争先恐后地跑进我的口腔、鼻腔,滑过我的喉咙、呼吸道。
咳咳咳,我被烧醒了,猛的把头抬起来。水进入我的呼吸道,把我呛住了,狂咳了几下,把水咳出来。水流过我的喉咙,火辣辣的触觉,从我的喉咙蔓延开来。整个头像是在被火烧,被子弹穿射,被蚂蚁吞咬。
我的身体正在承受无与伦比的痛苦,我的内心其实是雀跃的。我还活着,这感觉真真切切,我有疼痛感。我不是一抹幽魂,我有疼痛感。我不是一块石头,我有疼痛感!
这液体让我仿佛置身地狱,我能听见声音,我的声音在脑子里,可能是耳鸣。嗡嗡嗡,嗡嗡嗡,好吵,停不掉,我也不想停。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火烧的疼痛,我的本能告诉我,要继续喝。我的身体像自己有意识似的,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自己行动。
如愿地喝了几大口,喉咙的炽热感舒缓了很多,但还是隐隐作痛。身体还是像被火烧般滚烫,还想要,还想要更多的水。我终于燃起了**,我终于有了自主意识!
我朝着液体的方向爬行,由于用力过猛,一头扎进液体里,身体也跟着滑了下去。
啊,原来这液体挺深的,冷冰冰的,很舒服。没有挣扎,我任由身体往下沉,不想不念,就这么的沉到世界尽头。
“嘟比,嘟比,你过来帮忙啊!这水草根太长,我拔不动啊啊啊!丘比。”
“丘比,你是傻子啊!这不是水草,水草怎么可能是这种颜色!水草是绿色的!嘟比。”
“你不让这是干枯的水草啊!水草多珍贵你不是不知道,干枯了也比没有好!只要是水草,干枯了也是好吃的!丘比。”
“真拿你没办法,那就一起拉吧!一二三,用力~嘟比!!!”
嘟比和丘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干枯的水草拉上来了,他们俩都很年轻,没见过水草的根部,把水草连根拔起之后,发现水草的根部很像槐树爷爷之前描述的人类!
“嘟比,你见过水草的根部么?是长这样的么?感觉很奇特呢。丘比。”
“不好说,也许是真的长成这样的,我没有认真听嘟比老师讲课啦,今天不是跟你一起逃课出来了嘛!好像今天就是讲水草常识的。嘟比。”
“你自己不喜欢听课还怪我?我可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我们的丘比老师每次提问我都是第一个回答的!不过,我们还没学到水草课而已啦。丘比。”
“好好好,你是好学生,现在这种情况你说怎么办?还吃么?嘟比。”
“吃啊!从水里捞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为什么不吃?而且丘比爸爸说过,水草要是死掉了,会变成huáng sè,浮在水面上。这个特点还是很符合的,只不过这颗水草是连着根一起浮上来而已啦。丘比。”
“原来是这样。学习还是有点用的嘛。嘟比。”
“那还用你说?丘比。”
丘比和嘟比商量好之后,决定用石刀把枯黄的水草先切下来一点尝尝味道如何,如果太难吃就不吃了。根部的话,应该已经坏死了,不知道能不能吃。没听说过谁吃水草根的,所以丘比和嘟比决定先不管根部,先试试水草的口感。
“丘比,这水草,跟嘟比爸爸给嘟比找来的味道不一样啊。嘟比。”
“那还用说吗,这是枯黄的水草,肯定不一样啊。丘比。”
“那我们会不会肚子痛啊?嘟比。”
“哪有那么容易肚子痛啊!现在食物匮乏,我有好几天没有填饱肚子了,现在难得找到珍贵的水草,你不吃就全部给我,哼!丘比。”
丘比作势过来抢嘟比的水草,嘟比赶紧把水草藏在身后。
“别别别,我吃,我吃还不行嘛。嘟比。”
就这样,丘比和嘟比以为喵皇的头发是珍贵的水草,于是细嚼慢咽的开始品尝起来。
“丘比,好像还可以接受,就是比正常的水草干一点,有韧性。嘟比。”
“这也是必然的。毕竟是已经死掉了的水草,根部已经不会自动吸收水分了,干一点按理说是正常的。我们把这水草从根部拔了吧?丘比。”
“嗯,同意。嘟比”
于是,丘比和嘟比开始用力拔喵皇的头发。拔了好一会都拔不出来。
“丘比,这干枯的水草也这么难拔吗?嘟比。”
“按道理来讲,应该很容易才对啊。这有点反常了,好像还有生命一样,吸着根部呢。有可能是我们拔太大把了,我们几根几根,一小把一小把地拔,应该比较容易。丘比。”
“嗯,有道理。嘟比”
“啊啊啊啊!!!好痛啊!!!哪个王八蛋拔老娘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