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履行的约定,你已经安全了。起来吧,谢琴儿。”
蜷缩着身子,小手染上一层干涸猩红,怀抱双膝的谢琴儿,忽然耳旁听闻一道温和的声音,便是使得谢琴儿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谢琴儿瞧见,韩承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弯着身子,向着自己伸出右手。
望着温和笑容满面的韩承若,谢琴儿怜惜俏脸之容颜,闪烁着一抹劫后余生般的欣慰,恐惧未果的失措,与犯下杀孽的愧疚。
复杂,却又真实!
谢琴儿稍稍犹豫了一下,才敬小慎微地缓缓伸出右手回应着韩承若。
“啊!”
但谢琴儿骤然瞥见自己白玉小手那浓郁的猩红时,不由得惊慌地尖叫一声,旋即仓皇地换着左手,僵硬而缓慢的,似受惊的鸟儿,轻悄悄地前伸着,与猩红右腕皓相反衬的,白皙纤细柔荑。
韩承若轻轻一笑,一把握住谢琴儿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略一轻握,便是顿感入骨冰凉般,如坠冰窖。
韩承若一把将谢琴儿带起身来,左手轻轻环绕拥抱依托着谢琴儿的柔软柳絮腰肢,右手指尖轻柔地缓缓撩拨着谢琴儿额间,因心绪激荡起伏之故,从而冷冽淋漓的稀碎汗渍,沾染依附粘淡的靓丽发梢。
韩承若如若qíng rén般温柔和软的轻轻掀撩着谢琴儿额间略显紊乱的发梢,身子轻贴几分,温声耳语道。
“按照承诺,你已经安全了,安心吧。”
“嗯。”
谢琴儿低不可闻地轻声呢喃应答一声,其微小如丝的语音,若是韩承若距离稍稍远离几分,便是难以听清。
低眉顺眼的谢琴儿,俏脸微泛着红润,也不知因韩承若无力逾越之举,还是另有他故。
“好了,你回去吧。”韩承若再度轻轻说道。
谢琴儿闻言,柔软娇躯轻轻一颤,微眨着狭长乌黑睫毛,轻抬着眼帘,小心翼翼地望着韩承若。见得韩承若脸上并无异样,依旧是温柔如故的淡淡微笑,心里便是松了一口气。
旋即,似缓即快,逃也似的,远离此议事大厅。
那深灰坚硬地板上,猩红弥漫的躯体,却是再也不曾望过一眼。
不管是王猛,还是吴起。
“唉!”
韩承若似是感到颇为头痛一般,双手微抬,大拇指轻轻旋转着圆圈捂着太阳穴,轻叹一口气。
韩承若也不有所动作,只是原地站立着,背对着赵昕,右手随意地挥了挥动几下,摆手道:“你也走吧,赵昕,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赵昕杏花柔情眼眸微跳,颇为复杂地凝望着韩承若的背影,又似愧疚似忿恨地凝视着王猛那逐渐僵硬的尸体。
赵昕望着韩承若那看似毫无防备地背影,眸子一抹异色闪过,右手静悄悄地稍稍往后探,那丝质顺滑精致衣料袖口之内,一柄尖锐的小型刀片悄悄滑落至掌心之内,白玉手掌轻缓地握紧着锐利刀片。
“唉!”
默然之际,犹豫良久之后,方才惋惜低低轻叹,手掌徒然放松,轻轻一抖一翻,便是将那一柄小型刀片收入袖口内,低声顺从地应和道。
“我明白了。”
秀足轻踏,步履莲移。
当即将越过韩承若肩膀身位时,赵昕身子不易察觉般,稍稍停顿不到一息时间,旋即恢复正常,步伐逻动间,不快不慢,离开。
……
安谧无声之空间,此时仅余孑然孤立的韩承若,与暗红满地侵染,仰躺着两具冰冷躯体。
韩承若走到属于自己位置的椅子面前,坐下闭目仰躺着,似沉眠,似等待,似养神。
约莫个把时辰之后,曾经令众人忽略,无人问津地广播发声器,特有的沧桑低沉之扩音,幽幽传来,清晰可闻,余音袅袅,难以泯灭。
“美,根本不可能邪恶!”
“邪恶的,是丑陋……人性的丑陋!”
……
不知过了多久,依靠着椅子睡眠的韩承若,方才悠悠转醒,而吵醒韩承若的,便是脑海里莫名涌现的机械漠然毫无起伏的冰冷音调。
身份之卡片存活】
……
“砰!”
与此同时,厚重的钢铁质地墙壁,忽然传来一道沉闷的声响。
韩承若注意到,不知有多厚的墙壁上,突兀出现了两道凸起。
奥义!暮临!
“嘭!”
又是一声闷响传来。
只见令韩承若等人束手无策的密室建筑物牢笼,其坚不可摧的墙壁,被来者赤手空拳的,蛮力轰出一个约三人宽敞的大洞。
这也意味着,曾经禁锢韩承若等人的密室,顿时被轻易攻破。
紧紧注视着来人的韩承若,便是注意在慎与劫之间,犹如双胞胎一般一模一样,曾经一般无二的招式,如今已然有了截然不同的意味。
慎的招式变得更加堂堂正正,大开大合,注重防护。而劫则是更为注重技巧,更为灵活多变,鬼魅凌厉,善攻。
无疑,彼此从小长大的同门师兄弟,二人心中秉承的信念,已经开始走向了截然相反的道路,最终直至分道扬镳。
“承,你没事吧,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左手轻巧提着一个银白贵重xiāng zǐ的慎,撇了一眼韩承若身后血液干涸,僵硬无比的两具尸体,眼神似死寂般,平静如水,稳重地问道。
“没什么。”韩承若望了慎一眼,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只是被迫进行了一场相当无聊的游戏罢了。”
慎盯着韩承若的脸庞,沉默不语。
而韩承若则是泰然自若的与之对视着。
“走吧,承。”慎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中无法透露出丝毫情绪,沉稳地说道:“一切都快结束了。”
“是啊,一切都快结束了!”
韩承若闻言,笑了笑,一语双关道。
旋即,跟随着慎与劫的身后行走着,越过被崩碎的大洞,跨越至外面,脱离此密闭之建筑。
……
一身戏服,几点浓妆,一泊鲜血!
他们是傀儡,我牵动丝线,他们便要……起舞!
死是必然,但杀戮并不一定丑陋!
嗯……杀戮的迷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