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云的左耳微微地上下牵动一下,似乎听到不远处的一棵银杏树后面有一个人,窸窸窣窣的像极了呼吸的声音。听这呼吸的声音,轻柔、均匀、浅浅的呼吸节奏,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呼吸声。自从苏云吸收了百足蜈蚣杜内的蓝色光球,且放入丹田后,苏云觉得自己身体的各个器官灵敏了许多。要放在以前,从这儿听到那棵银杏树后面的呼吸声,简直不可想象。
苏云用眼角的余光向银杏树的方向瞥了一下,什么也没有看到,那女子的身子完全被银杏树粗阔的树干给掩住了。
“这会儿你好些了么?”苏云若无其事地问罗奇。
“好多了,只不过就是有点饿得慌!”罗奇有气无力地说。
听罗奇话音,是想让苏云做东,请他下馆子搓一顿。苏云心里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怎么,饿了!”苏云说着,将自己身上仅有的十几枚金币扔给罗奇,道:“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镇子,你去那儿吧。”
罗奇已然被幽囚在弑修芭蕉里有几个月了,在里面不能使用神通,更加不能自主修炼,在里面唯一能做的便是等死。所以,这几个月下来,罗奇的筋骨都有些生锈了,若不是他还有些修行的底子,恐怕早就废了。罗奇挣扎着站起来,苏云一把抓住他的臂膀想要搀扶他,不过,罗奇示意自己可以。只见,他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高兴地说:“走,咱哥俩下馆子去,好好地畅谈一番。”
岂料,苏云推却道:“我就不去了,血宗还有事,我还急着回去呢!”
罗奇一听,顿时愕然,讶道:“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你是说你是血宗弟子?”
“没错。你和欧阳俊大哥走后,我才加入血宗的,所以你们不知道。”苏云道。
“这样说来,你和姓梁的那个臭娘们是同门师兄妹了!”一提到梁秀玉,罗奇就有些火大。这时,苏云的耳朵又动了动,他明显地听到,银杏树后面那女子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像似生气的样子。
“论辈分,我得喊她声师姐,不过,你知道,她一向与我势同水火的。”苏云道。
“好吧,既然你有事,那就请便吧!”罗奇道。
苏云抱拳说道:“保重!”说着,便转身朝着与银杏树相反的方向走去。
就在苏云转身的一刹那,银杏树后面的那个女子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这女子赫赫然正是梁秀玉。
待苏云从视线中彻底消失以后,梁秀玉狞笑着、拍着巴掌走了出来,道:“真是好感人的一幕,看来我这趟算是没白来。”话语里尽是挖苦讽刺之意。
饶是罗奇脸皮厚得出奇,此刻听到昔日喜欢女人的揶揄之言,脸色不禁也有些泛红,方才自己哭哭啼啼的样子都被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给看去了,唉,真是丢人,罗奇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罗奇暗暗骂着自己。
“你来这儿做什么?”罗奇面色不善地说道。
“来看看你呀!”梁秀玉柔声细语地说。
“你会这样好心!!!”罗奇道。
“看你死了没有!”说着,梁秀玉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罗奇手指颤抖地指着她道:“你,好狠毒的女人!”
“你看你,不要这样大惊小怪的,‘最毒妇人心’这句话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哎呀,真是个乡巴佬啊!”梁秀玉尖刻地讽刺道。
罗奇恶狠狠地瞪着她,气的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你们俩还是老相识。”梁秀玉又道,“也难怪,两个臭味相投的人做朋友也真是合适。”
“你的嘴巴放干净点。”罗奇道。
“怎么,还舍不得让我说他了。”梁秀玉蔑视地笑着,又道:“人家已经不把你当做朋友了。”
“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罗奇道。平日里能说会道的罗奇见到梁秀玉后,仿佛变作了一个口吃的人。
“难道你没看到嘛,人家已经不屑与你在一个餐桌上吃饭了。你还像一个白痴似的邀请人家,做人做到这份上,哼!我要是你,干脆找个豆腐块撞死得了。”梁秀玉极尽挖苦之能事。
罗奇被她说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心里既气且羞,由于脑中一片空白,竟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反驳她,最后脸色憋成了猪肝色。
“我看这样吧,你也不用找个豆腐块撞死了,我就行行好,帮你一回得了!”梁秀玉狞笑着向罗奇走去。
罗奇深深地知道,在自己修为体力都是巅峰的时刻,尚且不是这个恶女人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刚刚脱困,肚里饿得不行,真气匮乏,怎会是她的对手,说的透彻点,现在的自己简直手无缚鸡之力。
此刻,苏云鼓着掌慢悠悠地从那棵银杏树后面踱了出来。
苏云笑着道:“好一个能说会道的漂亮女人,好一个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的女人,好一个伪善的女人!”
苏云说地很慢,但,每一个字都很有力度,叮叮当当地撞在梁秀玉心坎上。这会儿,轮到梁秀玉的面颊在青、白之间变换着颜色了。
“你——你不是走了么?”梁秀玉的嗓子颤巍巍地说。
“我不走,你怎么舍得出来呢!”苏云嘲讽道。
“原来,你早就知晓我在那银杏树后面。”梁秀玉道。
“说实话,我知道那儿隐着一个女人,却不曾想到是你!”苏云坦然说道。
看样子,他的修为又有所精进,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能知道树后面隐藏着一个女人,如此,自己的修为与他的修为真是越拉越大了,梁秀玉想着,问:“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当然,也不要去骚扰我的朋友。”苏云肃然说道。
这下,梁秀玉没了脾气,讪讪地走开了,心里却道:“该死的苏云,哼,秋后的蚂蚱,这会儿,本姑娘懒得跟你计较,我倒要睁大眼睛瞧一瞧,你还能蹦达几天!”
梁秀玉走后,苏云又与罗奇聊了许多。当他们谈论起欧阳俊时,罗奇的面色有些黯然。他说,欧阳俊被先天闭症折磨的有些失落,甚至是丧气,好像欧阳俊已然放弃了继续在修真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勇气,另外,欧阳俊一直住在栖鸦谷,至于他师父尤重则外出云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