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沿着河边走着,心里想着他的心思。柯向丰让自己和汪建明来这座林子寻找绿玉髓,苏云觉得着实有些可笑。因为欧阳俊在外面寻找了好几年,就连绿玉髓的影子都没有见到。现在,自己来这儿寻找,难道会有什么奇迹发生。他摇着头,笑了笑,寻找绿玉髓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还是不要强求地好。
“你姓苏?”一个男子不大不小的低沉的声音像个幽灵似的敲击着苏云的耳膜。听到声音,苏云一怔,然后,猛然转身,可是后面除了绿油油的植物什么也没有,扫视了一周还是不见任何人影,难道是被那蓝色光球焚烧过后,留下了后遗症,出现了幻听的症状。
“回答我,你是不是姓苏!”这回,苏云的的确确听到了这个声音,这声音是那么的真切,他可以确定,这声音绝不是幻觉。
“你是谁?你在哪儿?”苏云眼神游移地望着周围,“不要鬼鬼祟祟的,要我回答你,先出来再说。”
这时,苏云感觉到他左腕上的百足虫蠕动了一下,他低头查看,只见青光一闪,一个男子面带微笑、表情和善地出现在他前面。正是许广贺。
看到他,苏云一脸愕然,百足蜈蚣里面竟然走出一个大活人,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自己竟然浑然未觉。
“你不要疑心,至少对你来说,我不是坏人。”许广贺道。然后,又将自己的名字以及如何进到百足虫里的经过告诉了苏云。
这下,苏云稍稍安了心。如果此人是一个心怀歹念的人,他大可以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将自己杀掉。但是,他还是没有完全放心,仍旧提防着此人。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许广贺平和地说道。
“苏云,我的名字叫苏云。”
“你有子嗣吗?”
“我还很年轻,没有要子嗣的打算!”苏云实打实地说道。话一出口,他才觉出了不妥,毕竟自己的容貌显得很苍老。
闻言,许广贺皱了下眉头,道:“你还年轻吗?”
“当然。”苏云肯定地说,他不想在自己的私事方面多做解释,又道:“信不信由你。”
许广贺并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道:“那你父亲的名讳呢?”
苏云听到他问自己父亲的名讳,不禁警觉起来,道:“你问这做什么?”
“我自有我的用处,一会儿你就明白了。”许广贺道。
“苏放。”
“不可能!”许广贺语气强烈地说,“你显得这样苍老,怎么可能是苏放的儿子。”看来,他还是不相信苏云很年轻,的确,苏云这副样子活生生的摆在那儿,不了解事情始末的人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你认识我父亲!”苏云激动地大声说道,眼睛凝视着许广贺,忙不迭地跑过去,双手按在许广贺肩头,急切地问道:“我父亲在哪儿?你知道的吧,对,你肯定知道。”苏云的嗓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看到苏云一听到苏放的名字,心情竟如此的激动,许广贺不由得有几分相信他是苏放的儿子,许广贺道:“苏放是我好友,他现在在修罗宗。”
十几年了,苏云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父亲的样子了。现在,父亲在他的印象中已然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自己竟然记不起父亲的样子,为此,他还深深自责过。不过,这怨不得他,毕竟苏放离家时,他还很小,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样子。现在,骤然听到自己父亲的下落,他显得有些欣喜若狂、手舞足蹈。
许广贺瞧着他高兴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忍心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但是,事实终究是事实,如果他真是苏放儿子的话,他就有权利知晓有关他父亲的一切。
许广贺瞧着苏云高兴的样子,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也不去打搅他,好让他享受一会儿因有了父亲的下落而感到的欣喜畅快的感觉。
“他在修罗宗过得好么?”苏云笑着问。
许广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道:“跟我说说,你是如何变成这副样子的。”
苏云遂将为了对付梁秀玉而被迫使用“寿元转化**”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是说,你使用了寿元转化**?”许广贺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苏云确定地说。
“寿元转化**可是一种霸道非常的功法,你没有因此丧命就算好的了。”许广贺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你是从那儿学来的这套功法的?难道——”听他口气,他似乎已经猜出了dá àn。
这时,苏云一拍储物袋,一部破破烂烂的残书破卷落在了他掌心,“喏,就是从这上面学来的。”
许广贺从苏云手里接过这本书,平静地说:“果然是它。”他凝视着苏云,态度肃然地说:“说实话,你是否修炼了上面的功法。”
“是。”苏云说着,将自己的右掌平伸出来给许广贺看。
“天意呀,看来是天意呀!”许广贺扫了一眼他掌心的魔纹,转而望向远处的青山,目光显得有些飘渺,又道:“为了这本书你父亲不知遭了多少罪,直到现在还生死未卜。”
听到此言,苏云本来笑意很浓的面颊一下子绷了起来,急道:“告诉我,我父亲怎么了,怎么会生死未卜?”
原来,当初苏放无意中得到这部残书,修罗宗不知道从哪里知晓了这个消息,遂全力缉捕苏放。最后,苏放是被捉住了,可是,残书却不见了踪影。现在看来,苏放是把残书放在了家里。由于苏放在修真界极其小心,从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家庭状况,甚至在江湖行走之时也是用的化名——林子风,所以没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甚至真实的名字。
在被捉之前,偶然之下,他碰到了许广贺,遂将自己身上有价值的东西交给了他,且叮嘱许广贺让他把这些东西亲手交给他的儿子苏云。也是这时,许广贺才知道眼前这个汉子的真实名字叫苏放。也是因为此事,他才受到修罗宗的缉捕。
许广贺把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苏云。苏云听罢,红着眼睛,怒火冲冲地就要去修罗宗救人。
许广贺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道:“你这是去寻死,不是去救人。”
苏云的脚步没有停下。
许广贺继续说道:“你现在去正好称了修罗宗的心意,你父亲不惜用生命保护的这本书就要落在修罗宗手里喽,可惜,可惜呀苏放兄,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枉费了你一片苦心,你在天有灵——”
猛地,苏云转过身哭泣着、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住嘴,我父亲没有死,他没有死!”他哭泣着、无力地跌坐在草地上,仿佛他的双腿因悲痛而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无法支撑住他身体的重量。
许广贺走过去,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背,以这种方式安慰着他,道:“以你现在的实力还无法与修罗宗的人匹敌,如果你硬来的话,那只能是以卵击石,那样不值!也枉费了你父亲的一番苦心。”
忽然,苏云抬起了哭得红肿的眼睛,怒生怒气地嘶吼着发泄道:“都是它的错,都是这本破书的错——”说着,微一运气,右手掌里的那本残书噗嗤一声燃烧了起来,发着蓝色的火舌,顷刻间化作灰烬。
其实,他虽然毁了这本书,但他却毁不了他脑中的记忆,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这本书的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