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说钱,大家从慷慨激昂又回到了斤斤计较。
“可是北洋真没钱啊,西宫那位把旅顺船坞的钱都抽走修园子了。”兰宁说道,他现在是分管水利建设,可是地道的北京人,当初勤工俭学时没少背各大古迹的历史。
“那怎么办,白送我门工业部肯定是不同意的。”赖成说道。
“对,赔本的生意不能做,咱也不宽裕。”钱宇就更别说了,这小子主管市场经济部的工作,都快钻钱眼里了。
“咱们今年支付给移民的安家费已经超过了600万元,要不让北洋用人来换?”王启年说道。
“北洋?他们说了能算?那位翁师傅,能把北洋的经费给折腾没了,可不是一般人。”吴成普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
“试试总行吧何况又不是说让北洋直接决定,老李可以去找小李公公huó dònghuó dòng嘛。说不定西宫那位就同意了呢。”
“另外可以让北洋游说上面,以矿权还债。”
“那就试试?”
“行,那请谢部长去通知下刘步蟾,等有了北洋有了结果之后,我们再继续讨论。”
刘步蟾向北洋发去的电报至今没有回音,焦急的等待着赛里斯方面的会议的结果;终于谢刘勇带来了委员会的消息;而李鸿章的回电也来了,就俩字:没钱。
刘步蟾愁眉苦脸的将译好的电报直接递给谢刘勇。
谢刘勇接过电报一看,面色无改,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对刘步蟾说道:“刘将军,其实付款方式也不是不可以谈。比如矿产,比如人口。”
有的谈,那可是不错;刘步蟾冰火两重天,悲喜交加来得实在是太快。
“不知贵国有何要求?”
“这得贵国同意才行啊;我方的争论也十分激烈;毕竟……”
“我明白,明白……”刘步蟾当然清楚,无利不起早。刘步蟾再次向李鸿章发去电报;然后等待着。
而李鸿章收到电报之后,也叫来张幼樵、周馥、丁汝昌商议。
“中堂大人,以卑职看来,此法可行。”丁汝昌首先说道。
“可是这翁师傅?”周子玉明白其中的好处,可这个李鸿章的大管家最近也是压力颇大,刚刚才花出去了几十万两白银,户部不给钱,他这会可抠门的紧。那次差点丢官掉脑袋也让他对朝中清流颇为忌惮。
“不必过虑,组建北洋水师,乃是朝廷和地方督抚筹议,太后圣裁;如果不是太后支持,我北洋水师,可能还是几条破木船呐。只是拿什么去讨这老太太的欢心呢?”李鸿章明白只要上面同意,那这帮清流可就无话可说。即便出了纰漏,到时候打起嘴仗,上面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会压制皇党。
“大人可知征讨清国策?”张佩纶是个主战派,既然老头子下定决心也准备去游说两宫,那未必要用讨好的方式,让上面知道自己的位置不保也是一条路。
“嗯,这倒是一个办法。”
李鸿章带着丁汝昌整理的两国舰船清单,进宫拜见老妖婆。
老妖婆看过之后沉默不语,一旁的奕劻却说道:“李少荃,李中堂,你这危言耸听了吧!”
“太后,老臣可都是据实所奏,绝无虚言呐~!”
“哎~~”老妖婆脑子还是清醒的,宁与洋人莫与家奴,前提是这家还是你说了算啊。何况这东洋小国也敢如此嚣张,老佛爷面上甚是无光。
奕劻就是老妖婆肚子里的蛔虫,他明白老妖婆的态度有些动摇了,“太后,这一家之言不足信呐。”
“庆王爷,这rì běn国向英吉利dìng gòu军舰可是实情,我朝北洋水师军舰老迈,若是这火器之利再无,一旦两国开战,后果不堪设想。这海防捐也没了,太后的园子也要钱,若是以此方式合作,太后的园子可以顺利修建,我北洋也能保有一战之力。”
……
“此事你与赛里斯人交涉吧,拿出个章程交由内阁议一议。”老妖婆说道。
“太后,此事还请乾纲独断,此事宜快不宜慢。”李鸿章不想等了,议来议去不知道多久。扯皮没效率不说,慈禧不决断,将来出事他还得顶缸。
“此事就由你去办吧。”老妖婆也知道,面子里子都要,这是唯一的法子,否则只有向洋人借款。
李鸿章心满意足的走了,他要赶紧回去通知刘步蟾与赛里斯国交涉。
而当光绪得到这个消息时,翁师傅正在陪同练字,气的将笔一丢,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赛里斯收到消息已是一周之后。刘步蟾shàng mén,大家已经准备好开条件了。
……
“刘将军,我方的条件一定不会让北洋为难。”齐德广说道。
“洗耳恭听。”
“还是那两条,第一人口,第二矿。”齐德广抛出准备好的条件。
“人口抵账,怎么个算法?”这帮人重提人口,必然是想要压价,刘步蟾心想。
“一人抵账5两,老弱不要。”苏和说道。
“太低了,可比之前付给我北洋的价钱低了一半!”果不其然,被他言中。可是,这钱最终还是归到海军衙门,北洋落不到口袋几个钱;如今减半,刘步蟾说什么也不接受。
“贵国流民卖儿卖女开价仅仅是一顿饱饭。何况这人口我们得自己运呐,若是北洋能给我们全须全尾的送过来,你们开个价。”李强很少发言,但是他反对扶持北洋,难得逮住机会吐槽。
“这…”刘步蟾有些底气不足。
“人口还是我们自己招募,贵方只要大开方便之门;最好是贵国朝廷命令各级官员,不要阻扰。至于矿产,我们要湘、赣、粤三省钨矿产开采专营权,我方照章纳税。”齐德广说道,目前移民的中转,安置已经出现瓶颈,所以对进一步提高移民数量,并不渴求。只要能保持现在的速度,每年25-30万左右,加上赛里斯国内的出生率。到1900年,人口总数突破1000万应该没有问题。另一方面,英国现在还没独占长江利益,不乘这个实际占住这块资源,可就白白便宜洋人了。
“我方要求贵国tí gòng全套技术,并派出技工,直至我方足以自产;原料采购一应价格应予优惠,如果同质货物我方调查高于国际价格,贵国要赔偿我国。”刘步蟾也是坐地起价。
“技术,技工都没有问题;赔偿也可以,但是这个价格如何认定?万一贵国与他国串通,我们可就赔大发了。”王启年说道。
“这个价格的调查结果,必须得到我方承认,调查也需由我方人员全程参与。”苏和补充道。
……
“既然大致方案议定,那么刘将军,请回报国内,尽快签约。”
拿到刘步蟾的谈判结果,李鸿章再次面见老妖婆,作陪的还是老几位。大家觉得条件也还可以。只是这移民事宜,很多人不敢轻易表态。最后还是老妖婆说了一句:“给大家伙打个招呼,就当没看见。”
得,只要你不搞破坏就行。聂士成、刘步蟾等到李鸿章的电报之后,与赛里斯签订了huǒ yào厂建设合约。当然,这笔帐,穿越众到时候会还给李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