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被神族遗忘的大陆,尽管它曾经辉煌过,甚至能够和最初的神族相媲美,尽管那时的神族还不够强大,但也足以在这浩淼的虚空中如一颗耀眼的流星划过,无数的强者最初记住了这片大陆,因为在这片大陆上有那个人的存在。
后来这个人在这片大路上毫无由头的消失了,就像他从未来过一样。
在那个人离去之后,无数的强者,异域门派,种族,开始践踏这片大陆,瞬息之间有无数的帝国,无数的门派,宗门,家族,在这片大陆上消失。
无数的老弱病残,横尸荒野,成了妖兽的口粮。
这片大陆像是一颗璀璨的宝石还没有被打磨,就已经蒙上了厚厚的灰尘,无数没有被灭门的宗门,家族隐居山林,远离人群,躲在暗处疗伤**。
时间不停的流逝,那个消失的人最终没有出现,这片大陆最终没有展现过最初的荣光。
后来以神族为首的众多异域门派,开始撤离这片贫瘠的,支离破碎的大陆。
虽然在漫长的岁月中,这片大陆在不停的声息着,可是慢慢的它被遗忘了。
如火的晚霞毫不吝啬的撒在这片被大陆上的人们遗忘的小镇上。
小镇名叫东荒镇,位于这片广袤无边的恒古大陆的西北角。只所以说它是被遗忘的小镇,因为早在数百年前,赵吴两国常年的为争夺疆域而厮杀掠夺。恰恰东荒镇位于两国之间的夹缝里,每次赵吴两国起冲突,第一个受牵连的必然是东荒镇。
甚至传言曾经有数次东荒镇被两**队杀得鸡犬不留,整个镇子被杀得没有一个能喘气的活物。血腥的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经过两**队数次的洗劫,渐渐的这个镇子已经没有了人烟存在,大片的树木拔地而起,无数的凶兽毫不客气的占据了这片无边的森林。
后来这片地方被人称作死亡之谷。传说在黑暗幽深的丛林里不但凶兽肆意,而且还存在无数曾经被冤杀的幽魂在游荡,特别是在深夜,每次月圆之夜,妖狼嚎过三遍之后,便能看到丛林中有无数绿幽幽的眼睛在闪动。
简直恐怖至极。
别说是普通修士了,甚至连赵吴两国的军队都不敢贸然的走进这片丛林。
渐渐的不知多少年过去了,人们由对于这片丛林的恐惧逐渐变成了遗忘。
直到后来有一天,在这片丛林内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受伤极重的人。
没有人知道这个人从哪里来,这个人来到这个名叫死亡之谷的地方就再也没有离去。
那后来呢?后来呢?
无数两眼炽热急切等待dá àn的孩童扯着一个年老佝偻的老者衣袖,不停的询问着。
老者呵呵一笑,伸手向腰间的葫芦摸去,他手里拿着一个碧绿色的小葫芦,拔开塞子喝了两口酒继续慢吞吞的说:
后来这个受伤极重的人,在丛林内养伤。
他渴了喝露水,饿了吃妖兽!
生活的毫不快哉。
难道,难道他就不怕丛林里的妖兽和绿眼鬼怪吗?
老者听着孩童的询问依然面目和善的呵呵一笑说:绿眼鬼怪是他的兵器,妖兽凶兽是他的食物,你说他会怕吗?
孩童听着老者的诉说一阵唏嘘,那闪烁的小眼睛里,更是充满了无限的惊奇,更加急切的问:可是这和我们东荒镇的今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者慢悠悠的拔开葫芦塞子又喝了一口酒,眼睛茫然的看向了远方,然后戏谑的一笑说:后来呀,这个人到邻国抓来了一些男人和女人,让他们开垦田地,为他们圈养妖兽,为他们布置了一个方圆五百里的锁天大阵,让他们在这片大阵下安养生息,后来就有了我们这个东荒镇。
好奇的孩童听着老者的诉说,内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原来东荒镇是这么来的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东荒镇这个名字再次的被人叫起,也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冷清没有人烟的东荒镇开始变得热闹繁华起来。
那个曾经被广为流传的厉害人物消失了,大街上经常会出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他满头花白的头发结在一起,遭来无数的苍蝇围着他嗡嗡乱舞。
那脏兮兮的脸上总是挂着和善的笑容。他手里拿着一个碧绿色的葫芦,经常会拔开塞子喝上一口,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酒。
他的身边总会有一些好奇的孩子听他讲东荒镇的由来。
面对这些天真烂漫的孩童,他总是乐此不疲,像是在讲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直到有一年,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早上,他在街道的角落里光着脚丫子,身披烂棉袄,蜷缩在那里被冻得瑟瑟发抖时,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把一件崭新的绿皮棉袄披在了他的背上,然后送给他一壶陈年女儿红。
面对青年和善温暖的目光,老者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精芒,随后他看着青年温和的目光很坚定的说了连个字:“谢谢”!
青年温和的看了老者一眼,笑笑没有出声,转身离去。
佝偻老者站直了身子,披着那件崭新的棉袄,拔开酒壶塞子,一口气将酒喝完,打了一个酒嗝,跟随青年离去。
许多年后,青年成了东荒镇赫赫有名的慕家家主。
接管东荒镇四分之一的地产和商铺,可以说在东荒镇内跺一跺脚,整个东荒镇都能颤三颤的人物。
老者却在慕家大门前找了一个不错的差使,看大门。
因为这件事慕镇山强调了许多次,老者总是婉拒:说是常驻大门前,能知江湖事!
后来慕镇山就随他去了。
老者住在慕家以后依然喜欢到闹市里为一些孩童讲解东荒镇的由来,手里依然拿着一个碧绿色的葫芦,好像葫芦里永远有喝不完的酒。
每次讲到**处,他总是忍不住的拔开葫芦塞子喝上两口,然后两只眼睛茫然的看向远方。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里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好像有一次一个孩童强烈的询问过他的名字:模糊的听他说过他姓黄。
后来老黄的名字便流传开来。每次别人叫他的名字,他总是呵呵的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老黄的脖子上多了一个和他一样脏兮兮的小男孩。
据说是老黄从集市里捡的一个父母双亡的乞儿。
老黄给他取名叫“童儿”。
自从有了这个小男孩以后,老黄的手里多了一个梆子,他时不时的敲打两下,逗童儿开心。
虽然老黄和童儿每天都是一副脏兮兮的邋遢相,但是认识他的人,没有一个人会小瞧他。
因为他是慕家的人。
这天下午老黄驮着童儿走在人头攒动的街道上漫步,向前走着。
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各种零食吸引着童儿的目光。
让他在老黄的背上不停的挣扎着嚷嚷:爷爷我要那个糖果,爷爷我要那个糖果
老黄无奈的向前方看了一眼后,然后转身向旁边的糖果铺子走去,抬眼一看,店铺的掌柜认识。
正是有名的扣货李老板。听说他撒泡尿都要用罗子过过,曾经拉泡屎都要憋两个小时到自家玉米地里。
老黄转身欲走,身后传来李老板的召唤声:老黄买糖果给孙子吃啊?
听着李老板的召唤,老黄转过身来笑容满面的说:看看看看
李老板下意识的看向老黄背上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糖果的童儿,和善的说:都是街里邻居的,给你包一包就是,不要钱了,拿走吧
说着拿一包糖果往童儿手里塞。
童儿顺势的接过,剥开一个就往嘴里塞。
老黄和善的问:多少钱?
李老板笑嘻嘻的说,都是邻居,什么钱不钱的,让孩子拿去吃吧,在老黄将要转身的一瞬间,李老板话锋一转说:你说你给钱吧,我觉得不好意思,我不问你要钱吧,你觉得不好意思,这样吧,看在邻里邻居的面,一两银子。
老黄听着李老板的话,老脸一绿,真想拿着手里的梆子给他一棒槌。
最后在一番讨价还价下,五钱银子拿下。
还好中间过程老黄用了一个苦肉计,在童儿滚烫的屁股蛋子上打了两巴掌才算了事。
事后老黄心疼的在童儿满是手指印的屁股上轻轻的揉了揉。
这时才想起跟着少爷遛弯来了,因为这事竟把少爷跟丢了。
他背着童儿一阵狂奔,追出了两条街,远远的看到街旁一身穿华服,满脸俊秀的少年,挽着一个一身白衣,脚穿绣鞋的翩翩少女,在一个铺子旁有说有笑的调侃着,这才放下心来。
他下意识的白了背上的童儿一眼说:都是因为给你这鬼孙子买东西,差点把少爷跟丢了。
幸好现在找到了,不然事情就大了。
老黄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在背后跟着,丝毫没有想靠近的意思。
这时候本就拥挤不堪的街道集市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红透了半边天的火烧云毫不吝啬的照在他们一个个热情洋溢的笑脸上,两旁的店侍吆喝声变得更加卖力起来,多走一单生意那都是有提成的。
哪里还在乎力气用完了回不来?最多一碗冰糖雪梨汤完全搞定,那才多少钱呀?
一伙伙年轻俊秀的公子哥盯着街上来回走动的小姑娘看,那心里惹得火急火燎的,直看的人家小姑娘满脸发烫,腿脚发软,不知道如何走路。
最惹眼的就是前方不远处的胭脂铺,无数年轻漂亮的小娘子往里面挤,生怕挤慢了里面就没有了似的。
把那些年轻俊秀的公子哥的魂都勾去了。
胸前挺翘,体态丰盈的小娘子,那更是风情万种,那漂亮的脸蛋,那柔弱无骨的仟仟玉指,那滚圆的两个屁股蛋…
如果能走上前去摸上一把,少活十年也值了。
街道上热闹的人群不停的来回走动着,似火的火烧云逐渐的淡去,一股凉爽的微风吹来,扫动着地上的枯叶,街道上的人群逐渐的淡去。
忙活一天的店侍开始满脸喜气洋洋的盘点一天的收获。
逐渐淡去的人群丝毫没有让原本热闹的街道有丝毫的冷清,因为这时候从两旁的酒馆妓院里照射处更加迷人的光芒。
这是东荒镇的一大特色,因为街道两旁数不清的妓院和酒馆,每年都会给东荒镇招来不少的生意人,这也是东荒镇日益繁荣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这时候不少的妓院里那迷人的灯光下,早已变得沸腾起来,灯光迷离,琴声入耳,měi nǚ入怀,推杯换盏,好一副活春宫的景象伴随着飘来的酒香,在变得冷清的街道上慢慢飘向远方。
在东荒镇名气和实力最大的妓院要数“丽春园”,这地方不是一般的富家子弟就能来的,如果仅仅是因为有钱在丽春园里不过能搞到那些最下级的侍酒女,凡是能叫得上名号的姑娘,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染指的,这是丽春园的规矩,也是东荒镇的潜在规矩。
在这里有钱固然能做好多的事情,但是钱大不过实力。
无数身穿花花绿绿的妙龄侍酒女郞手拿青铜三足杯,满脸带着挑逗的笑容站在丽春园迷离的灯光下,两只眼睛不停的瞟向幽暗的街道两旁,能凭借自身姿色多抢来一单生意,那都是有不少提成的。
这时一个妙龄女郎,手拿三足杯,一口饮尽杯中酒,满脸欣喜的跑出丽春园,尽管他看到街道的阴暗里那个不断靠近的身影有些驼,走路有些瘸,管他年龄大小走路瘸不瘸,身影驼不驼,在这里有银子就是大爷。
当姑娘兴高采烈的跑近那个身影,看清其面容时,她惊呆了,原本兴奋的脸庞瞬间就绿了。
怎么会是一个一闪邋遢的糟老头子!!!
看其穿着,一眼就能够看清,这哪里是来妓院喝酒的主纯粹是来妓院讨赏的老乞丐!!!
随着姑娘满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离去,丽春园里走出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店小二。
店小二骂骂咧咧的从丽春园里走出,来到老者身前,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口中还气愤的喊着,去你他妈的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这种狗东西能来的吗?
老者没说一句话,身体像煮熟的大虾一样蜷作一团,倒在地上。
店小二不解气的想在老者身上再补两脚,让自己的东家看看,狗不是白当的!!!
可惜,当店小二再次抬起脚的时候,原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者,一咕噜从地上爬起,跑向远处看不见的街道深处。
店小二不解气的又吐了口吐沫,顺便问候了一下离去老者的女性祖宗十八代才算了事,
离去黑暗处的老者这时兴匆匆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在手上颠了颠,满脸含笑的说:这丽春园是霸道了点,但就是他奶奶的富,随便一个店小二就有那么多的银子,这两个月的酒钱是少不了了。
当店小二骂咧咧的转身准备回丽春园讨赏时,发现街道阴暗处,一行五人正在缓慢的靠近,不同于乞丐老者的是,这五人脚踏方步,身体挺的笔直,当逐渐看清五人中间那位时,店小二真是忍不住的惊喜,心跳加速,这样的一位公子哥,如果伺候好了,那打赏都是天文数字。
当官大富大贵不敢说,回到老家里买上一些地,娶几房如花似玉的媳妇,那是少不了的。
不带青年一行人靠近,店小二,弯着腰,搓着手,踮起脚尖向青年跑去。
怕是平时见了他亲爹也没有这热情劲。
当店小二走进青年时,堆起满脸的横肉,那热情劲,那恭敬劲,那谦卑样,那…
柳公子您亲自…不不…柳公子您大驾光临,丽春园真是蓬荜生…生辉啊…
店小二那谦卑的陈述还没有过去时,五人中走出一青年,青年手拿佩剑,满脸冷峻,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今晚叫木青鸾侍奉!!!
简单的一句话却打掉了店小二满脸堆积起来的横肉,“木青鸾”是谁他当然知道,在整个丽春园每个人都知道,甚至全街道的酒馆妓院都知道,甚至少有点名气的东荒镇富家子弟全知道。
丽春园的头牌姑娘,只弹曲,不诗酒。
哪怕是这样,也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有幸聆听一曲的。
除非是他!!!
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今天柳白竟然公然的要点木青鸾,这该让他如何是好!!!
他当然知道此时的木青鸾在干什么,借他十个胆子,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打扰啊!!
可是眼前的柳白少爷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样的公子哥随便动下手指都能捏死他。
店小二两只手叠在一起,内心里兢兢战战的,憋了满头的汗水吞吞吐吐的说:柳…柳少爷,实在太不巧了,木姑娘今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还…还有别的姑娘可好?…这几天东家从南荒招来一些佳丽,个个美艳动人…
店小二看着柳白冷峻的脸庞,声音越说越小,半天过去了,柳白依然一句话不说,像是没有听到,半天也没有任何反驳。
店小二的胆子慢慢大了一些,开始吐沫星子漫天飞了,那些南荒的姑娘个个年方十六,个个玲珑身段,个个前胸饱满,柳蛇细腰,屁股蛋子翘的像山一样高…那水润的皮肤,xìng gǎn的蜜桃口,掐上一下都能透出水来…店小二最后慢慢靠近柳白,小声的说:关键是个个保证是个处…
柳白依然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冷峻着脸庞,一句话不说,他哗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护在胸前,微弱的灯光下依稀能看到扇子上画着一个狰狞的魔鬼图案。
店小二见自己说了那么多荤的素的,半天柳白依然没有反应,顿时有些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按照他那么多年的经验,这个时间出来寻欢的公子哥听到他一席长谈,没有不动心的,难道这个姓柳的公子那家伙有问题?如果不是这样,恐怕早就在他一席话下挺翘翘了吧?
店小二原本沉着的心慢慢又悬了起来,他心一横咬着牙说:今日看在您大驾光临的面,我们东家包一送一,绝对能让您满意…这些姑娘个个都是被调教出来的精英,您想要什么样的姿势,她就能够给您来什么样的姿势,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店小二越说越离谱,要不这样:如果您还不满意的话,我们就包一送二,白酒免费…柳白依然冷峻着脸,没有丝毫要说话的意思,店小二这下真的急了,他内心想着,豁出去了,不管怎样他都不敢去叨扰木青鸾,如果真的去叨扰木青鸾,恐怕他死八百次都不够死的,不如在这里赌上一赌。
如果您还不能满意的话,我们东家今日就再送您一弹曲…还是没反应,店小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再送您一个tuō yī舞的大礼包…
这时柳白身旁一身白衫的俊美青年,满脸涨红,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
店小二还在歇底斯里的想着还能够免费赠送的优惠时,五人中走出一佩剑青年,抬手一记重拳结实的打在店小二的脸上,那张堆满横肉的脸,顿时泄进去一个坑,店小二像是一头公牛般被打在地上,溅起一地的尘土,口中牙齿伴着血水不停的往外吐,再也没有一句言语。
柳白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向丽春园里迷离的灯光走去。
尾后的青年看了地上的店小二一眼,吐了一口吐沫,恶狠狠的说:你他妈的把我家少爷想成什么人了是,若不是我家少爷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木青鸾,岂会来你等鸟窝?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丽春园走去。
丢下不知所以的店小二,昏死在昏暗色的街道上。
这时那乞丐老者从昏暗处走出,他手那一个碧绿色的葫芦,拔开塞子昂头喝了一口,两只眼睛定定的看着踏着方步走进丽春园的柳白一行人。
他转头间看到黑暗的街道尽头有两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这里,这两双眼睛里闪烁着凶狠和血腥。
老者,伸手捋了捋下巴上的羊角胡,喃喃的说: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酒香四溢,春色撩人,琴声飘渺也是一个不错的葬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