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锋这个人还是有些太稚嫩了,做事一点也不考虑后果。”宿春兰看着李建国抱怨道。
李建国知道宿春兰还对自己把张立锋放到这么重要的岗位耿耿于怀,现在抓了现形还不好好做做文章?但指标只有一个,自己手底下就这么一个亲信还留在身边,不放他的人下去还放你宿夜叉的人下去不成?
谁知刚把人放下去就出了这样的事。
李建国看着堆积在仓库内的一堆原材料,根据自己多年仓库管理的经验不用看数据单就知道这一堆报废数目价值在17万元左右。思量着他眼角跳动选择了不发一语。
宿春兰看着这个和自己合作了几十年的老搭档,心中所留有着的那一丝同情便释放了出来说道“你也别太担心,不管后面处理起来结果怎么样我的态度都会和你保持一致的。张利锋这个人啊,我和你几次敲打他,他也没听进去。”
李建国感动的看着宿春兰点了点头对这个老伙计不好的看法又下去了几分。突然的他应该是下了决心,一咬牙:“干脆,就丢开不管他了!”
说完这句话李建国虽然神容放松了不少,但是比起以往早没了那副一言九鼎的气势。
宿春兰看他眼神坚定不似做假笑道“既然你老李都拍了板,那么也该给这个问题定个性了,不能冤枉了好人,也要让该担责任的人担责任嘛!”说完便盯着李建国要个准确的回答。
李建国想也没想说:“你去把几个主任喊来开个会吧。会议时间就订在三点。”说完便神情落寞的朝办公室走去。
下午三点会议准时召开,李健国作为415厂的老厂工和副厂长在厂里不管是号召力还是威信都比从人事主任升上来的厂长宿春兰更胜一筹。
宿春兰清了清嗓子:“今天把大家叫过来主要是研究一下上个礼拜仓库原材料报废的处理问题。”
李建国把手上的杯子放下接道:“我希望大家能够踊跃的发表自己的意见,不要藏着收着,暗地里做大喇叭!”
宿春兰看着一旁聚精会神的秦hé píng说:“秦主任先说说你的意见吧。”
秦hé píng也是老厂工现在是综合办主任,他用一口河南腔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次事故主要还是在仓库原材料的储存上我们的员工没有做好、做足防范工作。我听了数据科的报告,损失了十几万呀,我觉的造成这次损失的主要责任还是在仓库办身上!”
其他的几个主任都是老油条不是附议就是模棱两可没有比较明确的倾向性。但透露出来的主要情绪无非是要免了张利锋的职。
很快意见就统一了,由数据科把材料汇总发到总厂去,人事科派人对仓库在岗人员进行仓库管理培训,至于仓库办主任张利锋直接免职处理。
张利锋知道自己这回是在劫难逃了。自己树大招风,三十一岁就坐到了仓库办主任的位置。大家又听说李厂长要退休了,自己最可能要接班。现在是出头鸟挨了枪子儿,那滋味就像一口闷了半瓶五粮液喘不过气来。
张利锋走在街上,走几步喝一口酒,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阵天旋地转,“啪”的一声便从桥上坠了下去。他最后也没什么愤怒了,只有一种被时光蹉跎后的迷茫,自己在415厂干了八年,都是为了些什么?想起自己为了升职竟然跟着李建国去公园打太极,他就觉得好笑。
人世间的这些东西都那样的说不定,前一秒风光无限是415厂的年轻才俊;下一秒便是云河的溺死鬼。升职也好,免职也罢在这一刻就仿佛烟花与火柴的刹那芳华,谁也不比谁好多少。
…………
李利锋对这次死亡是没有准备的,说白了他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在他死之前意识便被酒精模糊了。现在他也不知道时间是到了以后还是回到了以前。风是向南还是向北,云是拢了他全身还是只拢了身体的一半。也许是轻飘飘的浮着呢。
他终于是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边的云彩他也不心惊此刻的处境。他自己是没有留恋的,他在原来的世间又没有父母或者妻儿的牵挂。
做为孤儿的他,一个人孤独了三十一年。
他缓开了神看着周围,一角崖支在天边,底下便是万丈深远,几朵云在天空浮动。他就在崖角的头上,衣服早没了,身上的毛发随风而动,光着脚矗在地上,真可谓“顶天立地”好男儿。
他此刻万丈豪情对天抒:“我终于解脱了!”
他这样那样,过了半晌他终于是折腾累了,坐了下来。他回归了人的本性,生出一丝恐惧“我为什么在这?我该怎么走出去?”想还没想清楚腰下仿佛压着什么,伸手一探,拿在眼前一看,原来是一块阴阳鱼玉佩。
是自己花了2万块钱准备送给李建国过55大寿的礼物,不过现在不知什么原因失去了原有的白净光泽生了一片墨青色纹理颇有历史陈旧感。
他爬起身,突然腹中“咕噜”了几声。他现在饿了,看着那条曲折的唯一的下山路,不禁对未来生出无限的希望。手里攥着玉佩,脚步生风,风景一边独好,仿佛想着梅林,下方便必有梅林。
穿过几个树林,初走不觉,走了一段脚掌终于受不了了,他坐下把玉佩丢下,再把两只脚捧起来拍开一块块黏的实在的黄土,一块块红印子映入眼帘。他刚有“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现在自己一个人了还有谁与自己争个一二三?”的想法。现在他才明白了,感情自己是把自己这个主观因素忽略了。
张利锋是学哲学出身的,他可以很乐观的调整自己的心态,但面对这么恶劣的环境因素他还是有些后怕,他害怕痛苦的死去。
他抓起周围的枯草根结起了绳,他想做一双草鞋,这里是一片野地,周围材料是足够的了。
他手很快,不担心材料上的失败,他要尽快的找到东西吃才是主要目的。截断的草根丢了一地,才把一双看起来不能完全把脚伸进去的鞋子织了出来。他赶紧穿上试了试虽然感觉有些割脚,但终归聊胜于无。他又在腰上缠了个圈,把那个玉佩吊上才开始上路。
“他娘的,这树也太高了吧?弄几个果子吃都这么麻烦!”张利锋走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颗果树,但是这棵树果子长的比较稀疏,他丢了几次石头都没砸下来一颗果子就气急败坏的开始骂娘了。他想“身前这棵树大概也就六米高的样子,自己要怎么弄才能把果子弄下来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