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梓就听到一声鹰鸣,所有的鸟儿都收了声。转过月亮门,一个**着上身的汉子,手腕上戴着皮质的护腕,一只海东青傲然的立在腕上。穆梓远远的就看到他正从一个小碗里,拿切好的肉,喂它,显然,这会儿的这只天空霸主的心情是愉悦的。穆梓能感觉到它那犀利的目光,已经察觉有人走近,却视若无睹,果然傲慢。
“田三儿,喂着呢,二殿下来看你们。”
王勇赶紧介绍葛允德,可穆梓听着他对这个买来的鹰奴貌似很客气。
被称作田三儿的男人,转过身来,手腕没动,深鞠一礼。目光扫过几个人,落在了穆梓身上。
“乌悠,怎么许久不见乌弟?我去城门楼去找他,都说不知道,你看,我还是比他先驯服了一只海东青,上次咱们打赌,你们俩可是欠着我的酒呢!”
穆梓知道,他认错了人,但是为何不是葛悠悠而是乌悠?乌弟又是什么鬼?和乌眉……她刚要问,葛允德捏了一下她,示意她别说话。乌眉神色异常,显然,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田三儿,别乱叫,这位是二殿下的……”
王勇挠挠头,他妈的,怎么说啊?
“远方表妹。”
“对对对,表妹,你肯定认错了。”
乌眉看到葛允德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这才敢上前说话。
“田三哥,我是乌弟的姐姐乌眉,乌弟和我提起过你,说你们都是喜好熬鹰的朋友。不知你最后一次见乌弟是什么时候,公……悠悠她是跟着乌弟在一起的吗?”
“你是乌眉啊!乌弟说了他有个姐姐在王府。这说起来可一个来月了吧,我们在出城的路上看到我,那时候我正要去捕鹰。他带着个姑娘,说叫乌悠,也出去捕鹰,还说看谁先捕到海东青,以酒做赌注。约我一个月后在圣泉府那边儿的温泉池相见。结果我熬鹰回来,等了他三天不见人,才进城找他。人没见到,碰到这王公子,收了我的鹰,还给我们容身之地。”
“他约你一个月?”
“是啊!乌弟从不食言,我这还惦记着呢,他不会是被什么事儿绊住了?我给城门口那几个哥们留了话,若他回来,到员外府上找我就是了。”
乌眉面露悲戚之色,低头不语。
葛允德听的明白,定是乌弟带悠悠出城时碰到的,隐瞒了悠悠的身份。约在一个月后,想来应该是觉得一个月足够找到安身之所,再回来打探动静。那么,没有来,难道真的是被囚禁在了天眼泉驿站?
“你是说你自己捕鹰熬鹰啊?那是不是谁驯服的就听谁的呢?”
“当然。”
穆梓一直和那只海东青对视,打量它。羽毛呈白色,尾部点点褐色。脖子灵活的转动,打量四周。不时的挪动爪子,看田三和人说话,不再喂食。一拍翅膀呼呼生风。
“得,小祖宗没吃好呢,来脾气了,来,接着吃。”
田三说完又递肉条给它。穆梓看的着了迷。
“好美,可惜了,原本属于天空,却被囚困在这。葛允德,给他银子,这鹰买了,我要放了它!”
葛允德看着脸已经变了颜色的王勇,并不说话。
袖隐最了解他的。赶紧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递过来。葛允德笑着一摆手,袖隐转身递给了王勇。
“王公子,这个三千银票。如若不够,晚点让府里人送过来。”
“得了吧,打我脸呢!二殿下瞧上的,那是荣幸。快着,田三,收拾东西,带着笼子,跟二殿下走吧。”
穆梓看着他把鹰关进了一个打造的木笼。穿好衣服提着,站在那等着示下。穆梓拿过袖隐的银票,塞进田三的手里,接过木笼,还挺重,赶紧又递给袖隐。田三诧异的看她,不知道什么事……
“麻烦你,把它脚上的铁环打开。这钱归你了,够你富足的度过余生。希望不要再去捕鹰了。这海东青可以说是珍禽,不可羞辱的灵鸟。捕的多了就会绝种,将来,因为它,还将引起两国之战。”
田三也是爱鹰的,对这鹰是有感情的。听她这样说,虽然感觉夸大其词,但是初衷他懂,有钱人不就是好个放生啊积德行善的,好,成全你!麻溜的解下脚环和脖环,收好锁链。拿出一千银票,双手递给王勇。
“王公子知遇,田三谢过了。后会有期。”
见王勇神色异常,不敢接,塞到了后边的丫鬟手里。转身就走。
“王勇,欠你个情儿,以后补上。”
“不敢,说远了啊!”
穆梓推袖隐,拽拽葛允德。
“谢谢王公子,先走了!”穆梓说完就要走,葛允德搂住她,
“干嘛去,这么急。”
“放了啊!快走。”
“唉,施主这好生之德,你欠我钱啊,你记着,我可是债主。你得还我!”
“还你,明天我画画出去卖,还你三千。”
“你画画,谁买啊?”
……
王勇跟着送到门外,看着他们骑马离开,恨他牙痒痒,死丫头片子,懂个屁啊!还绝种,还两国之战!狗屁,玩儿个鹰还这么多说!想想窝火,吩咐手下人,放出风去,收鹰,海东青赏金两千!
穆梓跟着葛允德骑马出城,跑到一处人际稀少的地方。几个人下了马,穆梓接过笼子放到地上,打开了笼门。
“走吧,你自由了!”
那只海东青歪着脖子看看,跳出来,站在笼子上。
“飞吧!远点儿飞,以后别再上当让人抓住了!快走!”
穆梓抽出手帕,冲着它猛然一挥!那鹰受了惊,扑打着翅膀飞了起来,却没有远走,绕着几个人飞了几圈。几个人都仰头看它,穆梓又挥了挥手帕,只听一声鹰鸣,它飞走了,直入云霄,渐渐消失不见。
穆梓望着它远去的方向,微笑。脸上带着光,让葛允德凝视。这个女人,真是不同。太多的东西让他吃惊,做出的事儿说出去的话总让人耳目一新,不曾听闻。
“穆梓,回府吧,要准备晚上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