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被一阵噪声吵醒的。
季寒蝉睁开眼来,却见原主父亲已经坐在了书桌旁。
天还有些大亮,看不清时辰。
季寒蝉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头部,现在这是黄昏还是早晨?
“蝉儿”
季高甫坐在木桌旁,静静地低头抿着茶。
“什么时候了?”
季寒蝉撑起身来,身旁的弄诗极有眼色地抬了个靠枕给她垫着,便又站在了一旁。
“刚了早朝回来看看,你倒是醒了”
季高甫端起茶碗来一饮而尽,眼中有丝莫名的深邃。
“劳父亲费心了”
季寒蝉一愣,自然是看到了季高甫莫名的神色,不由开口淡笑道。
“你们先出去吧”
季高甫沉默片刻,突然扬起蒲扇般的大手一挥,顿时丫鬟们如鱼涌般行着礼离开了。
“父亲有什么事吗?”
季寒蝉佯装镇定,她没有什么记忆,自然也不知道原主父亲
不过这么说的话,既然是父亲,想必也没什么坏心。
季高甫抬头看了看她。
一束束淡淡的光线从镂空的窗户中穿透了过来,斜照在了季高甫的脸,半边朝阳半边朝阴,使他的脸庞看起来格外的神秘。
“皇帝似有意要给我们家的女儿们赐婚”
季高甫刚说完,季寒蝉便是心一惊,赐婚?
“姐姐们也及笄了,也差不多该出嫁了,只是还有些舍不得”
季寒蝉装模作样,顺应着他的话点点头。
“此次是大事,说不准,是盯你了”
季高甫摇头,面色颇有一番的沉静。
“盯我了?”她有什么好盯的?季寒蝉一愣,忽然想起了阮时碧说的话。
想杀你的人多了去了。
莫名的穿越溺水,去断山的刺杀
好像也不假。
盯着她的人似乎也不少。
“无论你出不出席这次皇宴都是躲不过的,为父正是为这个愁心”季高甫叹口气,显然也是反对此次的赐婚,“不如让叶大师出面吧”
季寒蝉一愣,她是知道叶知秋不能下山的,至于原因嘛
皇帝的权利,不容挑衅。
若是为了一次不确定的赐婚?
“还有其它办法吗?不如先问问吧”
“也好”
“这件事确定吗?要给蝉儿赐婚?”
“十有**”
季高甫又喝了杯茶,叮嘱了季寒蝉注意身子,又说了些话,便是出门了。
顿时守候在门口的一大群丫鬟小厮们,走了大半,蝉院仿佛一瞬间清净了下来。
季寒蝉则是呆愣愣地坐在床,仿佛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人会盯原主?甚至是赐婚?她没有丝毫头绪。
为什么叶知秋下山会挑衅到皇帝的权威?因为他是某个朝代传人?他可以继承兵符然后原主也可以继承?或者因为他和皇帝有什么恩怨?还是因为他会预言?
季寒蝉摇摇头,根本无法猜测。
不如问问清欢吧。
“清欢?”
她开口唤道。
不过,马她便是笑了,当真是脑子坏了,这怎么可能会听得到?
“xiǎo jiě”
下一秒季寒蝉便瞬间愣住了,只见清欢推开窗户,立在了窗前。
一身红衣透过光线,在地下映了层层红光,消瘦的身体背着光,看不清楚什么样。
季寒蝉莫名安下心来。
“xiǎo jiě,有何事吩咐”
“”季寒蝉愣了愣,她怎么突然忘了?“对了,我以后怎么呼唤你?或者是断山的其他人?”
清欢立直着不动,没有任何动作:“向来是发xìn hào吧,怎么了?哦对了,xiǎo jiě失忆了”
季寒蝉点点头,她确实是失忆了:“什么xìn hào,怎么发?”
清欢从怀里掏出了三根尾指大小的棍子,圆棍是白色,许些花纹,底下有个圆环。
“扯开就行了?”
季寒蝉接过三根圆棍,放到了床沿边。
“你怎么知道我在叫你”
“属下去送了信就回来了,一直在门口守着”
季寒蝉点点头,难怪,习武之人耳力超常,也不奇怪。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舅舅不能下山吗?”
清欢愣了愣,显然是没料到季寒蝉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叶大师不能下山?”
他倒是反问了起来。
季寒蝉一愣,“那你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人盯着我吗?”
“什么人盯着xiǎo jiě?请xiǎo jiě明示,属下带人去解决了”
季寒蝉顿时失笑,感情这清欢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没事,舅舅写给父亲的信送回来了吗?”
“念着时辰约莫是到了,属下去看看”
清欢点点头,转过身去,跳出了窗户,临别前还不忘记关了窗子,顿时屋内又阴沉沉起来。
“弄诗?”
她记得是这个名字。
“奴婢在”
一个小丫鬟推了门进来,穿着一身绿色的袄裙,裙只有边沿勾了些少许的花色,和知书穿得一模一样。
“把窗户打开吧”
“是”
小丫鬟转过身去,身影像极了知书,一瞬间,季寒蝉甚至以为知书就在眼前,未曾离去。
“你认识知书?”
她灵魂出窍般不知觉地问道。
“奴婢和知书姐姐同年来伺候xiǎo jiě”
弄诗说这话仿佛也带了些悲意,推开窗户便又站在了季寒蝉的床边。
“她安葬得可好?”
沉默许久,季寒蝉问道。
“好”
弄诗回答。
“多支些银子,给知书的父母亲,她有兄弟姐妹们吗?”
“知书姐姐的母亲方嬷嬷是伺候老爷的,她父亲倒是早年死了,她的姐姐在伺候大xiǎo jiě”弄诗说着说着,声音渐渐有些许的呜咽,“都都还挺好的”
“多送些银子去,顺带去表达我的歉意,是我没有照顾好知书让她早死了”
季寒蝉低下头,眼中有丝莫名的酸涩。
“你出去吧”
“是”
屋子顿时静谧起来,只听得吱嘎一声,门关了。
季寒蝉则是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仿佛在思量些什么。
过了许久,她突然神色一变,睁开眼来。
“清欢?”
“属下刚来便被xiǎo jiě察觉了”
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清欢笑了笑,从窗户跳了进来,“信拿到了,可要送去给老爷?”
“不”
季寒蝉伸手接过信纸来,“我要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