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良何等聪敏,见林获神色有异,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心想:“族长,族长,真是我的好族长。”气血上涌,森然道:“林获,你不是龙兴村族长!”
陶明儿惊异地望向上官良,没想到他竟敢忤逆林获。毕竟,林获仍是龙兴村族长,不是上官良能够否认的事实。林获大怒,一拳击出,虚空隐隐可听爆裂之声,拳势笼罩,在拳上化为了一道巨大拳影,足有一人之高。林获只想吓唬一下上官良,只使出了五成的功力。虽是如此,此拳是林获平生得意一招,是他所习功法之中的精华。这一拳击出,威势依然惊人。
上官良也知这一拳尚未使出十成功力,但非同小可,来势凶猛却暗藏防御之法,攻守尽有,极为精妙。却也不惧,凝神呼气,一股澎湃术气笼罩其身,如一层坚硬铠甲般。
陶明儿见上官良忤逆族长,已是一惊,又见林获突然向上官良攻击,不禁骇然,一个念头急闪而过:“族长怎可轻易对小辈动手?”目光不离上官良。但两人强悍的术力相抗衡,四下扩散,直震得她退后数步。
“住手!”一个愤怒的声音大喝。
只见红光顿长,立时冲破两人对战时散发的晶莹术气层。三股力量交融互击,刚猛而互不相让。嘭的一声震响,三股力量相击,瞬间散出万道白芒,将院子照得一片惨白。
上官良给一股无形巨力冲击,轻飘飘地如一捆稻草般往后飞去,踉跄站定,心中大奇:“好厉害的劲力,把我与林获相抗的力道均给化去了。”他能感受到巨力来源,望向了道一子,只见道一子手中握着一面铜镜,那铜镜闪闪发出毫光,镜面上布满古怪的纹络,好似一种古老的文字,看不出其中含意。
上官良心想:“这大概就是祭司大人所说的法器?”眼望林获,却见他亦是一脸惊奇和淡淡慌色,寻思:“祭司大人瞒得好深,林获族长也不知有此法器存在吧。”
“玄望镜?这是什么法器?”独孤子喃喃道。独孤子认出了那古老文字。
林获对道一子黯然道:“道祭司,你不该插手。我实在不知你的用意。”祭司地位崇高,林获对道一子仍敬让三分。
道一子却也不理会,目光转至上官良身上,变得柔和,说道:“孩子,你跟我来。”说着,转身往屋里走去。
独孤子叫道:“请留步!”嗡的一声震响,袖中飞出一把金光夺目的宝剑,刷的一声,一剑攻向道一子的后心。上官良只见剑光闪动,何其之快,令人咋舌。哪容得上官良举刀格挡?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玄望镜自行而动,脱离道一子手心,青光大盛,立马将剑光压制。劲势不减,化成一阵凛冽巨大的龙卷风袭向独孤子。大风裹挟惊人之力,所到之处,地上青石尽起,随风而去。大地颤动。
独孤子一剑刺出,已尽全力,有心试探玄望镜神通,孰料玄望镜竟藏玄奥,一举破了自己的剑招,攻势仍然不弱,迅猛如虎。独孤子无法躲避,念动法诀,立时在他面前现出了一块亮如宝石般的盾牌虚影。那是独孤子引以为傲的神盾之术,是术宗级功法,可挡刀枪、雷电,不畏烈火,防御力极强。
嘭!倏忽之间,盾牌虚影碎裂,如烟花般飘散。独孤子脸上忽现一丝惧色,随着盾牌虚影的碎裂,立时被震开,撞上主堂前圆柱上。巨大圆柱断裂,轰隆隆声不绝,滚落于地。尘土漫天。
独孤子运使一股术气,飘然落地,望向道一子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戾气,惨然一笑,哇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来。道一子伸出手掌,玄望镜自有灵性,自动飞回,隐去了镜上璀璨光辉。
一击而败半月教第一护法长老,玄望镜巨大威力让林获愕然。他哪想到龙兴村竟有如此神奇的法器存在?神情复杂,望向独孤子的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嘲弄之意。
道一子将玄望镜递向陶明儿,陶明儿看着玄望镜,粉脸上露出了惊异之色,不知所措,没有接过。道一子道:“拿着。你在门外给我守着。他们胆敢入内,格杀勿论。”
陶明儿道:“如果族长……”
道一子冷眼瞪视陶明儿,正色道:“无论任何人胆敢进屋,格杀勿论。”
陶明儿心知道一子自有他的用意,是为了龙兴村着想,而林获却与半月教有千丝万缕、说也说不明的联系,已不足深信。加之道一子威望甚高,地位在族长之上,陶明儿哪敢忤逆?
陶明儿神色肃然,道:“是!”
道一子望了上官良一眼,拂袖入屋。上官良随即跟上。道一子回身掩上了门,脸色忽然变得惨白,手捂胸口,扶着木桌边缘,坐在旁边,猛地喘了一口粗气。
上官良赶忙走到他身畔,扶住他的后背,关切道:“祭司大人,您没事吧?”
道一子低声细气道:“玄望镜是远古奇异珍宝,是我龙兴村镇村之宝。它有惊人威力,可敌术宗级内力的修士。但每驱动一次,自身也要受到伤害。对术师级以上内力的人而言,伤敌十分,己伤一分。可……嘿嘿……我没有达到那样深厚的内力,所以伤敌十分,己伤五分。这与‘杀敌一千,己伤八百’同一道理吧。我已……受了重伤,活不了多久了。”干咳一声,眉头紧皱,显得苍老了许多。
上官良惊叫道:“道祭司,你不会死的。我来为你疗伤。”欲给道一子输入术气,却给他抓住了手,制止了。
道一子紧抓着上官良的手,摇头道:“傻孩子,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不必为我劳神了。外头强敌环视,要保好实力。要活下去。”
上官良沉默了半晌,缓缓地摇头道:“不,祭司大人所受并非致命伤,您不该放弃。什么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都是……”“屁话”两字未出口,咽了回去。术气如潮,流向手心,流入了道一子的体内。
道一子赶紧松开了手,语气略带愤怒道:“你总是不喜欢听从长辈的话,实在太任性了。我让你来到屋内,可不是让你为我疗伤的。这短暂的安静时刻随刻会被打破。你要知道我将要给你的使命。这才干系重要。”
上官良一听,心想:“我粗心大意了。道祭司在这危急时刻,仍然要单独与我谈话,自是有所嘱咐。”忙问道:“什么使命?”心中却已猜出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