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良出了鹤鸣山庄,渐渐走远,回头望去,但见小宠鹿立于独木桥前,目送自己。上官良笑了笑,朝小宠鹿挥了挥手,身与刀合一,化作一道白芒,破空飞去。
不多时,上官良到了迷雾之前。前方迷雾涌动,翻翻滚滚。上官良猛吸一口气,握紧雁翎刀,心中安慰自己:“别紧张,别紧张。”手心仍渗出了汗水。此一战,关乎生死。此一战也是检验鹤鸣刀法的头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上官良持刀入内。一道术力运上刀锋,雁翎刀立时散发出眩目毫光,三丈之内,雾气尽被驱除。这时,忽听天空之上响起阵阵雷鸣之声,惊天动地。万道闪电在乌云上游走,天穹好似被撕裂般。大风吹起,雾气卷动,登时被吹散。四周一片阴沉沉。
上官良大觉奇怪,心道:“无故怪风闪电生起,邪了门了。”不加理会,加快往迷雾之谷奔去。到了谷口,但见谷中迷雾如潮水般滚动,较以往更加浓重,好似一个极厚而极宽大的帘子从天挂下,一丈之外模糊看不清。
雁翎刀上光芒越盛,驱散三丈之内的雾气。上官良借着刀光,步步向前,小心翼翼。雷声不绝,谷中回声不绝,震得人耳膜生疼。上官良撕下衣襟,轻轻塞住耳朵。耳不听为静。此刻,他需要全神贯注,对付巨兽。
走了片刻,一声冷哼传来,宛如天上雷鸣般震响。上官良虽然塞住耳朵,却仍能听到细微声响,循声看去,只见那巨兽缩在右首不远处的石缝里瑟瑟发抖。显然突如其来的诡异雷鸣电闪将它吓坏了。
上官良暗自觉得好笑:“真是一头大个子胆小鬼。”不想为难它,哪知巨兽一双血红的大眸子忽然望向上官良,掠过凶光,一张大嘴长得巨大,锋利的獠牙毕露,倏地喷出绿色火焰。绿火发出毕毕剥剥的爆裂声,夹带炽热的气息,飞将而来。上官良早有防备,一刀劈出,刀光激射。砰的一声巨响,刀光敌住绿火,震破虚空,登时掀起了一波强大气浪,飞沙走石。
上官良借着气浪巨大的冲劲,纵身飞入石窟中,闪身躲在一块大青石后,心想:“巨兽若来,我便趁机刺死它。”深呼一口气,悄悄瞄了出去。不多时,只见巨兽血红的大眸子运出两道红芒,扫入石窟里。石窟里、洞道里的雾气尽被驱散,幽冷的壁上灯光洒下,与两道红芒交合在一块儿,甚为诡异、阴森。
上官良屏住呼吸,除去塞在耳里的衣物,凝神运息,随时准备发动突袭。轰隆隆的脚步声传来,回音阵阵,经久不绝。待巨兽靠近,上官良瞥见了它那如利锥般的独角,雁翎刀瞬间脱手飞出,刀光煌煌,去势如电。
这是鹤鸣刀法第一式,‘飞刀刺果’式。那日,上官良以飞刀刺下红果,灵机一动,以气运刀。心与刀合一,创出了鹤鸣刀法第一式。他生性好动好玩,便给第一式呼作‘飞刀刺果’式。这一式重在准而快,出其不意。
雁翎刀飞出,上官良纵身跳至青石上,脚尖一点,扑向巨兽背部。这样一来,人与刀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巨兽怒瞪眸子,欲要躲避飞刀。怎想飞刀如虹,挟带呼呼劲风,寒光掠过。只听得一声凄厉吼声,那独角被削断,鲜血喷射。
这一刀蕴含阴阳两重内力,合在一块儿,劲力大得异乎寻常,不可同日而语。准而快,出其不意。巨兽独角虽坚硬如铁,却受到了重创。巨兽暴怒,坚硬的黑尾扫向上官良。黑尾过处,石壁崩碎,荡起道道冲击波。
上官良跳至其背部,已知巨兽会使尾巴攻击。他料敌为先,术力集于右手,手心光芒熠熠。倏地一勾,挡住了扫来黑尾。手掌给震得发麻。恰在此时,一道洁白的光芒闪现,雁翎刀飞转一圈,回到了上官良的左手中。
咔嚓!
雁翎刀果是把神兵,夹带着上官良运出的澎湃巨力。血红一片之时,那钢鞭般的黑尾巴立刻断成了两截,血肉模糊。巨兽吼叫一声,声比雷霆震响,直震得山石坠落,山动地摇。这是痛苦而愤怒的吼叫。巨兽迅猛冲出石窟,身体忽然直立起来,足有三丈多高,欲要将上官良甩下背部。上官良心道:“真是低劣招数。”收下刀光,破空落地。
上官良正待回身将巨兽格杀时,忽然黑沉沉的天空之中,一道耀目电光直射而下,轰隆隆大响。巨兽浑身电闪,一声凄厉吼叫,轰然倒毙。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臭气味。巨兽竟被闪电击死了。
上官良大吃一惊,凝神望向那无边无际、万道电光肆虐的暗夜天空。他看清楚了,高空上正有一条巨龙虚影在游走,不断吐出雷电。它的身体如连绵群山般庞大,不住摆动。一对眸子如大灯笼般运出两道巨大的金色光柱,刺破天地间的黑暗。气势骇人,凶猛狰狞。
轰!
一道雷电轰击在上官良面前,地动山摇。一个深深沟壑立时显现出来,浓烟滚滚。上官良只觉耳膜震得生疼,饶得他功力更上了一层楼,才未跌倒。上官良心惊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虚幻之境要毁灭了么?”不及多想,又一道雷电夹带催山倒海之势轰击而来。上官良大惊失色,飞身躲闪。
轰!
飞沙走石。上官良只觉气浪滚滚,被一股无形巨力推倒在地。右臂一阵痛。原来右臂给飞石擦过,鲜血涔涔。上官良摸了摸右臂,只见手上都是鲜血,心想:“此地不可久留。”翻身立起,飞快往石窟深处奔去。身后雷声越大,电光闪闪。上官良不愿多看一下,径直往前。
直行二十余里,迷雾翻翻滚滚,很快将他吸扯进入虚空隧道。怪异凄厉的声响不绝,一道白光闪动,上官良回到了与络腮胡子剧斗之处。此时,正值月色当空、万籁寂静的夜晚。只有林中老鸦在乱噪。
上官良心想:“外头世界过了两天。这两天的时间里,局面很可能发生了巨大变化。我得尽快将阴魅神教入侵的讯息尽快告诉祭司大人与明儿姐姐才好。”他已不相信林获族长。
上官良握紧雁翎刀,飞快向龙兴村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