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祠堂,上官良与陶明儿并肩而行,各有心思。对于道一子的预测与诛杀方俊杰的计划,两人均感震惊。道一子作为祭司首领,威望甚高,就连族长都不及。
龙兴村的祭司们少有插手村中事务,但他们一旦发言,没人敢违背,可否决族长的指令。何况祭司首领发出了指令,上官良、陶明儿哪有违背之理?
两人不知不觉竟来到了村头,上官良奇道:“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见四周景色怡人,微风吹至,好不凉快。疾步来到溪边一株柳树下,折下一片柳叶,闻了闻,笑道:“有几分春泥的气息。”
陶明儿脸色郑重,一字字道:“小孩子气。”
上官良笑容凝结,一脸无趣的神色,心想:“本想调动一下气氛,没想到却给她一句话噎死了。”
陶明儿飞身上了柳树边的一棵大树,居高临下望向上官良,道:“你上来。”
上官良目光与她对视,但见她双眸闪动,虽带着些许威色,但灵动清澈,十分漂亮,心中不觉一动。怔了片刻,漫不经心道:“这树好高啊。爬上去,我怕摔下来,摔痛了。”
陶明儿愠道:“我可没功夫跟你瞎聊。你上来。”
上官良道:“不好吧。你叫我上来,我就上来?”
陶明儿道:“你可是答应做我的副手的。我叫你上来,这是命令。”
上官良笑道:“孤男寡女地在树上一起坐着,给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陶明儿瞪视着上官良,道:“你不要耍贫嘴。我与你说正事。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一定割了你的舌头。”
上官良心道:“明儿姐姐要我上树,在高处说话,是怕旁人偷听。定是关于诛杀方俊杰之事了。”环视见无人,身子一晃,只见一个虚影腾起,倏忽之间,落在了陶明儿旁边。一屁股坐下,枝叶摇动。
陶明儿道:“小心点。”
上官良道:“我知道你不想杀掉方俊杰。祭司大人虽说半月教是祸端,可终究没有真凭实据。你在想,万一错杀了方俊杰,惹恼了半月教,对龙兴村来说,才是灾难的开始。是不是?”
陶明儿给上官良说中想法,猛然抬头,看向上官良,道:“你也这么想,是不是?”
上官良摇头道:“不是。正如祭司大人所言,龙兴村功法虽有欠缺,但是祖传法器却大有玄妙。半月军倾其一半人马来到龙兴村定有所图。可不知他们想得到什么法器?”
陶明儿道:“如此说来,你要遵从道祭司的意愿,杀了方俊杰?”
上官良道:“我在路上寻思良久,觉得祭司大人所言不无道理。我怀疑杀害乌大力的另一股强敌,也是半月教中人。他们玩得不过是贼喊抓贼的伎俩。遵从祭司大人的意愿,杀了方俊杰,正好打乱他们的阵脚。半月教倘若借此攻击龙兴村。我们也不惧,正面较量便是,如林威族长故事。”他早对半月教不满,冲口一说。
陶明儿嗔道:“这只是你猜测的,毫无凭据。道祭司年事已高,糊涂得很,你不要瞎起哄。你是我的副手,没有我的指令,你不可以擅自行动。”
上官良讶然道:“你竟敢说祭司大人糊涂得很?”
陶明儿叹息道:“我与道祭司接触较多,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道祭司近年来执迷于《预经》之术,一切以《预经》之术为准。我们不可深信。”
上官良淡淡一笑,飞跃下树,道:“我们静观其变吧。”一溜烟儿,隐入村中。
陶明儿哎一声,见上官良走远,恼道:“这小子还没给个明确答复,却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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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方俊杰已离开,上官良沿着大道,一路无阻,不多时,便回到了家中。上官不成在正厅摆了一桌美味菜肴,一见上官良入门,立时迎了上去,笑眯眯道:“好小子,你回来了?”
上官良暗暗觉得好笑,道:“不是正在门口么?还问。”心想:“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头儿竟然亲自来迎接我了?”
上官不成又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吃顿好的。比赛前的测试上,你小子可给我大大地长了脸了。”边说边将上官良拉至正厅。上官良一入大厅,便闻到了香喷喷的饭菜香气,望向饭桌上,只见上面正排着好几碟自己喜欢的菜肴,不禁咽了口唾涎,精神大振,立时拿起碗筷,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
上官不成、上官良两人相处时毫无拘束,随随便便。上官良径自大吃大喝,全然没发觉上官不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上官不成看了一会儿,一脸喜悦,不住道:“多吃点,吃好的。”不时给上官良夹菜。
上官良吃到一半,才发现上官不成只给他夹菜,自己却没吃一口。上官良笑道:“爸爸,你也多吃点,吃好的。”说着给上官不成夹了块红烧猪蹄。上官不成微微一笑,嗯了一声,端起饭碗,咬着猪蹄,将头埋得很低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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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上官良与上官不成用过早饭,早早便往大校场走去。一路上,上官不成喜笑颜开,与上官良议论着参赛各对手的实力。上官不成虽然对于上官良能通过新秀比赛前的测试颇感意外,但是对上官良进入前十名、顺利进入半月教仍不抱有任何期望。上官不成心想:“小兔崽子底子薄,短短时日里一飞冲天,冲入前十名,决计是不可能的。只要能进入前五十名,那也再好不过了。当初乌大力收了两百两银子,却给人刺杀了。现在一点忙帮不上,却白费了银子。倘若这时候乌大力还活着,小兔崽子正当修为大进,应该可以少收些银子,并且好前程也有了。”想到这,重重地叹了口气。
上官良、上官不成来到校场,但见校场外每隔二十步便站着一名身着黑甲的武者,刀枪成排,散发出森森寒光。显然,这些武者便是半月军。上官不成驻足,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啧啧赞道:“瞧,半月军多有气势,多雄壮整齐。”
上官良斜睨一眼,心道:“徒有其表还是英雄好汉,拿出来溜溜才知。”漫不经心道:“言之尚早。”大步走入了校场内。
上官不成给他一句话噎住,许久才回过神来,叫道:“好你个小子,真是越来越胆大,不知天高地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