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良走近,笑道:“欣儿mèi mèi,天色已晚,你还给我送饭?”
陶欣儿笑意早已凝结,眉头挑了挑,嘴角微勾,愠道:“你又犯错了。逃离面壁山洞,这可不好。”
上官良仍笑道:“欣儿mèi mèi要向族长告发我吗?”
陶欣儿摇了摇头,道:“饭菜凉了,不好吃了。”进洞提出了饭篮,揭开盖子,正有两碟红烧肉、一碟青菜。上官良大喜道:“色香味俱全,一看就是欣儿mèi mèi做的。”此时,陶明儿“以后你不许跟她在一起了”的警告从脑海中掠过,不由得怔了一下。
陶欣儿得到上官良的赞许,虽知他油腔滑调,或许只是顺口说说,但心里仍是甜滋滋的。忽见他一副郑重的神色,不禁问道:“怎么了?”
上官良回过神来,道:“没怎么。突然见到这么美味的饭菜,我在想怎么下口才好。”挥舞筷子,夹了块肥肉,放入口中,连连说道:“好吃。好吃。”
陶欣儿笑容灿烂,脸泛红霞,心知饭菜已凉,他仍赞不绝口,吃得津津有味,心里不禁一暖。
陶欣儿问道:“我听明儿姐姐说,洞门设了禁制。既然洞门设了禁制,你怎么也能逃出来了?”
上官良道:“山人自有妙计。”
陶欣儿哦了一声,心想:“小良哥哥该是从其他出口溜出去了。”便不再觉得奇怪,也没有再多问。
上官良边吃边与陶欣儿闲聊一阵,说到与鹿飞天外出练功一事,却没提起秘洞。陶欣儿一听,说道:“原来你们不在校场练功,却跑到别处练功了。难怪我在校场一直没找到你们。”
上官良道:“校场人多声嘈杂,难以静心修习。”
陶欣儿笑道:“你说得不错。在校场里头修习,尽知对手招式底细,相互间知根知底。真到了比赛时,怕只能以内功相抗,不能以招式以巧取胜了。多没意思。”倩影陡起,如兔起鹘落,已入了洞内。
上官良尚未看清,只觉陶欣儿倏忽而去,暗暗骇异,心想:“欣儿的修为比我高出了不只一层、两层,她天赋奇佳,难道进阶术士中级了?”为她欢喜,也暗自惭愧。
陶欣儿一双妙目直视上官良,笑嘻嘻道:“我瞧你这口山洞不错,如果能借我安静修习,你欠我的饭菜,就一笔勾销了。”
上官良道:“这口山洞阴暗潮湿,像地牢般。”陶欣儿道:“你要说,这地方不适合我咯?”上官良笑道:“不是,不是。正好相反,洞中虽然潮湿,但里边有块石头却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湿气。虽然阴暗,但也凉快安静。每日,我盘膝石上,四下万籁寂静,心神合一,倒有了不少感悟。”走到陶欣儿身边,抓住她的手,道:“借给你了,你敢不敢入洞?”
陶欣儿的手给上官良抓着,感受到他手心传来暖暖的温度,心旌不禁一荡,低声道:“有什么不敢!”说着,挣脱了上官良的手,纤指如葱伸出,一点亮光在指尖亮起,照亮了周围五丈内的地方。
上官良啧啧赞道:“欣儿mèi mèi的点光指果真与众不同。”
点光指是术士初级功法。一般而言,二十岁以下,只有新秀比赛中前五名优胜者才有资格修习术士级功法。二十岁以上要修习术士级功法,则需达到术士中级以上的修为。可陶欣儿的父亲陶道清药师有参悟龙兴村所有功法的特权,以使功法与炼药能相结合,达到丹药的最大效用。
陶道清将术士级功法传与儿女,亦是族长所默许。
陶欣儿道:“点光指我只练到了第五层功力,还差两层,尚需努力呢。”
上官良想到自己虽有拥有术尊级无上功法——《九术经法》,却不能修习,颇觉遗憾。眼见点光指奇妙神奇,不禁暗暗羡慕。他只是术者中级的修为,内功尚浅,要修习点光指,亦是不能。何况,擅学术士级功法,有偷学功法秘笈之嫌。上官良纯粹羡慕,也无他念。
走了一阵,陶欣儿瞧见上官良所说的那块光溜溜的大石,足有三丈长、一丈宽,上边铺满了乱蓬蓬的软草,忍不住笑道:“这就是你的床吗?”
上官良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啊。丑是丑了点,但还算舒服。”
陶欣儿格格笑个不停,道:“我瞧洞口光线还好,土壤也不错,却不见长草,原来给你拔了,以草为席。嗯,以草为席,以山洞为被,日子过得好逍遥。”却不嫌脏乱,一下子坐在了石上。
上官良道:“欣儿mèi mèi,以前哪有现在逍遥啊。”陶欣儿奇道:“为什么?”上官良不假思索道:“因为此时此刻,欣儿mèi mèi在我身边啊。欣儿mèi mèi在我身边,即使让我现在去做半月教的教主,我也不会去了。”陶欣儿目中闪现无限喜悦,道:“真的?”上官良与她对视,认真道:“真的!”语气真诚。
陶欣儿沉默不语,脸上飞红,指头一弯,指尖上的光亮登时隐灭。山洞里立时变得黑沉沉的。陶欣儿道:“我给你一样东西。”抓住了上官良的手,塞给了他一件硬邦邦的物事。上官良摸不出是什么东西,问道:“欣儿mèi mèi,这是什么东西?”
陶欣儿道:“不告诉你啦。你自己看嘛!”格格娇笑。笑声已在数丈之外。
“我走啦。小良哥哥,你要好好努力。我相信你。”声音又娇又嫩,已出洞外。
上官良笑了笑,道:“这野丫头,要给我礼物,却在黑灯瞎火里偷偷给,一点都不光明正大。”走到洞外,借着月光,只见一张大白纸包好,却不知里边是何物。
“弄得这么神秘?”
上官良大为好奇,揭开白纸,露出了一本泛黄的书本来。封面上写着“镇魔刀谱”四个大字。上官良心中一震:“《镇魔刀谱》,欣儿mèi mèi给我的是功法!”
掀至扉页,但见里边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镇魔刀谱》正大浑厚,纯阳刚猛,不是普通的术者巅峰功法,正好适合你。不要见外。”
《镇魔刀谱》,上官良从未听说过,心知此功法并非龙兴村所有,不禁诧异非常,心想:“欣儿mèi mèi从哪里得到这样的功法的?”望着远处茫茫夜色,想到陶欣儿早已回到龙兴村,哪还能寻到她的影子?心中万分感激,将刀谱塞入怀里,胸口只觉暖和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