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良知道违背林获族长立下的村规,林获族长决不会手下留情,定会以一警百,严惩不贷。倘若因此丢掉了新秀比赛资格,如何面对上官不成?念及此处,辗转反侧,心想:“与其族长派人来寻我,不如我去认错,或许能得到他的谅解。”打定主意,心下安定,不多时,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上官良早早起床,飞快洗了把脸,冲出了家门。上官不成仍躺在床上,听到院子里响动,透过窗口,见上官良急急出了门,大骂道:“兔崽子,这又要跑去哪儿去了?”
上官良提气快行。此时太阳初升,街上行人还少。跑得飞快,一路空旷无阻。偶尔行人止步,诧异地看着上官良。上官良毫不理会,只摇了摇手,算打了招呼,仍然前行。接近林获族长的大宅,忽见前面出现了八名仆人打扮的汉子,手中都握着明晃晃的腰刀,正是方家家仆。
上官良心想:“他们难不成要来抓我的?”停止急奔,缓步而行。
家仆们走得急切,与上官良擦肩而过。上官良松了一口气,心想:“他们不是为我而来的。”不料,一名身材魁梧的浓眉汉子忽然止步,回过头来,叫道:“站住!”
原来这群家仆走得急,竟没有好好看看路过行人,这浓眉汉子走过,余光瞄了上官良一眼,只觉眼熟,这才大喊了一声。
上官良定了定神,心想:“他们果然为我而来。”转身与浓眉汉子对视,浓眉汉子身子一震,嘿嘿笑道:“上官良,果然是你。这么早,匆匆忙忙要去哪呀?”
那日,上官良与刘巴子恶斗,浓眉汉子随众吆喝,认得上官良。上官良却不认得他,却听出了他言语间透着得意、狡黠之意,已知他在刘巴子死后,接了刘巴子之位,与刘巴子是一丘之貉。
上官良朗声说道:“正是上官良。你是……”
浓眉汉子道:“我是半月教少主的仆人,步川岛。”
上官良明知故问道:“你找我何事?”
步川岛脸色一沉,道:“你急匆匆的,要逃跑吗?”
上官良道:“我为什么要逃跑?”
步川岛恼道:“你还装蒜,少年无知,擅闯卧龙山域,按族长定下的村规,当处三十大板。你想逃跑!”
上官良道:“我违反了村规,自然要受到惩罚,不敢再犯。”
步川岛冷哼哼道:“谅你也不敢再犯。”
步川岛等一众家仆拥着上官良往林获族长的大宅走去。那是一座白墙朱门的大院,大门外两尊状似猛虎的荒兽石像,张着利齿,怒视前方。朱门上大书“林府”两个金色大字,龙飞凤舞。
步川岛引着上官良到了林府的大厅,让上官良站在门外,恭敬地推开了大门,走入大厅,说道:“上官良带到了。”
大厅里一个声音惊奇地咦了一声,问道:“来得好快。”
步川岛应道:“他想逃跑,被我截住了。”
那人冷笑道:“原来如此。”
上官良听出是林获族长的声音,心想:“林获族长好糊涂,怎么就听信了步川岛的话。我可没有逃跑。”一步跨入大厅,正要说明,忽见林获族长坐在最上方的位置上,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而两边分别坐着五名祭司,却是一脸茫然。原来林获族长正与众祭司议事,还未决定与上官良相见,没想到上官良竟冒然进来了。
不等林获族长发话,步川岛喝道:“上官良,谁让你进来了?”
上官良道:“步川岛,我何时要逃跑了?”见打扰了林获族长与众祭司,行了一礼,恭敬道:“上官良来向族长认错领罚的,并非逃跑。请族长明鉴。打扰了各位,还请原谅。”
林获族长本有怒意,见上官良态度诚恳,不好在众祭司面前多计较,只道:“你暂且退出去吧。待林大宝、王一五来了,再一起说说你擅闯卧龙山域之事吧。”
上官良心中猛然一凛:“难道林叔、王叔也要受罚?”惴惴不安,应道:“是!”族长在是龙兴村的象征,他对族长毕恭毕敬的。
林获族长对步川岛道:“你带上官良到后房等等。”步川岛答应了,引着上官良出了门。拐入了一个月洞门,到了一排平房前。步川岛打开第一间房子房门,笑道:“上官公子,进去吧。”上官良点了点头,踱步走入。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里边陈设简陋,只一张床、一张桌子,左首角落里竟堆着干柴。上官良心想:“这是柴房?”忽听吱呀一声,房门猛地给关上了。
步川岛在门外大叫道:“族长正谋划大事,忙得很。你好好呆着,再想逃跑。哼,没门!好好呆着,这房子就是你的牢房,好好想想你的过错吧。”脚步声阵阵,已然离开。
上官良这才明白,这哪是叫自己“等等”?分明是关押了,心想:“林获族长尚未明言,步川岛却明白了他的用意。看来他们早已商定好了。”坐在床上,斜躺着。在上官良看来,擅闯卧龙山域并非是什么大罪,林获族长不当众定罪,却私下将自己关押起来,大有偏袒方俊杰之嫌。心想:“是了。定是方俊杰从中捣鬼,要从重惩罚我了。可恶的方俊杰,仗势欺人,欺人太甚。”却不知何人告密。
那日,除林叔、王叔之外,正有一众龙兴村青年猎手跟着。告密之人就在这帮青年猎手之中无疑。上官良寻思着,恨恨道:“不知是哪位两面三刀的家伙?”挥拳朝天空猛然一击。目光移到了房门上,恨不得将房门踹烂,逃出去。可如此一来,处罚力度定会重上加重。心有所想,却不敢行动。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衣服破烂、打满补丁的老仆。这老仆满脸皱纹、眉毛花白稀疏,目光呆滞无神。老仆并非龙兴村上的人。上官良见他端着饭菜,抢步上前,迎了上去,欲接过饭菜。不料老仆瞪了上官良一眼,将饭菜放在桌上,一言不发。上官良觉得奇怪,却也不多加理会,自顾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老仆呆立一旁,正如一尊石像。待上官良吃饱喝足,老仆收拾碗筷,轻轻走出了房子,竟不发出丝毫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