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后殿,清玉指了指孟玄机二人刚进门时所见的金殿示意道:“两位师叔,前面的大殿便是‘天元殿’,是师尊们议事的地方。”
“这‘天元殿’前方就是大演武场,大演武场西侧是外门弟子的住处,东侧则是内门弟子、亲传弟子的住处,玄机师叔打算去的藏武阁就在那后面。”
“两位师叔是第一次上青城山吧,你们可能有所不知,我们青城派所属的青城山,大大小小共有三百余峰。有八峰最为高大,其中七峰分属于八门之中的七门,分别是第一天峰、第二苍峰、第三云峰、第四青峰、第五华峰、第六横峰、第七城峰,还有一峰为奇峰,是专门给弟子试炼的场所。”
“第八门则是在下面山腰处的‘从天门’,内务院也在那里。内务院是比较独立的,属于长老院的管辖,统筹着青城派里数十万人的衣食住行”
清玉在前边走边讲,不知不觉三人已来到天峰门口。
看着下山的路就在眼前,孟玄机想了想,忽然发现原本属于掌门的尴尬问题变成自己的问题了。
以自己现在青城派掌门师弟的身份,喊这眼前的清玉为师弟似乎不对,喊师侄似乎也不太好,难道以后在这青城派里除了那几个老头,自己都喊师侄?这样岂不是要引起众怨,暗中树立一堆“仇家”?
算了,福祸相依,走一步算一步。受其不详才为其王,就当做是奖赏之后的一个小试炼吧。这样想着,孟玄机说道:“有劳清玉了”
清玉看着孟玄机有些纠结的微妙表情,很快也想到了根结所在。不过他本是豁达开朗之人,自不会在意这些小节,却是觉着有趣,他示意着眼前的山路,身体微侧,道:“两位师叔,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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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山腰处,此时的‘从天门’这里,要比孟玄机二人上山之时多了许多人,多数rén miàn带笑容,眼中充满着希冀的光芒,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太好了,看来今年合格者有不少人。”看着收进了不少新同门,清玉喜道。
“怕是淘汰的人也不少。”孟玄机望着山下的人海,不自觉的想着,这群人当中怕是九成以上的人都得无功而返,碌碌一生,随后被世界遗忘在某座不知名的大山之中。
清玉没有想到孟玄机会这样说,他本是聪慧之人,瞬间也想透了这山上与山下两种不同的命运。这山上就像清透的河水,只要激流勇进,或许有一天有鱼跃龙门的机会,而山下却宛如大山滑下的泥石,将所有上不得逃不走的人吞噬、淹没,然后干干净净,好似从不存在一般。
为什么我之前就没发现呢?还是我看见了却又从不在意它呢?沉浸思绪当中的清玉,逐渐沉默了下来。
“这就是自然之法吧!”孟玄机木然道。
“此法,怕是有些不公。”清玉冷不丁回了一句。
闻言,孟玄机愣了愣,重新打量着眼前的清玉来。两人四目相对,便又笑了起来,好似重新又认识了一般。
“师兄,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发些牢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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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在清玉的陪同下,孟玄机二人很顺畅的便在内务院登记好名册。在与清玉告别之后,孟玄机二人却是回了山头小院前的小村子。
青城山范围甚广,周围小村落更是难以计数。除去从正面上山的几个村镇住满了人,周围偏远的几个村落只是比以往多了些路过的人,孟玄机所在的小村便是属于偏远的。
一年多前,在村子里的集市上,孟玄机就帮小蝶弄了一个门铺,让她自己做起了小老板娘。
刚开始还有些居心不良的人来找麻烦,但很快都被孟玄机给撵了出去,久而久之,也就无人敢来找茬了。渐渐的,靠着一手好手艺,小蝶的衣店却是闻名远近,生意火爆了。
顺着回去的路,孟玄机二人自又去小蝶那转了转,而小蝶依旧是忙的不可开交。
见着小蝶忙里忙外的,孟玄机内心还是有些心疼的。曾有几次,他忍不住问道,妹呀,你拼命赚那么多钱做什么啊?小蝶都异常天真的回他,为了将来养活哥哥啊。
其实以孟玄机现在的能力,自不用为以后的着落忧愁,且师傅逢年过节的有时还会打赏他一些。可是每当他看到小蝶那忙碌之后,满足而得意的笑容,他还是决定顺从小蝶的意志,尤其是发现这个mèi mèi并没有学武的天分之后。
在小蝶那逗留了一会,孟玄机打算回去修炼调整一下,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准备,而孟玄明却要求留下来帮忙。
孟玄机一眼就看穿了师弟偷懒的本性,他害怕回去就被师傅丢进书楼里看书。不过这次,孟玄机同意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这几日路过的人陌生人有些多,留小蝶一人在这可能不安全。
原本只想挣扎一下的孟玄明,没想到平时有些严苛的师兄居然同意了,他忽然感觉今日的师兄真是光芒万丈。然而孟玄明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些年师傅对他都是放养政策的,都是他师兄“假传圣旨”逼他在书楼里看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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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好,一切都很好。
在回去的路上,孟玄机深吸几口气,只觉整个人都很舒畅。相比几年前,那沉闷到死的日子,现在的一切真是太好了。而且,自己身边还有了那么几个非常重要的人。
“小七。”
就在这时,一句呼喊在耳边想起,一个男子赶在了孟玄机身前。
这个男子看上去十分健壮,面容俊朗,剑眉星目,此时正一脸惊喜的迎在了孟玄机面前。
在孟玄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男子激动的一把抱住了他,情不自已的说着:“小七,真的是你嘛?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了。”
“你是?”感觉莫名其妙的孟玄机有些冷淡的问道。
男子放开孟玄机,仔细盯着他的面容看了一遍。虽然他与小七分开之时都还很小,分开了这么多年,但他还是能从孟玄机样貌之中看见小七的影子。可是眼前人的反应又似乎不认识自己一般。男子试探的问道:“小七,你不认识我了嘛?我是老三,三哥啊。”
“不认识。”
孟玄机能感觉到眼前之人忽然巨大的失落,就像一团猛烈的火焰突然落在了漫天大雪的冬天里一般。
“哦,不好意思。那人是我走散多年的弟弟,我可能看错人了。”原本看上去十分刚毅的男子此时却给人一种见者亦哀的感觉,“对不起,告辞。”
孟玄机深深的看了一眼男子的背影,继而也转身离去。其实他有些困惑,既然不认识,为什么在刚听到那句喊声的时候,自己就不自觉的站住了呢?而且这个男子在抱住自己的时候,自己居然毫无反抗之意,要知道如果那男子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有所企图的话,自己可能已经是具尸体了。
就这样,短暂的遇见之后,两人渐行渐远。
而就在,快彻底分离之时,那男子却是站住转身,忽又问了一句话。
“那个小兄弟,敢问一句,你以前有行乞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