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护他们的人,最终会成为他们最坚硬的护盾,因为谁也不会轻易舍弃自己努力取得的东西。”——《野元纪》
天色渐黑,一群小乞丐正晃荡着往他们的老窝走去。结束一天的乞讨,解决了一天的温饱,他们天真的年龄依然有说有笑。
这是一条已经被废弃的老街,多年前一场大火烧毁了这里,沿途只余一些断壁残垣。沿路直行再往里走,有一栋保存较好的房子,便是这六个小乞丐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可以遮风避雨就够了。
他们之中最大的也才7岁,已经是这个小群体的领头,最小的只有4、5岁的样子。
今天的收获不错,开心之余,开始了相互间的打闹,你追我赶的冲进家里。
其中一个年龄最小的孩子终因体力不支,落在最后放弃了追逐,气恼的慢悠悠的走了回去。就在那无意之间,他发现不远处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孩,衣衫褴褛、不省人事的趴在那里。
他快速的跑进屋里,大声焦急道:“哥哥,哥哥,你快来看啊,外面有个小孩躺在那里,浑身是伤的。”
“小六,怎么了?”说话的是老三,跟他们的老大一样,小小年纪就很有大哥风范,做什么事情都很照顾这些弟弟们。
“三哥,我们门口躺了一个死人。好吓人!”小六颤颤巍巍的补充道。
听到这句话,他们这一群人全都吃了一惊。“哗”的全都跑了出来想要一探究竟。只是到了门口全都簇在那里,远远的观望,不敢靠近。
最后还是老大跟老三两人,提起勇气,挪了过去。
地上是一个与他们一样全身灰头土脸的小孩,背上被人打的皮开肉绽,面色发黑,似乎已无生息,很是凄惨。
“看来好像是偷拿店铺老板的食物,被打成了这样。”老大很细心的发现了,那小孩嘴边以及手上残留的食物。
老三原本之前听小六说屋外是一个死人还很害怕,但是当瞧明白了“死人”的模样之后,便又宽下心来,直接伸手,在那小孩鼻尖试探,“哥,他还活着啊,我们救救他吧!”
老大犹豫了一下,潜意识里他觉的不应该收留这样身受重伤来历不明的人,但很快善良的天性战胜了略显稚嫩的理智。
他俩一起把这个小孩抬了进去,给他铺了一层干草,让他趴在那里。一群半大的小孩围了过来,面对眼前的情形,一时都愁眉苦眼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候,这群小娃当中的一个女孩率先反应了过来提议道:“先烧点热水,咱先把他后背的伤口清理好。”
她是这里的老二,大家都喊她二姐。这群孩子中唯一的女孩子,在这个小群体中甚至有超过老大的威信。
“哦哦哦”一众人一哄而散,各自分工,他们往日里都会准备些木枝柴火,房后面也有井水,所以这些都难不到他们。
很快烧好水,女孩把他后背已经千疮百孔的衣服撕开,小心翼翼的洗净那些创口。背伤刚伤不久,重新溢出了血丝。女孩皱了皱眉,吩咐他人不许瞎动,便急冲冲的跑了出去。不一会,手里抓了一些绿色的野草回来,放嘴里咀嚼片刻,吐出,敷在了那伤口之上。
趴在地上的小孩,“嘶”了一口凉气,好像有点疼痛,而后眉头又舒展开来,似乎那些莫名的植物有点作用。
“二姐,你这是什么东西啊,这有用嘛?”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直不知道原来二姐还有这样的手段。
“我也不知道,就是平日里看有些大夫,也是这样给别人医伤口的,都是绿绿的植物,我就随便在后面抓了点试试而已。”二姐有些担心的看着受伤的小孩,有些羞赧的说道。
众人一时无语。
就这样在这么一群小孩,简单粗陋却有全心全意的照料下,几日之后,这个小男孩渐渐好转了过来。
当小男孩恢复意识之后,面对众孩子询问由来,小男孩却一问三不知。众孩童其实也不甚在意,后来也没再追问。
由于是新来的,年龄看起来也小,所以小男孩很自然的被排在了末尾,大家开始直接喊他小七。
而在能走动了之后,他也很自然的融入这个小小的乞丐群体,跟着大哥大姐走街串巷,寻找合适的乞讨地点,开始了卑贱却又迫不得以的生活
转眼七年已过,曾经的小孩眨眼间成了少男少女。他们还是亦如往昔那样乞讨度日,为了生活整个外城都被他们转了个遍,奢华的酒楼,阴暗的街巷,到处都曾有他们的身影。只是随着年龄的增大,人们的施舍却越来越少。
而渐渐的,愈发明白了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之后,潜藏在众人内心里越来越躁动的心,也迫使他们越来越渴望改变现在的一切。
就在那宛如咸鱼般就快要发臭的日子里,一条消息的到来,悄然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即日起,国院将实行扩招,外城之内16岁以下,符合条件者皆可入院。这对很多出生寒门想要出人头地的人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也就是这个白天日落黄昏,正当为今日乞讨的成果颇丰,感到开心的小七遇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怪人。
“秀儿,终于找到你了,你该回到你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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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这群少年乞丐,都为今日宣告的王令激动万分,他们决定明日一早便一起去试试。
很快,他们就一个个开始意淫起自己学有所成,功成名就的模样了。
“三哥,听说在国院修行出来的人都很厉害是不是啊,一般的平民百姓遇见了都得礼让三分。”对什么都好奇的小六问道,他已经开始憧憬自己被录取后将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听说,在里面修行很高的人,都很能打,一个人就能一群人,哼哼,要是我能进去,学它个几年出来,看谁还能欺负我们。”老三说着随手摆起了架势,一副武林高手的模样。
“三哥,带我去,嘿嘿。”老四一副献媚的说道。
“那当然了,我们哥几个一起。”老三满口答应道。
“三哥,听说学的好还能当官呢,什么大将军、统领的都是那样出来的。”老五补充道,他总是一副深沉稳重的样子。
“好啦,别在这做梦了,要过了明天的测试,才有用呢!对了,老三,大哥跟小七怎么还没回来?”二姐发话了。
这么多年相依为命,大家都把互相当做亲兄弟姐妹了,今天的消息对于他们来说真是太好了,也许可以改变他们目前低贱的人生,所以她也由衷地开心。
只是看着外面天都黑了,这两人还没回来,心里有点不安的感觉,老天爷突然给了一个怎么好的礼物,难道会从其它地方拿走什么东西。
老三起身望了望,外面天已漆黑,他十分疑惑道:“我也不知道啊,刚我回来的路上,看他俩准备收拾回来,正打算过去帮忙的,结果转个头跟老五说了几句话,他们就不见了,还以为他们先回来了呢!”
二姐有点不安的来到门口,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了,他们这群人还从没有过这么晚未归的情况出现。
“二姐,放心,大哥跟小七他们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乖巧的小六出来安慰道。
而就在此时,面色有点异常的老大回来了。
二姐跟小六迎了上去,二姐率先问道:“大哥,你们怎么这么才回来啊?小七呢?”
看着老大与小七这么晚回来,其余几人也好奇的迎了出来。
“出了点事,他在后面,你们问他吧,哎。”说着老大表情无奈的直接进屋了。
众rén miàn面相觑,继而又翘首以盼姗姗来迟的小七。
小七似乎在不远处踌躇了片刻,而后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才慢慢走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个带着十分诡异的miàn jù又十分怪异恐怖的人。
在稍远处,怪人停住了脚步,并没有过来。
“小七,你们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那个人是谁啊?”二姐小说的询问道。
面对二姐的问题,小七一时觉的不知从何说起。往常那种淡淡的笑容消失,眉眼间充满了踌躇,垂下眼睑,躲避掉二姐的目光,平淡而又干涩的说道:“二姐,我,我可能要走了?”
“去哪呀?”二姐急切的问道。
“回去我原来的地方。我得走了!”小七的语气有点消沉。
“你原来的地方?什么地方啊?”
“一个很远的地方。”
“别去,什么地方能有我们这里好?我们大家都可以照顾你,你还不知道吧,明天我们就可以去国院应试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过上好的日子了啊!”二姐开心的说道。
“二姐,我必须得回去。”小七声音里透露着坚决与无奈。
“是不是那个人威胁你的,别怕,有我们在。”说着,即使有点害怕远处那个诡异的怪人,二姐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到了小七身前,把他护在自己身后,瞪着那人。
“不是的,与他没关系,是我要离开的。”小七立忙把二姐拉了回来解释道,虽然他没有被威胁,但他不知道要是二姐惹怒了那个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不要,你一个人出去了,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人照顾你。”二姐看着小七,眼眶已经开始泛红。
“不会的。”小七十分不好受的轻声否定了,二姐略显苍白的理由。
“那里真有那么好嘛?”
“那里曾经挺好的。”
“有这里好?去那以后就可以过上好日子,吃的好穿的好,没人欺负你了?”说着二姐开始泣不成声了,她突然反应过来,好像他们目前的生活条件似乎已经是最差劲的了。
“不管你了,大混蛋!”她满是眼泪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小七,见其任无动摇,便气恼的丢下了众人,跑进了屋里。
“呜呜,小七,你可不可以别走,我以后不抢你的吃的了。”小六不无哀伤的道。
“小六,对不起,还有很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做。”
“小七,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回来跟三哥说,三哥替你去教训他!”眼见小七的去处应该是个很好的地方,老三还是很豁达很义气的。
“三哥,小七这是去过好日子呢,以后呀,肯定混的比我们好。”小四说道。
“去去去,你们知道些什么,记住五哥的话,这出门在外的能让的就让,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顿时好不热闹。
“好了好了,各位哥哥,我都记住了,我走了,你们保重。”小七只得打住了他们的话。
“你也是啊。”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等等,你这个大混蛋。”眼见小七就要离开,二姐又重新跑了出来,依然红红的眼眶。
“让它跟着你去,路上也有个伴,就不会孤单了。”二姐把一只小猫放在了小云秀怀间,这只灵猫与这群孩子相依为伴多年,大家对它也都是无比喜爱。
“还有这个好好戴着,不许丢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说着二姐又把从小就伴随着自己的项链,挂在了小七身上,轻声哭泣了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二姐哭问道,见小七没有反应,继而又毫无底气的问道:“还会回来嘛?”
小七看着二姐如此难过,实在于心不忍,即使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了,但是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二姐抱住小七,“呜呜”的哭了起来。
小七也忍不住了,泪水在打转,看着终究还是赶出来的大哥,把眼前的每一个人深深烙在内心深处,最终缓缓推开了二姐,十分果断的转身离去。
“再见大家。”
“保重!”
抱着小灵猫,身后是哥哥们的千叮万嘱以及二姐伤心至极嘶哑的哭声。
他怕他再待片刻,便也恨不下心走了。
这一夜,众人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