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要用空闲的时间做点别的事,所以,她重新回到了学校。
“听说你之前质问过翠儿边界的事。”她背起书包,没有看任何人,不过大家也都知道指的是谁。
“对不起……但是我……”
“对了,你为什么带翠儿xiǎo jiě去边界?”艾西不想看到接下来的发展,岔开话题。
“……她说不定会这么想起来。”她背好书包,用手理了几下长长一点的头发,“她们当时在边界,手都是拉在一起的,即使昏睡,也紧紧拉着对方,所以如果翠儿能自己想起来,总比那副样子要好得多。”她似乎在回忆着,但我却看不到那段回忆,看她的表情,翠儿一定露出了超乎“痛苦”这个词的表情。
“为什么确定手是拉在一起的呢?”
“边界这个地方,如果两人没有刻意控制方向,一定会分到不同的地方,凤阳脱力,翠儿受惊,两人都不可能清醒,既然如此,除了连在一起以外没有别的可能。”
“这……”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她垂下头,咬着嘴唇,“我就是知道啊!”
不管怎么说,艾西这话题算是成功岔开了,日冉没有再追究丁的事。不过某人似乎很不识趣地问了另一个问题,虽然算不上禁忌,但终究会让她有点不舒服的。
“雅戈达尚未平定,现在来学校吗?”虽说说完他就后悔了。
日冉没有回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不是冷,那黑褐色的眸子中映出从我们从未见过的恶意,她想做什么?他的头在一瞬间避开了这个视线,那眼神,感觉多看一秒就会魂飞魄散。
跟在她身后,看着背着书包头也不回的她,突然觉得,这个背影长高了许多,明明曾经感觉那么瘦弱。
真怀念这个场景,真是神奇的心情!她再次坐回原来的位置,教室里已经和以前有些不同,而我们却感觉什么都没有变,虽然黑板报已经换了主题,桌子上也多了几道刻痕,虽然老师讲课的内容已经和前面的记忆连不上,我和日冉却像是从未离开过一般将这些当做理所当然。
只有我和日冉这么觉得。
她像以前一样拿出书和笔袋,放在和以前一样的位置,艾西不在这个班,已经先行离开,丁在自己的位置收拾了一下,顺便观察一下其他人的反应,看来没有什么人觉得惊奇,这算不算一件奇怪的事?现在她的身边只剩同桌的查理,他在日冉托腮看了三十秒的窗外后才坐下。
“郑日冉?郑日冉!”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左右,来的是周颖茹,她见到艾西,就听说日冉来了,来打个招呼,但连叫几声她没有反应,最后是被查理提醒一下才反应过来,暗自苦笑。
自己的名字是三个字来着!
“你这么长时间去哪了?”
“有点事。”
“最近我们都忙着复习,快kǎo shì了,你有想考的大学吗?”查理很自然地站起来,将座位让给周颖茹,自然到周颖茹都没发现自己已经坐下了。
确实快高考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吧?
“还有八个月!”她纠正,微微皱了皱眉,“你到底怎么了?”
全身都想发抖!是啊!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她还没到下学期,连寒假都没放,我竟然……
“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就来问我们……呃,如果……”话出口才突然想起或许她根本不用跑到别的班去,不过好在她很擅长应付尴尬的气氛,“你要是有时间能来找我们玩。”
日冉礼貌地点点头,唇角上扬,却不像在笑。
因为上课铃已经响起,周颖茹便离开了,临走还帮日冉画了画最近的重点,日冉没有出声,保持着一个表情等她忙完。
“她很关心你呢!”查理在老师进来之前低声说,他也不是会轻易破坏规则的人,因为不想打扰到其他人,毕竟密语传声失效,不能像之前一样随心所欲地说了。
“关心?”她望着窗外冷笑一声,“上一秒的朋友,下一秒的仇敌。”
外面寒风萧瑟,叶子都掉光了,着实没什么入眼的景,然他却一直望着,不知道在望些什么。
“你的目的……”
“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她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刚见面的时候。”
他在栏杆边,用两只手抓着生锈的栏杆,这里出奇的清净,一个人都没有,他就这么站着。
“很幼稚吧?”看到丁许久没有说话,她自嘲道,也算是提问吧!然而丁还是没有回答。
“你在担心雅戈达?因为我在这种关头来这做这种事。”
他终于有了反应,放开一只手,转过半个身子,“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放弃吗?”
“不会。”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这是对你很重要的事吧?”
她点头。
看着她似是顺从却又不容异议的神情,突然一阵暖意涌上心头,他走过去,俯身微笑,“我会尽力配合你的!”
然而话音未落,日冉突然变了脸色,看到怪物般地后退几步,面上已无血色,丁连忙扫了一眼周围,没人,不是装出来的!
“日冉!”他叫她,但没有回应,又连叫几声,依旧如此,他不敢去碰她,她似乎是看到自己才这样的,刚才在自己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一会儿,他感觉到脖颈一阵灼热,是危险的xìn hào,再这么下去,她会……听得到,她的心跳微弱却急促,她的呼吸也渐渐困难,刚才为止眼睛没有眨一下,虽然目光已经从他身上移开转到地面。
能感觉到危险的不止他一个,查理也很快过来,询问原因,丁茫然地摇头,他像丁那样叫了几声,没有反应。
“先想办法让她冷静一下!”查理说着,已经开始医疗准备,他虽不精,但平一下血脉还是做得来的,不过他立刻就发现,日冉在排斥着力量。
“没用吗?”
“不行,找医卫队吧!”
“你以为我为什么拖到现在?”丁凝重地看着越缩越紧的日冉,“你觉得她能受得了那么多人?”虽说已经不似从前,但有些性情终究还是不会变的。
“那……”
突然,不知哪里来的音乐,夹着喃喃低语,轻柔地传来,日冉的身体明显放松了许多,查理和丁舒了口气:应该是没事了!不久,他们就看到日冉呆滞着的眼睛落下泪来。
“毫无优点的、啄木鸟,今天又、把森林、啄得千疮百孔,惹怒了森林之神……”
难怪这旋律如此熟悉,好久没听到这首毫不押韵的歌了!
音乐停止时,她也恢复了精神,按了按太阳穴,盯着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到哪的丁,好一会儿,放下手,调整几次呼吸,“罢了,终究会有这么一天。”她说。
两人都没有追问,默默跟在她后面回到教室,而教室已经是躁动一片,因为刚才查理的反应很激烈,据他们说,看到查理突然“腾”地站起来,吓得所有人都屏住一口气。
日冉看了一眼查理,查理和她的目光对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合眼说了声“抱歉。”
教室一片哗然。
“查理居然会道歉?”
“嗯……今天心情好吧?”
“不过他好像确实变了不少,以前就觉得……”
“不过你们发现没有,刚才查理是先看了郑日冉才……”
“你这个想象力我给满分!”
听着同学们的议论,日冉似乎很享受的样子,装作不在意回到座位,实则已经抑不住那一抹达到目的的浅笑,这是一种预测到阴谋得逞的笑容。
与此同时。
“她刚才怎么了?”
“我不知道。”
“诶?但你不是……”
“是啊!但就算是这个,也不能完全看透她!”他碰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
得快点才行!
还有……
“殿下,皮斯罗尔的王子求见。”
“嗯?这种时候他来干什么?”
该做的终究是要做的!
“对不起,清……”
对与错,正与邪,这些事,只依存于利益。
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已经多的不想再考虑了。
“毫无优点的、啄木鸟,今天又、把森林、啄得千疮百孔……”他的声音……
“食物染上了毒,巢穴染上了毒,朋友们碰到它都死了……”她的声音……
不对,这不是她的声音!
“现在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