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鸣没有理他,而是冷着脸问:“你说你是东北军军人,哪个部队的?”
“我是兴安屯垦区公署第三团一营三连司务长李德保!”对方回答的很利索。
楚鸣看向高敬峰,高敬峰朝他微微点头。
兴安屯垦区公署下辖第一团、第二团和第三团,的确属于东北军序列。
楚鸣有些不放心,目光炯炯盯着李德保:“你们团长和连长叫什么名字?”
听了楚鸣的询问,高敬峰对他的谨慎很赞赏。
“团长关玉衡,军衔校连长宁文龙,军衔尉!”李德保依然回答的很麻利。
楚鸣不再纠缠于他的身份,话音一转又问:“rì běn人为何要抓你?”
李德保脸显出一丝慌乱:“好端端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抓我,可能是抓错人了!”
李德保的慌乱被楚鸣捕捉到了,他眼一瞪:“瞎扯,兴安屯离沈阳几百里路,他们难道吃饱撑的,那么远把你弄来?”
李德保不言语了。
楚鸣也不着急,故意朝着山下的公路望去,自言自语:“看来这几个rì běn人还不死心!”
坐在地的李重俊也伸长脖子向公路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小qì chē还停在公路,那几个人朝着山指指点点,也不知在说什么。
楚鸣朝李德保微微一笑:“既然你不想说,那好,我们也不多管闲事了,还是把你还给他们吧!”
说罢,楚鸣前揪着李德保的衣领,做势要拖他起来。
“别别别!”李德保脸色煞白,“我说,我说!”
显然,他怕极了rì běn人。
楚鸣松手,似笑非笑瞅着李德保。
楚鸣的笑容看在李德保的眼中,是那么的狰狞,他赶忙如实说了事情发生的原委。
六月二十五日清晨,兴安屯垦区公署第三团一营三连的哨兵,发现有四个人骑马鬼鬼祟祟地由北向南驰来,连长宁文龙立即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冲了去,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逼住了这一行人。
通过询问,宁文龙知道了这几人的身份。为首的一个名叫中村震太郎,是rì běn帝国东京农业学会会员,他的助手井杉延太郎也是rì běn人,另外两人一个是白俄翻译、一个是向导。
中村震太郎拿出护照告诉宁文龙,他们是rì běn农业学会的,到兴安屯是为进行土壤学调查。说话的时候,还顺手从皮包中掏出一包**递过去,显然这一路他们都是用同样方式进行huì lù的。
没想到的是宁文龙并不吃这一套,他从中村一行满不在乎的神情中,隐隐感到了一股杀气,觉得这几个人不像是什么科学家,反倒像是训练有素的rì běn军人。
为了搞清这几个人的真实身份,宁文龙决定把他们带回团部扣押起来。
中村听到这话脸色骤变,就想逃跑,宁文龙当机立断,命令士兵将中村四人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押送到团部。
听说抓到几个rì běn人,而且他们还带着wǔ qì,正在外面操练部队的第三团团长关玉衡大吃一惊。他想,rì běn人带枪跑到我这里干什么?情况紧急,不容多想,他急忙策马赶回团部。
桌子摆满了缴获的物品,除了地图、表册外,还有军用望远镜一架,三八式马枪一支,南部式自动shǒu qiāng一把……
关玉衡仔细察看被缴获的物品,把日文十万分之一军用地图和中文十万分之一军用地图并排摊开,发现两张地图的某些同一地点都有铅笔勾画的痕迹,这表明这些地方他们都已经实地考察过了。
三本表册中,有两本分别记载着某些地方的自然情况和旗县人口、物产、军民分布等情况。
令人吃惊的是第三本表册,面清楚准确地记载着兴安区屯垦军的兵力分布、枪炮种类和口径、官兵人数、将校姓名职务、部队驻扎地点、营房容量及坚固程度等内容。
看着这一件件物证,关玉衡陷入了沉思。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间谍,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关玉衡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决定先审问完再说,至于到底怎样处理这伙军事间谍,一时还拿不出主意来。
审问时,中村非常死硬,只说自己是来调查土壤考察农业的。
关玉衡问他为什么携带wǔ qì和军事地图,而且收集大量军事情报,他拒不回答实质性问题,审讯只好暂时停下来。
关玉衡又审讯井杉延太郎,井杉延太郎很快便招供了。
证据确凿,真相大白。
如何处置rì běn军事间谍呢?
关东军在沈阳、旅顺口、海城等地驻扎着大批军队,对东北早已经垂涎三尺,此时派遣军事间谍进行侦察,用意是再明显不过了。
若放了他们,就等于放虎归山若不放了他们,rì běn在中国东北享有治外法权,一旦走漏风声,rì běn人会设法要回中村,后果同样是不堪设想。
事关重大,关玉衡作为团长,在这紧要关头,只有征求部下军官们的意见了。
召开连以军官会议后,会议一致决定:待取得中村口供后,立即将他们一行四人秘密处死。
关玉衡马下令二审中村,
中村气焰很嚣张,不但死不认罪,反而破口大骂,并且飞身直扑身边一个士兵,妄图夺枪进行反抗,但很快被zhì fú。
关玉衡威严宣布:对rì běn军事间谍中村震太郎大尉等4人执行枪决,由宁文龙成立行刑队,团部副官赵衡为监刑官。
六月二十七日凌晨,中村四人被执行死刑,赵衡指挥士兵把尸体和行李浇了汽油,划火点燃。
熊熊燃起的火光,把刑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很快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第二天一大早,关玉衡赶到驻在洮南府的兴安屯垦区公署,向dài lǐ督办高仁绂汇报了处理军事间谍中村的详细情况,并出示了重要罪证。
当日,兴安屯垦区公署就把情况以快邮代电的形式,向正在北平的东北军总司令长官张学良作了汇报。
张学良马就做出指示,立即电令关玉衡:“妥善灭迹,做好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