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涛声依旧
又是一个星期天。看>书>阁>>kanshhu> 最新更新半个月没上节目的毕文谦回到了演播室里。
离正式开播还有5分钟,唐博见着毕文谦,几乎雀跃般地从座位上窜起来,三两步奔了过来。
“文谦你终于回来了”
“博博”看她这架势,毕文谦稍微愣了一下,“真这么想我啊”
“想,当然想了”伸手拉住毕文谦,把他带到主持位上坐下,唐博长叹了一口气,“你不在的这两期,虽然大家也现场写出了作品,但群众们很不满意。”
毕文谦大约明白她的意思了:“难道你们没有在节目里科普一下,创作”
“群众可不会去管那么多。”唐博的口吻,似抱怨,又似无奈,“他们觉得这两期的歌写得不好,最后唱得也不好,就写信来了。有的信里,说得可不好听。”
“那又怎么样被骂了,努力学习磨练,下次写好就是了。”毕文谦倒不以为然,“能够每写一首歌都喜闻乐见固然很好,但从本质上来说,一个成功的作品,或许背后有着十次百次失败的创作,所谓失败是成功之母,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再说了,音乐是艺术,既不是打仗,也不是竞技比赛。写一首庸作,和写十首、百首庸作,有什么区别能够被时代铭记的,经得起时间洗涤的,只有佳作,哪怕只有一首,也是好事儿。”
等节目正式开始了,在唐博的开场白之后,毕文谦将刚才的话重新讲了一遍。
“所以,之前两期的作品,虽然有很多电视机前的观众并不满意,有的朋友甚至说了让人不好受的话来,但我,不会那么看。虽然我因为最近太忙,没有收看节目,但以听众的身份,我只会就事论事地说哪一首作品水平不太好,却不会因为一首作品的水平就去否定整个节目。”说到这里,毕文谦左右看了看坐在两侧的音乐学院的学生们,“举个例子,唐诗宋词流传下来了很多,非常多,它们的水平往往很高,高到我们这些当代人往往需要仰视的地步,但我们需要认识到一点在唐宋时代,产生过的诗词可远远不止流传到今的数量规模,那些失佚了的,大多数都是因为水平不行。可是,那些作品正是那个时代的基石。如果没有那些水平不咋滴的,只要求那些传世之作,这和建立空中阁楼有什么区别”
停顿了几秒,毕文谦中指在桌面上一下下轻敲起来:“正好我接下来会非常忙,很可能有一段时间不在京城了。这一期节目之后,在我回来之前,就请各位音乐学院的同学们继续齐心协力吧希望你们能做好心理准备,哪怕你们创作出的作品的确不算很好,哪怕你们将继续被群众们数落,请你们能够锲而不舍,保持本心,最终写出、唱出第一首经得起时间洗涤的作品来那,正是我们从事这个行业的目标”
一席话说完,并坐的唐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两侧的学生们已经鼓起掌来。
“说得好”
赞同声起,不知是谁。
平息之后,唐博正准备说什么,又被毕文谦抢了先:“好啦,回到节目本身上一次我带走了很多关于老三届的来信,回去之后,大略看了一遍。有的基本是在抒发感情,我也只是浏览了一下;有的是在讲真实的事情,我也就看得仔细一点儿。看完之后,我有了一个初步的感觉。”
定睛对着镜头,毕文谦缓缓点头:“这些信,都是是身在京城的朋友寄来的,各位的意见基本都很统一。但这毕竟只代表着京城的情况,我不敢把这些意见作为全国所有那个年代的当事人的意见,我不敢那么傲慢。毕竟还有很多回不到城市的人,不是吗”
“所以,我写的这首歌里,没有什么褒贬,也没有什么定论。只是希望,那些当事人们,能够认真去想想以前的过往。其中,有一些人,希望你们能够好好思考一下,往后的抉择。”
本来,毕文谦想来一句“人生的遗憾,一次就够多了”什么的,但想想自己毕竟才7岁,也就忍住了嘴巴。
“现在,我就清唱一下这首歌吧歌的名字是,涛声依旧。”
从主持位上起来,绕过大桌子,站在演播室中央,握着话筒,毕文谦先习惯性地朝镜头微微鞠了一躬。
“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
这首歌,在“历史”上出现于93年,虽然提早了7年“拿”出来,但这首歌的受众,早已成型。
“无助的我,已经疏远了那份情感;许多年以后却发觉,又回到你面前。”
无助二字,的确是一个时代一个群体的写照,但毕文谦唱时,却有些感觉不分明。
“留连的钟声,还在敲打我的无眠;尘封的日子,始终不会是一片云烟。”
在6年,这首歌针对的人群,,也对所有收看这个节目的观众朋友说一声歌我肯定会去写,毕竟,我还没写过这种题材的,而且,好像我们内地能和武侠歌擦得上边儿的,并且知名度比较高的作品,只有电影少林寺里的牧羊曲无论是王叔叔写的词曲,还是郑阿姨的演唱,都是极其优秀。我不确定自己能否拿出能和他们媲美的作品来,但也正因如此,我会先好好看一些武侠小说。正好,最近我会很忙,也的确来不了节目。”
听着听着,唐博品出了味儿了:“文谦,你是说”
毕文谦点头抢答道:“没错,我又要走了~刚在节目开播之前,你说挺想我,说不定,下回我回来,你会更想我了”开了玩笑,起身朝两边的人挥挥手,再向镜头挥挥,“各位,虽然我这决定有点儿任性,但我真的觉得,一个节目好不好,不该取决于一个人那样的节目,注定不会有长久的生命力。所以,我希望能给这些同学们一些尝试的机会,也希望电视机前的大家,可以说他们作品写得不好,但不要打击他们的创作热情。”
“所以,各位,再见了我会回来的”
扬长而去,毫不拖泥带水这一次,他本就是只和王京云一起来的。
走出电视台大楼的路上,没人的地方,王京云小声地问:“毕文谦,你这回又来这么一出,电视台说不定有人要骂娘了”
毕文谦一边走一边笑:“所以我们现在溜得飞快啊”
“你”王京云憋了一阵,“反正和电视台打交道的事情,得落到我这个办事员头上。”
“谢谢。”
一声谢谢,反而让王京云有些无言以对。直到上了小轿车,他才重新起了话题:“今天这首涛声依旧,的确写得很好听。引用枫桥夜泊引得挺不错。当年那档子事儿,你还真的是避重就轻了”
“我说过,他们多数人不该是敌人。”毕文谦笑着,忽然问道,“对了,你不是说没时间管这事儿吗”
“我只是和关系好的一些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大约问了一点儿。”
车子启动了,晚上的京城,仍然让熟悉0年代的毕文谦觉得空荡荡的。
回到四合院,下车之前,毕文谦突然叹了一口气。
“王京云,我写一首歌,可以避重就轻。但这段历史,以及延续至今的影响,是没办法避重就轻的。”
王京云回头看来,眼睛里有一丝惊讶。毕文谦只是对视着,声音沉沉:“或许,你从万鹏那里听说过,我说过什么。现在,我再和你提一遍吧那是一颗定时炸弹,国家把它塞进了国企,延缓了它爆炸的时间;但如果始终治标不治本,爆炸得越晚,破坏力必然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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