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本混沌,何来日月明,星辰耀寰宇,一觉起清灵。
真喝大了呀,这是什么地啊?昏蒙蒙的一片,看的清吧没日头,看不清吧还有点明,轻飘飘的走路老想要闪着腰,摔个跟头也不疼,一定还做梦呢,还是裸睡舒服,睡会睡会!
这一觉睡的啊,跟放diàn yǐng似得,谁把爷们拍成片儿啦?三十年的光影,真真的一样,酸甜苦辣咸,痴傻爱恨颠,心像揉碎了一样,我的情思啊,睁开眼吧,怎么这么困啊?还是接着睡吧。
“昊儿,醒啦,快起来吃饭,上学又晚了,快点的!”我娘的声音?别管继续睡。
“娘啊,上啥学啊?都三十拐弯了,媳妇孩子一大堆,再睡五分钟,别吵我啊,就五分钟”
身上一凉,被子没啦?啪!一声脆响,就觉得屁股被烙了一张五花饼,噔的一下,我就窜了起来,胡乱抓起一把东西就往身上挡。
“娘啊,你小子还光着腚那,丢死个人啦!”
“不说胡话啦?还知道害羞,昨天光屁股玩水怎么不嫌丢人啊?快点起,都快八点了,睡的跟死猪一样,赶紧上学!也是明年小子都十三了,该上初中了都!是不小了。”
“什么和什么啊,还十三?三十都找不到了,我起不行吗?不是,娘哎,亲娘哎,您今天好年轻啊?真好看,赶紧别看啦,转过身,我穿衣服啊!”
“这孩子,今儿说话还挺甜,好,娘转过身啊,赶紧起!哄娘高兴也得上学,快点!”
“我衣服哪?”
“你手里拿的不是啊?”
“这是小孩的啊?”
“废什么话啊,你不就小孩吗,嫌旧啦?等过年娘给你买套新的啊!”
我?小孩?可不是,小胳膊小腿,没大肚子?手里拿着小时候最喜欢的一套衣服,哎呀,还是在做梦呢,得啦,梦里能哄娘高兴也成啊,这样的梦都做八百回了,一会想想还是去哪玩会吧,还是梦里舒服啊!一碗玉米面粥,两根大咸菜,也挺香死个人的,还是娘的饭吃的惯!还真得背个书包啊?还真得上学啊?反正每次做这种梦我都要上学校溜达一圈,去就去吧!
梦好真实,连街景都和记忆里的还要真,走在街上,喧笑的人群,笑容淳朴,寒酸的街道,土香扑鼻,没有疾驰的车流,也没有铜钱的腐臭。我漫步欣赏着这份恬静和心情,淡淡的享受着人群穿梭间的快乐,没有着提防和伤感,嘲弄和自卑。
突然一个不经意的光线闪过,似一道闪电穿透了曼舞的乌云,像利箭般刺穿了我的眼眸,整个世界都在这里凝缩和停顿,我可以清澈的感觉到我血液里暗涌的激流,无法抑制的颤抖,手和脚不知道去了哪里,又摆放在什么位置,只有眼中顺着这道光在前行,那是我日夜思念,魂牵梦绕的身影,是我无数个早晨醒来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终结,在成千上万个梦中苦苦寻觅和找寻的靓丽,那份闪烁一切的笑容和不加修饰的快乐。那是我心中苦苦追逐的梦啊,没想到,经过几万次的相见,即便是在依旧是在梦中,我仍然是如此的不堪。我吐出一口浊气,稳住心神,快步穿过街道,跟了上去,
“小měi nǚ,跟哥上学去啊!”一个十三岁的手足无措的少年和一个十三岁天生丽质的jí pǐn小萝莉就这样有了开场白,一句话后,却好似掏干了我所有的气力,忐忑和期待,失落和回忆,在这一刻又一次挥霍着我积攒的勇气,只是脸上挂着无以伦比的喜悦。
“呀!张昊?吓死我了!怎么是你啊?都一年多没见面说过话了,想吓死我啊?”
“一年多?咱不是同桌吗?一块走啊,上学啊!”
“你傻啦?你都留级一年了,我现在是初一,你是六年级,还说呢,留级不声不响就留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还不赖,记着我这老同桌,以为早把我忘了呢?”
我确实退班了,这也是我人生第一个断裂的时刻,因为没了你,从此我没有了快乐起来的理由,因为这份快乐是来自内心深处的那份无拘无束的欢愉。
“啊哦,对不起!我很后悔!是的,很后很后悔”
“干嘛啊,瞧你那委屈样,说句对不起就行了,原谅你了,天不早了,要上课了,走啦!”
“不一起走吗?我想和你一起”我无助的说着,脑子一片空白
“你真傻啦?初中在那边,小学在那边,南辕北辙,你我不在一条路上,再见!”
“再见!”
她回过头,露出无法雕饰的笑容:“张昊,有空找我玩啊!我们学校可以打篮球,男孩子应该喜欢”
看着她闪身而过,我默默的低下头,我们真的不是一路吗,就像多年以后,我想抓住你的手,你无数次拒绝我一样,我的独木桥又怎么狠心让你陪着走下去了,如此美丽的小鸟,也许就应该飞的更远吧。
我没有了看风景的心情,也没有了那份宁静,就像你走后的身影,远离着我愈渐愈远。那个你现在又在何方,身边又是什么模样,是否也曾有过怅惘,问过我又在何方?轻解罗裳,何人胸膛?举目四望,伊人断肠!我是第一个如此的接近你,也是第一个如此的放弃,也是最后一个在心底会把你忘记。当多少年后我才知道,有一种人很想保护一种美丽,害怕自己的污浊会伤害,幻想着她有更适合的追求,即便用尽全身的心力,也总是在怀疑。当慢慢这种美丽远离,却像发了疯似得想要拾起。原以为时间可以带走一切,却原来像颗种在了心里,时光如梭,光阴渐去,才发觉只剩下如此之巨的参天之树将自己笼罩,却不能逃离。所以别人给的,你给不了,你给的别人却不及。当你确定了自己的情感请牢牢的珍惜,趁你还年少,趁她还没有走远,不要让自己变成嘲笑自己的镜子。因为你已经知道你从不会将她放弃,即便她全是污浊再没有理由让你珍惜,你也会珍爱如一,只是因为她早就成了你,变成了你等待的唯一。
晃晃脑袋,想什么呢,咱这是在做梦好不?啥叫做梦?天大地大我最大,吃喝嫖赌没jǐng chá,腾云驾雾闯天涯,幽冥心惊乱如麻,上九霄览宝匣,下五洋逐龙虾,一睁眼全白搭,该干嘛干嘛!扯多了没用,想多了费神。小萝莉,我来了,抓起书包,初中走一遭!
哥也是上过初中地,轻车熟路,找到教室!咦?上课了?咱是文化人,必须先敲门,伸手不打笑脸人!
“当当当”
“speak english”
硬是历史?女老师?好厉害!进门不能拿脚踹!硬度确实是历史了,以前是看升旗也敬礼,现在是老黄瓜趴层皮啊!都这么大人了,快点的,哥做梦呢,赶时间,其实我挺乐意尊重老师的,这是一个很特殊的职业,但如今经历风雨的我,只觉得太多的老师只剩下了一个职业名称而已,用来养家糊口和赚取钱财的外衣而已,太多的老师早已不记得自己的责任和可能烙在孩子心灵的伤痕,只剩下死板的指标和在意的工资。即便现在的我看来,要学什么yīng yǔ,长大了也忘个干净,甚至连同yīng yǔ一起忘了自己的国语,羡慕妒忌和幻想着外来的美好。要我说还不如教点技术长大还可以糊口,yīng yǔ教几个翻译出来就行了,大好青春全在这浪费时间,都是为吃了一碗饭,都是国人,就不要互相伤害了。别墨迹了,赶紧的,算了,我一撸手指头,找她!
“ok”
“林昊?什么事啊?我正学买东西呢?这人多,咱去一边说去”
“害羞啦?看着小嘴撅的,快能拴驴了,买啥东西啊,你又没钱!”
“才不是呢,正学用yīng yǔ香蕉怎么说呢!”
“哎呀,香蕉有什么好的,还不如黄瓜,又直又便宜!主要是硬度好!走啊,玩去啊,我带你打篮球?”
“玩?你干嘛啊?做梦那?我在上课!”
“是啊,我真在做梦啊,你不信?”
“我信!看你的眼睛里全是光,想要冒火,我怕把我给烧了,你没发烧吧?咱们去看医生吧,你别吓我啊?”
看你现在的模样,我真的就要烧了!
“哎呀,我都三十多了,做不做梦我还不知道?我没病,就是看见你想的激动”
“哈哈,你三十?你才十三哎,你怎么还来自未来啊?笑死我了”
“是啊,我就是啊,你不信,今年是哪一年?”
“1996年”
“啊哦,怪不得我这么小,你不信?那好97年香港回归”
“废话,电视上都说了,书上也有!”
“98年抗洪水,99年澳门归,2000年郭东林上春节晚会,2001年美国大楼被撞毁”
“一句没正行,我害怕,我回教室啊”
“别,别,好好说话,我保证!就五分钟”
“好吧,就信你一次!说吧?”
我突然感觉,如果我真的是十三岁该多好,如果我真的是在1996年,再不用为生活的五谷杂粮而奔波,为了梦而苦涩的求索着一个结果。心里泛起酸楚,眼泪也掉了下来。
“下面我说的话你一定要拿笔记下来好吗?求你了!谢谢”
“好吧,有什么事你说吧,我这就记,你别哭嘛,林昊,我又没打你”
“那好,如果我上面说的是真的会发生,那么2002年就会有中国足球队参加韩国世界杯,就会发行彩票,中国队一球没进,分别输了2,3,,4个球,世界杯冠军巴西,八强是巴西、英格兰、德国、塞内加尔、韩国、西班牙、土耳其、美国,会发型一种彩票,一定要买,记忆犹新,骂娘犹在,宿舍哥们那时候看球都要疯了!知道吗?记下啦?”
“记住了,就是塞内加尔怎么写啊?”
“笨,这都不会?-----我也不会,拼拼音!”
“你-----”
“如果你中了彩票,那好你就彻底有钱了,干就干房地产,多买房买地,哪个城市大买哪个,还有电脑行业,shǒu jī通信行业,记下了?”
“嗯,shǒu jī是什么?”
“到时候就知道了,就是拿着可以打diàn huà的diàn huà,最好是不卖shǒu jī,卖通信!一本万利!等等,还有最后一点,你要记在心里”
“嗯,说吧”
“如果我说的这些全是真的,我希望你嫁给我,我爱你从未改变!”
“啪!”小萝莉终于发飙了,连一声再见也没有,就这样一溜烟跑进了教室。五指山下,一头猪脸,泪流满面!
回家吧,连个耍liú máng的机会也没老上,低着脑袋往回走,刚出校门,就听见一群人喊,旁边一看,一头驴冲着人群竞驰而来,一个三四岁的小孩眼看就要撞了上去。这还轮到想?哥飞身一跃,一把推走小孩,就觉得骨头嘎嘣,胸口一痛,脑袋着地!就一个反应:“哥被驴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