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够了,别再打了,好冷的…………”
“哈哈,你别跑!”
一个十岁的孩子从旁边的街角跑了出来,一副慌张的样子,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朝着身后求饶般的喊叫着。街角的后面,传来了一声欢快的笑声,似乎不依不饶,听声音也是一个不大的男孩。
后面的男孩还没有出来,一个雪球就从后面飞了出来,不过并没有打中前面的孩子,而是擦着孩子的身子飞了过去。洛川恰巧经过这里,这个雪球直接朝着洛川飞了过去。
凭借洛川现在的实力,一个孩子扔出的雪球自然能轻易的躲过去,但洛川却任由雪球砸在了自己的身上。后面的孩子这才从街角跑了出来,看了看洛川有些惧怕的一愣,前面逃跑的孩子也停了下来,幸灾乐祸的在那里笑着。
“早些回家暖和吧,这种天气对身体不好。”
洛川笑了笑,向两个孩子说道,就继续的向前走着。看着洛川这个大人并没有丝毫的怒容,后面的孩子吐了吐舌头,前面的孩子有些失望的嘟囔了下嘴,又继续的追逐起来,在雪地里面玩的正欢。
洛川继续的在街道上走着,并没有要去哪里,只是纯粹的四处转转。洛川回到乾国又过了十多天的时间了,依旧没有任何许角或者说是许勋的消息。而许勋一个多月没有露面,许府上下似乎毫不在意,看起来许勋这般突然失踪在他们看来很是正常,但洛川现在却愈发的担心起来。
而玲珑塔似乎也出了问题,洛川现在已经无法让思念体进入其中了,虽然刚刚认识了不少的道友,但现在却天各一方,无法在玲珑塔内彼此交流了。
洛川现在有些无所适从,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心情也有些烦躁,就开始漫无目的的四处转转,今天正好来到了武川郡的郡府。洛川知道,凭借许角的本事,他真要是回来了,自然会找到自己的,自己也无需一直留在许府之中。
十天之前,寒冷的天气降临在乾国的整个北部区域,远远超出了寻常该有的程度,让整个乾国的居民好一个措不及防,不少体质稍弱的人直接病倒了,而没过几天,一场大雪降落了下来,将整个北境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让原本该是秋冬交替的季节有了深冬的寒意。
“真冷啊!也就是这些调皮的孩子才有这个劲头吧,这种鬼天气不会太久吧,家里的柴火都不多了,棉衣棉被的价格都涨的多么离谱了…………”
“还是早做些准备吧,我抓紧的做上一些吧,上年的很多都不能用了。”
附近的房子旁边,一对年轻的夫妇看着天空,有些无奈的说着,看起来这场意外的天气,让小两口的生活成本变多了不少。
“…………”
洛川听到小两口的谈话,抬头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轻轻叹了口气。洛川所过之处,基本上都是关于这场大雪的话题,甚至乾国的宫廷之上,都在评价着这场大雪造成的影响。因为这场大雪实在异常,影响的范围实在是太广了。
“只怕是会漫长的寒天了……”
洛川抬头看了会天空漫天的雪花,摇了摇头,很是担忧的自语着,就继续低着头赶路,随意的在宽阔的街道上闲逛着。
洛川这么说并不是没有理由,反而跟接近事实。冰域之行过后,洛川虽然并没有增长实力,但却觉醒了一个天赋,能够清楚的感知极大范围内空域的能量流动,也就是所谓的空图,气流的变化自然也在其中。
洛川的脑海中空图表明,这种冷冽的气候只是一个开始,庞大的寒流不是在消散,而是在逐渐的凝聚稳固,大雪可能会停止,但寒冷的气候怕是会持续很长的时间了,至于多久,洛川也说不上来。
从汝南一直行到武川,洛川脑海中的空图越来越大,如果洛川能够走遍整个乾国,说不准能将整个乾国的空图全部刻印下来。
不过空图一直在发生着变化,洛川到现在还无法发觉其中的规律,想绘制一张完整而又实时变化的空图,对现在的洛川而言,还是太难了。
虽然有这个想法,但这不是现在洛川所关心的,一切顺其自然想来也是早晚的事情。
洛川只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同时又莫名其妙的想着沐嫣,她的样子老是不由自主的出现在自己的思绪里,担忧着她近来的情况。
“恩……”
洛川又摇了摇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开始恋爱了……
大雪覆盖了整个郡府,除了冰冷的寒意,确实是一番美景,不过远近的街道上除了几个嬉闹的孩子,看不见其他的大人,仿佛所有人都躲起来了一般,显得很是寂凉,有些奇怪。
但洛川转过两个巷口,却意外的发现越多人聚拢在一起,人山人海,将四下远近的巷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然而这么多的人,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一个个都摒心静气,昂着脖子,都看向中间的位置,甚至连屋檐墙上都站满了人。
洛川意外的朝着中间的位置望去,发现是一个高台,高台的上面插着一杆大旗,似乎是行刑的地方。刑台上有好些人,但隔的远了,并不能看的清楚。
不过这并难不住洛川,洛川依旧和围观群众一样远远的站在外面,但洛川的思念体却轻易fān qiáng越壁,很快的来到了刑台的近前。
刑台的周围有一众官兵守护,刑台上面则站着一众官员,一名年约五十的男子身穿囚服被绑在台上,面容阴冷无须,竟然像是个老太监。
不过刑台上面的局面看起来有些微妙,跪在地上的老太监虽然被绑着,但神情倨傲,丝毫没有惧意看着身边的一群官员。
身边的一众官员却是战战兢兢,都不敢对视老太监的目光,仿佛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唯独两个男子很是正常,像是这里的主事人。洛川的思念体看着其中一人眨了眨眼睛,这人的官职看起来最大,洛川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官职最大的男子四下的看了看,摇了摇头,走到了另一名官员的身边,手里提着一个一米长的五色大棒。
“敦弟,只能交给你了,那几个刑员不是突然撵断了腿,就是不小心切掉了手指,也是为难他们了。”
官职最大的男子将手中的五色大棒交到了另一人的手中,并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伏到他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用上你正常的力气,正好五十下,不多不少。”
被称为敦弟的男子转头看了看跪在一旁的老太监,又看了看他面前的男子,很是沉重的点了点头,提着五色棒就走到了老太监的身前。
“我贴身服侍了当今圣上二十多年,你敢动我?!”
老太监看着身边提着五色棒的男子,脸色难看的大叫着,因为他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了明显的杀意。
看着提着五色棒的男子丝毫不为所动,老太监似乎真的慌张起来,转头看向了那名官职最大的男子。
“曹德,你我也算是关系很近,你也知道我是谁,你真要动手?你爷爷可曾同意?”
老太监朝着官职最大的男子叫着,看起来依旧底气很硬。
“曹德,原来是他,怪不得。”
洛川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正是在汝南有过两面之缘的曹德,没想到他现在在这里做官,今天正好能够碰上。
“动手吧。”
曹德并没有理会老太监,朝着拿着五色棒的男子挥手说道。
“你…”
老太监顿时脸色难看极了,转头看向了提着五色棒的男子。
“好吧,给你们个面子,就由着你们这些小家伙,不过下手轻点,我会配合你们的。”
老太监瞪了一眼提着五色棒的男子,很是勉强的说道,似乎已经给了极大的面子。
“恩。”
手持五色大棒的男子脸色一直很凝重,似乎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听到老太监的话,男子脸色更加难看的应了一声,五色棒就直接落在太监的身上。
顿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老太监一口老血喷在了地上,如果不是绳子拽着他,怕是会直接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你……怎么敢?!”
老太监回过头,恶狠狠的看着身后的男子,鼻子嘴里满是血迹,看起来很是可怖。
老太监却没有机会再说什么,除了惨叫。五色棒不住的落在了老太监的身上,老太监顿时惨叫连连,挨了不到十下就没了动静,瘫软着身子的挂在绳子上。
手持五色棒的男子也发现了老太监的变化,但依旧没有停手,又是十几棍子敲在了老太监的身上,老太监此时已经没了动静,不过身体却诡异的变形起来,看起来像是大部分的骨头都被敲碎了。
“大人,犯人没有能挨住五十下,已经伏法死了。”
手持五色棒的男子这才停下手,在老太监的脖子上按了按,向曹德汇报着。
汇报完,男子将五色棒恭敬的交了回去,似乎这个五色棒有着特殊的意义。不过此时的五色棒沾上满了血迹,鲜血淋漓。
“辛苦你了。”
曹德点了点头,慎重的接过了五色棒,然后将五色棒挂在刑台的高柱上,然后走到了刑台的前面,看着四周众多的围观府民。
“死了!”
“真的敢打,这是死了?不会是假的吧……”
“皇帝的近人也敢动,怕是活不长了。”
……
寂静的人群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一声声惊呼此起彼伏,一个个眼睛都瞪大的看着曹德,有的人似乎在看一个死人,有的人满是惊恐,还有的人钦佩的五体投地,但都掩盖不住眼底的震惊。
“天子犯法于庶民同罪。武川郡所有作奸犯科者,定法不容,还望各位多多相告,可不要一不小心进了大牢。”
曹德朝着四下看了看,抱了抱拳,竟然用开玩笑的语气在那里说着,但所有人都不会认为这是玩笑,因为一具还未凉透的尸体正在他不远处,生前身份显赫。
“真是不太一般呢。”
洛川站在所有人的后面,不由的说了一句,刑台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借由思念体清楚的尽入洛川的眼睛。
“是不太一般,不过不是我们该考虑的。”
一个声音从洛川的身后响起,洛川奇怪的回头望去,发现是一个中年男子,一副菜农的打扮。
“你是?”
洛川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菜农。但紧接着洛川低下了头,瞪大了眼睛,因为在自己的怀中亮起了淡淡的银色,而那张许角留给洛川符纸正放在那里。
“你是?……”
洛川瞪大了眼睛,惊讶又惊喜的看着面前的中年菜农,实在是无法和那个人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