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公主刚来,不如再坐一会,我也有许多话想与你说,你身体抱恙,太子可关心的很。”
我皱眉看向她,两人视线相交,仿若无形的交锋,她眼底深藏着的冷意扎进我眼中。
微风轻拂,我的发丝被吹了起来。
片刻后,我淡淡说,“太子妃说笑了,清霜还有事,便不留了。”
我不想与太子妃有什么交集,这个女人在我眼里就是个疯子,更不想招惹她。
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去,太子妃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逼近我,“公主是嫉妒本宫吗?嫉妒本宫怀了太子的孩子?心里不平,所以要急着离去?”
我紧皱起眉,想要抽出被她抓住的手腕,“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太子妃何必要这般疑心。”
太子妃死死抓着我,挨近我,旁人看来好似我们两人起了争执一般。
她定定看着我,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到的声音道:“他碰过你是不是?那一个月里你都与他在一处是不是。”
她果然是知道太子藏匿我一事,我掩着心中的慌乱,咬牙道:“太子妃,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岳若榆跟乔嫔连忙围了上来,丽妃抱着大哭不止的婉和,面色焦急的站在一旁。
乔嫔撑着腰,挺着大肚上前劝慰:“你们二人突然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不要起了争执。”
我如何想与太子妃起争执,她抓着我不肯放手,我只能挣扎着往后退,若怜想要上前将我和太子妃拉开,无奈岳若榆总是好巧不巧的挡着。
太子妃的贴身婢子宝珠怒急道:“清霜公主,我家太子妃有了身孕,你为何要这般与她争执,难道就不能让一让太子妃吗?”
若怜也怒道:“明明是太子妃要与我家公主争执!”
几个人乱作一团,我头乱如麻,眼皮更是跳动不停。我被她们包围在中间,被她们拥簇着不停往后退,突然我脚上好像绊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一倾撞在太子妃身上,一时间几个人都倒了下去。
太子妃突地放开了抓着我的手,身体往后一倒,眼看着她就要朝着楼梯下摔去,跟着她一同滚下去的还有乔嫔。
顿时尖叫声四起,我刹时一慌,连忙伸手就要去拉她们。
“太子妃!”
宝珠在我身侧尖叫一声,与我同时伸手去拉她们二人,她将我挤开,拉住了太子妃,而我想要拉乔嫔的手差了一寸。
我眼睁睁的看着乔嫔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滚了下去,哐哐当当的声音在楼梯上响动,直到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跪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楼梯下的乔嫔,阳光裹在她身上,她水绿的裙衫下刺目的红色一点点晕染。
啊——
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我猛地一颤,宫女们已经冲了下去。
“你……你推了乔嫔。”
岳若榆脸色煞白指着我。
我呼吸重了起来,一点一点摇头,“我没有推她…”
岳若榆面色狰狞,“就是你!!”
丽妃上前拍开岳若榆指着我的手,厉声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照料乔嫔!”
岳若榆狠狠瞪了我一眼,“我会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皇上!”
她提着裙摆走下楼梯,我跪坐在地上,心中乱作一团,怎么会这样……乔嫔怎么会摔下去……
丽妃将我搀扶起来,“不要多想,我们先去照料乔嫔。”
我抓住丽妃的手,看着丽妃颤声道:“娘娘,我没有推乔嫔。”
丽妃脸色也十分不好,她拍了拍我的手背,“我知晓,你没有理由推她。”
怡月殿人来人往忙做一团,我站在内室外看着宫婢端着一碰一碰的血水进进出出,乔嫔凄厉的叫声一声声落在我耳中。
太医满头大汗焦急的听着里头的动静,不一会,皇上皇后等人匆匆而来。
皇上一走进怡月殿,急怒喝道:“怎么回事!!乔嫔是怎么了!”
太医汗流不止,“启禀皇上,乔嫔娘娘从高处滚落,母体受损皇嗣…也……”
岳若榆正要说话,丽妃站起来连忙道:“皇上,乔嫔不小心从春风楼亭上摔了下来。”
皇后皱眉扬高了音量,“不小心?她大着肚子怎么会那么不小心?”
“母后,是静娴的错。”
坐在一旁的太子妃发髻散乱,红着眼跪了下去。
我手心微攥,正欲开口,皇后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岳若榆飞快开口,“皇后娘娘,不关太子妃的事,是洛清心推了乔嫔。”
皇上目中带怒,看向我,并没有急着斥责,而是想要听我如何解释。
“皇上……”
丽妃欲要为我分辨,我跪下道:“清霜没有推乔嫔。”
“皇上这当中怕是有什么误会,清霜无缘无故怎么会推乔嫔。”
我听到皇贵妃温和的声音。
“皇上,清霜公主的确没有推乔嫔。”
突然太子妃开口,我心头一跳,转眼看向她。
太子妃跪在地上仰起头,“她是想要推我,却没想到连累了乔嫔。”
我已经料到太子妃会反咬我一口,辩解道:“皇上,清霜没有,太子妃与清霜起了争执,我……”
皇后打断我的话,“皇上,乔嫔正在分娩,这里不是审问的地方,清霜公主现在是四皇子的侧妃,正好四皇子他们都在文德殿,不如去那里审问。”
皇后转而看皇贵妃,“妹妹你觉得如何?”
皇贵妃道:“如此自然好,只是乔嫔这里不能没人照料着,乔嫔也应该想皇上陪伴在侧。”
皇贵妃温声朝皇上说:“皇上,臣妾看不如先等乔嫔分娩再论此事。”
皇上扫了我们跪在地上的众人一眼,点了点头。
皇后垂眼道:“太子妃怀有身孕,不宜跪着先起来吧。”
“多谢母后。”
太子妃虚弱着由宝珠搀扶了起来。
丽妃道:“皇贵妃,清霜她……”
皇贵妃看了一眼皇上,皇上并未多言转身走进西侧间。
皇贵妃道:“都先起来吧。”
我低声谢了皇贵妃,若怜连忙搀扶我。
直到深夜,乔嫔的叫声早已经虚弱,可孩子一直没有诞下。
产婆从内室里慌忙走出来,她手上满是血,我吓得往后退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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