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上不由一燥微微垂下了头掩饰着自己绯红的脸色,方才的话到底只是在察尔王子面前装腔作势,被十三皇子这么惟妙惟肖一学,只觉得顿时别扭万分。
他眼角微挑笑看着我,没有在言语。
“不知察尔王子想要如何赛马?”
开口的是五皇子,太子还有轩辕夜并没有前来,操场中站着北疆连同札齐烈在内的五人,天启则是五皇子,六皇子,八皇子,十皇子,十三皇子五人,还有我们四位女眷。
札齐烈泛蓝的眼眸在阳光下煞是明亮,他脸上扬着肆意的笑,口中道:“来到你们天启,见识的都是你们的民俗,不如今日来玩点我们北疆的花样。”
十三皇子眉峰微微一挑,“哦?今日倒还能见识些新鲜玩意了。”
五皇子道:“愿闻其详。”
札齐烈扫了一眼众人,“北疆赛马,斗马,北疆的整片疆土都是马背上的天下,节日之时我们也更喜欢在马背上讨彩头,今日既有女眷,自是玩些温和些的。北疆有一种彩头叫做人魁,方法便是在姑娘腰上绑上一红一黄两种彩绸,谁取到红色彩绸便为胜利。”
众人沉默了一瞬,六皇子道:“这倒是有趣。”
五皇子沉吟片刻后,并未急着应允,而是看向我们几位女子,“你们觉得如何?”
明玉公主轻轻点头,五王妃表示可以,岳若榆马术了得自是无碍。
五皇子将目光放在我身上,我唇角轻抿,札齐烈既要如此,众人也表示无异议,我人微言轻,自没有我反对的余地。
片刻后,我启唇道:“奴婢并不会骑马……怕是……”
不等我说完,札齐烈哈哈一笑,“会与不会上了马再说,若是连让马儿动起来都不会,你便端坐在马上任人取了彩绸。”
他面上带笑声音朗朗,语气中含着几分低看,北疆那几个男子相互看了一眼隐约露出些笑意。
六皇子许是觉得我丢了脸面,冲我含凶道:“你怕什么,你好好坐在马背上就得了。”
此时皇上也在看着,既然皇上指了来赛马我便是不会也要在札齐烈等人面前装装样子,我心中揣着几分无可奈何,低声道:“奴婢愿意尽力一试。”
五皇子点了点头,便让小太监去拿彩绸上来。
明玉公主朝我道:“不用担心,这些马儿不是烈马,已经驯服的很温顺,你上马后紧紧抓住缰绳不要放手。”
我低声朝明玉公主道了谢,又侧头看了眼跟我差不多的马背,这匹马要比其他的略矮胖几分,棕色的皮毛很滑顺,马鞍稳稳的镶在微陷的马背上,马儿打了个响鼻,后蹄动了几下。
我试探的摸了摸马脖,温热的触感在掌心升起,我微微松了一口气,想来的确是个温顺的。
彩绸很快拿了上来,我腰上轻绕着五黄一红六跟绸带,皆绑做活结,轻轻一拉便会抽落,有了五根黄色的绸带扰乱视线,骑在马上奔走起来他们倒也的确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取得红绸。
因为女子只有四人略显不足,皇上又从指了一个会骑马的女子上来,男子此时都已经上了马等候,待绑好了绸带,五王妃跟岳若榆率先极其熟练的翻身上马。
明玉公主看了我一眼,拉着马鞍踏了上去,我一咬牙学琢磨着学她的模样拉着马鞍抬脚踩着马镫翻身上马。
脚蹬有些晃,马鞍也是松松的好似要脱落一般,我心中紧张万分,可一想到札齐烈还有十三皇子怕是正等着看笑话,心中一狠用力蹬了上去。
马儿很是乖巧,一动不动的任我坐了上去。一刹那间,一阵阵阳光从头顶洒落坠落在地面,我垂着眼帘只看到双脚离地甚高,心突突的跳的厉害,我手中牢牢抓着马鞍与缰绳,待真的坐稳了,方抬起双目朝着前方看去。
看着眼前高而空旷的景色我紧张的心情不由一舒,微风从鬓边拂过,我暗道,马背上的风景倒当真不同一些。
明玉公主笑道:“能上马背便好了。”
我朝她轻轻点头。
赛马的规矩是女眷先行,虽说我上了马背到底不会骑,明玉公主好意替拉着缰绳,将我带到了操场中间,好歹别让人说当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远离了那些男子,五王妃道:“我们要分散开来,以免被围攻了。”
岳若榆看了一眼身后蓄势待发的众人,一言不发策马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她马骑得非常好,背脊挺直,手中拽着马缰,熟练的模样与平日里有几分不同,生出了另一种美意,我只看到皇上笑着将目光投在了她身上。
明玉公主与我道:“洛女官,我也走了,你保重自身。”
“奴婢知晓,多谢公主。”
她颔首点头后与五王妃在操场上分散开来。
听着身后一声哨响,马蹄声骤然而起,几匹马从我身边掠过,带起一阵风,他们也分散开去追逐另外四人,许是见我本就是个不懂的,不屑来抢我的绸带。
我拽着缰绳的手冒出一层薄汗,马儿缓缓走着,我就那般‘悠然’的坐在马背上看着在操场上追逐的众人,当真无比另类。
从前没见识过,现下一看,五王妃明玉公主还有岳若榆几人的骑术却是是不错的,在一群男人中虽略显不足,可却能极其轻巧的躲避。
札齐烈十分勇猛,上去便直直冲着明玉公主而去,明玉公主狠狠拉住马缰,马蹄跃于空中,马头一转便绕了个方向。
我看着紧张不已,就在明玉公主要躲开的那一瞬间,札齐烈突然半侧下身子,大手一捞便从明玉宫中腰间捞下一根绸带,只是不是红色。
明玉公主面色凝着,挥着马鞭远远躲开来。
札齐烈朝着明玉公主朗声哈哈一笑,不在追逐他而是转向了岳若榆。
操场宽阔,一个北疆男子策马从我身边掠过,他一弯腰轻松的从我腰间抽走一根绸带,他扬起回头看了我一眼,粗犷的面上勾起一抹轻蔑笑。
他操着生涩的汉话朝我道:“天启女子,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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