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提出过名为盒子的假说,尽管详细难以完全说明,然而其意义在部分作品中得以说明,即以当前认知中的世界为盒子,在那之后即便突破了盒子,又会因知识面的扩展而出现新的盒子。</p>
这也正是无尽世界的由来。</p>
微生物若是以砂砾为世界,那么对其而言难以穷尽的庞大数量的砂砾,亦为无尽世界。</p>
将数个砂砾划分为一个世界,那么对其而言仍旧难以归类的无数砂砾组,仍为无尽世界。</p>
将存在砂砾的某个空间视为世界,那么在其得以去到其他地方之后,其他地方存在的砂砾又会被认定为与这一地点成为一个世界,因此仍为无尽世界。</p>
这一切建立于微生物无法计算砂砾数量的前提,与其知识面低下的文化问题。</p>
然而,说到底,这一切来自于人类的思考,那么若是超出人类的思考逻辑又会是如何呢?或许是唯一世界这样的结论吧,这一可能性无法排除。</p>
生命之间是无法理解的,强硬的生搬硬套往往会留下生命自身的影子,若是需要外星生物,那么认为其需要呼吸、存在视觉、生为人形、直立行走、可以观测等,这便是潜意识中产生的问题。</p>
因此,若是打算以人所知人所见人所闻为目的,那么这是注定的、永恒不变的无尽世界。</p>
又由于无尽世界之中所出现的问题,以世界法则为总概括,实际上大概可以分为知识法则、物理法则在内的多个法则之间是否冲突与相同之问题,或许有些世界还会出现因果法则的不同吧。即便看似相同,在实际被说明了等级之前,硬是就其于世界之中的表现进行评论,这是十分失礼的行为。不同的个体于不同的世界之间将发挥出不同的效力。</p>
例如此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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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毁尸灭迹的话也没关系。”因斯欧勒的乳量而感受到女性威严的损伤,诺玛在回过神之后一边喝起红茶一边如此说着。</p>
诺玛因身体完全变为魔力流,因此无论如何都无法继续成长下去,哪怕动用能量对身体进行改造,那仍并非是实质上的成长。而此时诺玛也并非没有先见之明,虽说此时确实十分心痛,不过不打算真的做出什么,毕竟这是阿尔法刻意的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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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息怒。”大致理解诺玛的脑回路,少见的只穿了一身轻甲,斯欧勒淡笑着又说了一句,“不过前辈看起来也被阿尔法玩弄了呢。”</p>
事实上斯欧勒亦并不打算饶恕阿尔法,阿尔法所作所为在其接管身体之后不过十分钟便彻底理解,在那之后是发自心中的暴怒,然而,既然阿尔法主动进行帮助,那么便吃下这块肉好了,至于阿尔法有所图谋,这完全不可能,阿尔法仅仅会使用阳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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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个麻烦的男人呢,”出奇的识别出了阿尔法的性别,诺玛轻轻放下茶杯,扫视了一眼这花园,最后将视线重新集中于斯欧勒身上,“虽说是那个男人有意执行的结果,我倒是觉得与你建立关系不赖,不过话先说在前头,此时我可做不出什么大事。”</p>
正如最初所说,不同个体于不同世界之间将发挥出不同的效力,诺玛所生的第二纪元与此时所在的第三纪元,确确实实是两个世界,因而诺玛遭遇的问题便是能力限制。而在那之上,由于本身所属知识体系不同,又因为法王会本身到达的万法之地,即便能够使用术式,其中蕴含的知识量将会使得第三纪元的生命体思维出现问题,严重情况下或许会脑死亡。而魔力亦仍是问题,魔力乃生命之力,然而生命之力并非万应能,第二纪元的世界法则与第三纪元的世界法则并不一致,其产生的生命体亦不相同,正如两者皆为枪械一般,虽说勃朗宁shǒu qiāng或许能够填入左轮的子弹,却不一定能发射,亦不一定能最大发挥。同理,在这一情况下即便能够填入魔力保持自身存在,亦无法发挥术式的最大威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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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什么问题,”老实说斯欧勒并不喜欢喝红茶而是喜欢喝红酒,因此没有继续喝下去的打算,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与诺玛对视着,“我需要技术,或者其他能tí gòng的。”</p>
对斯欧勒而言诺玛的价值并非能力本身,而是其中所蕴含的知识,事实上并非文化与所谓的物种差距能够掰开庞大的距离。世界上有一种叫做蓝环章鱼的动物,它仅仅只有高尔夫球大,然而它可以轻易咬开潜水员的潜水服,它所含的dú sù甚至足够在数分钟内杀死数十个成年人,文化与物种不是问题,而是发挥己所长之处。而诺玛所拥有的法王会的知识为通用知识,即不受世界法则束缚的万用知识,这一知识的掌握远比蓝环章鱼学习人类技术的价值更加大,前者无需考虑成功率,而后者尚且需要评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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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说不行,不过你也清楚吧,暂且不提足以烧毁大脑的方面,单单是过于前卫的高新技术会对旧世界带来的冲击究竟多强。”因为运算过而知晓斯欧勒的打算,下意识忽视了一些事情,诺玛提出了这个疑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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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也稍微信任一下后辈喔,或许前辈你们曾经经历过大事,我们也撑着不知道多少岁月存活下来了。”倒不是说不听规劝,而是身为晚辈的某种骄傲不允许,因此斯欧勒凭着不可思议的情绪继续说了下去,“在这被业火烧过,被你们所拼起来的废土里,硬生生爬出来,撕碎猛兽,斩杀恶魔,然后将废土大地变回绿色,将文明带回来,最后又建立出国家的,也正是我们,不要小看晚辈为好。——对一言一行,哪怕是运转术式都能改变世界的前辈来说,这种与死亡擦肩而过、亲手建立伟业,这样的感受还存在吗?我想已经忘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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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事实呢,”对斯欧勒多少改观,然而诺玛的底线不会变,“不过,我并没有必须交给你那么多的理由吧,更何况这是必须胜利的战斗,我完全可以委托给精灵。只凭阿尔法的强行凑合我可不会承认。”虽说像是恶党,不过诺玛更想知道的是,斯欧勒怎么说服她,也只有表现出说服她的能力,诺玛才能放心将一切交给晚辈。可能性是无限的存在的,但她此时需要的是事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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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个如何呢?”为了让诺玛能够抱以期待,斯欧勒轻轻打了一个响指。</p>
紧接着,斗气的颜色变了。</p>
原先斯欧勒的斗气颜色为金色,而此时却成为深沉且令人窒息的血红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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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样的话,确实可以托付给你们了。”虽说是有些惊讶,不过诺玛并未表现出来,既然对方已经拿出了证据,那么继续严苛的追究反而不合适了吧,因此接下来不是作为前辈而说了,“你们的技术我认可了,交给你们知识也并无问题,不过短时间贯通还是不容易,这样一来对付阿尔法还有些不足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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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打了个响指,斯欧勒将斗气复原,多少有些疲惫,不过摇了摇头便继续说起来,“确实如此,但是加上空想武装多少可以一战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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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是我们所没有的技术。”无需核对能够呈现空想武装的个体,即圣域究竟有多少,诺玛直接认同了这一点。</p>
因名为领域的力量存在,法王会足以操纵特定范围内的可能性,举个例子便是令领域范围内的钢铁突然变为空气这样的事情,虽说高温等方式亦并非做不到,然而这其中存在着本质的区别。</p>
这并非是物理影响,而是涉及世界本质的力量。这一事项并非绝无可能性,因此,领域将这个可能性变为绝对了,这便是领域力量,而事实上哪怕是并不存在的可能性,领域亦有相关的复写手法进行扭曲,但那并不是第三纪元所能承受的便是了。</p>
在那之后,因为领域的影响力而使得法王会极少研究关于将之小型化的技术,或许确实存在吧,但法王会的位置仅仅是入会次序罢了,诺玛在当时并未涉及进那些技术当中。</p>
至少打算将之当作法王会技术在后世的继承,诺玛是这么思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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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应当就没有问题了,况且不只是雷蒙联合国,教会那边也会尽力战斗的。”察觉到第一禁区传达过来的接收完毕讯号,斯欧勒靠在椅背上将茶水一饮而尽,目前姑且可以稍微安心一些,若是有所图谋的话早已看出来了,面前的前辈毫无疑问是单纯而不具攻击性的生物,她能很明白的确认这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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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我很清楚这些事,所以更加不爽了。”眼睛眯成一条缝,诺玛怠惰的趴在茶桌上,然后双臂把脸埋了起来,“这一切都是那男人的计划吧,现在贺里克斯那混蛋在帮他,兆亿兽帝也跟他一起,单单他们就是智力上超过我的五个生命体其中三个。这种被摆布的感觉超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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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之前的外交面貌到底是演给谁看的?打起精神来!”那是十分严肃且正经的女性的呵斥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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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瞬间理解到那发出声音的是谁,不过斯欧勒仍然没有打算起来,然而开始伸懒腰,huó dòng着筋骨向后看去,“刚醒过来就不要逞强了,现在最应该休息的是你呢,血蔷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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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们继续这样的话我可无法安睡,”大步走到桌前,将茶杯放入银制托盘,血蔷薇指摘着斯欧勒与诺玛的不足,“若是因为被算计而干脆的放弃,那么便彻底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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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没办法,阿尔法可是那种生来便是成大事的人才。”完全打算放弃思考坐等胜利的诺玛无法提起一丝干劲,仅仅侧过头看着血蔷薇,“不努力一下就不会知道什么是绝望这种事我才不要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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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应该怀有反抗精神才对!”重重把托盘放在桌上,血蔷薇极为不满的看着二者,“被奴役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但顺从被奴役这件事,还打算在那之中寻找乐趣,这是无可救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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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才与我无关啦,后人的事交给后人去了,正常的霸王、暴君都是享受,我也想试试很久了。”毫不在意的说出了这样对过去的自己来说完全大逆不道的话,斯欧勒表达了自己放弃思考的决心,不过考虑到确实是这样,还是打算转移一xià zhù意力放松,然后打起精神,于是迅速扫视着周围。诺玛?老太婆痛处太多,pass。自己?没有抖m的兴趣,pass。不在这里的老相好?说出来怪伤心的,pass。里德尔?不用想了,pass。那么——</p>
斯欧勒将视线转移到大病初愈,此时穿着一身纯白色连衣裙,却十分清纯的血蔷薇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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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人发现斯欧勒在短时间进行了复杂的思考,因此血蔷薇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伤脑筋的说着,“我知道您在这种时候精神十分不容易集中,不过多少请说些正面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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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这么像女仆了?”用锐利的眼神洞穿了血蔷薇,斯欧勒将双手相交垫在下巴,并没有犹豫的继续针对这一点进一步逼问,“一直以来你都是将军吧,居然这么得心应手,莫非其实很享受吗?弱女子和忠犬之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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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粗略逆运算得出了斯欧勒的所作所为,诺玛露出稍有兴趣的表情,先前确实有些过于颓废,或许是进入怠倦期了,不过现在放松一下应该也没什么事,反正也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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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您吗?”然而,同样不曾进行犹豫,血蔷薇直截了当的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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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我?”差点把下巴摔到桌上,双手撑住桌子勉强稳住动作,斯欧勒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很明显没有料到血蔷薇的说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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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能感觉到一股怨气的诺玛浑身一个激灵,大概了解到即将发生的事态,运转了传送的术式,就这么从座位上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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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前辈你跑什么?”本打算抓住诺玛一同留下,然而在伸出手的瞬间,斯欧勒抓空了,紧接着起身的斯欧勒被血蔷薇那十分不满的气息所震撼,“这是何等的斗气——不,这不是斗气,这已经是怨恨的级别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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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您赏识之后我也十分荣幸尽管在与您决斗之中失败也毫无怨言并且从来都将这称号视作光荣并且不曾有过背叛行为一心一意尽忠职守一切事务按照您的意思执行也十分理解您的想法与那些远见亦为您过度的自我压榨深感伤心与憧憬然而为何您一旦从那要死人的状态脱离之后却不断的血蔷薇帮我收拾一下血蔷薇我要喝红茶血蔷薇我要…的地狱式差遣呢我身为臣下很明显会去照做吧当然这也是我自讨苦吃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事到如今我已经从最开始弄错盐和糖变得单单闻一下味道就能轻松识别甚至还能随时随地为您准备好下午茶和糕点现在您却为之不满了吗?”没有一刻停歇,血蔷薇将至今所经历的修罗场与怨气毫不保留的一次性说了出来,而斯欧勒却因此受到严重的精神伤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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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都是我的错,我应该让女佣去做的!”在那庞大的压力下,哪怕是在现代姑且可以称为人才的斯欧勒仍旧退却了,那是在世界上被称为理亏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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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似乎是终于得到了解脱,血蔷薇放松的哼着歌将银制托盘带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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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的压力反而大了啊。”对于先前血蔷薇的表现感到一阵后怕,斯欧勒深刻的了解到怨念之中所蕴藏的强大力量,不由浑身发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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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提前告诉我的话我会阻止你的。”再次出现在座位上,诺玛不负责任的说着,不过即便知道或许也会试一试那边是另一回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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