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鼬,杀了他。”青年大喊道。
壮汉断了一只手掌疼痛难忍,正当他打算捏爆这个小屁孩的头颅时,他突然感到耳垂凉凉的。
一个男人出现在他的身后,弯着腰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捏着他后腰的命门,头就搁在他的肩膀上,脸上带着个铁木的miàn jù。
样子很好笑,像个店小二,不过是黑店的店小二。
“好的少主。”言罢,一把黑色的bǐ shǒu从壮汉的后腰穿过。
过程很艺术,像个严谨的木匠师父在往红漆的大门上钉铜钉。一丝不苟而且没有一滴血溅到青年身上。
“少主受伤了吗?”木鼬扶起青年。
“没事,就是摔得有点疼。”青年起身赶紧解开衣服看了下怀里,然后松了一口气。“要不是带着这个破东西,我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被一群化神境的野人追杀。”
“那些人解决掉了吗。”青年又问。
“费了些时间,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毒药。我的一只手还有些麻不过对付他们也足够了。”
“没事就好,我们回千机城。”
木鼬扶起青年然而抬头看了空中一眼后带着青年没了踪影。
“那个叫木鼬的是什么人啊。”灭蒙问道。
“千机城的shā shǒu,应该是灵台境,他看到我们了。”周石门答到。
“这么厉害?灵台境的人出来当保镖。”
“那是人千机城的事,我们赶紧走吧。”
“哦。”
“所以现在乔兄是化神境,小宁也是化神境。暮师姐应该是灵台。那我师父是什么境界?”白木蹲在石头上问道。
“周前辈他……应该是已经入六界了吧。”邱宁想了想答到。
“那我呢,我呢?”小兔子看没人理她自己接上话茬问白木。
“不清楚啊,师傅不是说什么内丹还是化丹什么的吗,你等师父回来自己问。”
把小兔子推到一边让他自己玩去,“所以你俩还是没说为啥邱宁几天之内连续破境啊。”
“化身,化神,守心这三个境界其实都只不过是心障,破迷雾正己身,化心神,神游天地间不失本心。克己守心乃为修真者之本意。”乔春生说道。“至于后面的归墟,灵台,入六界则看到是个人天赋造化。”
“然后嘞。”
“邱师妹与白兄一战,被白兄的蠢剑破了心障,破境自然水到渠成。”
“蠢……算了蠢就蠢吧,反正我也不会用剑。”白木摇了摇头。
“然而这种蠢剑不只是你一个人会。”邱宁一指乔春生,“他比你还蠢。不对,他那个是笨剑。”
“笨剑?”
“北境寒宫的剑法,尘心诀。然而和修炼这种剑法的人交过手后,都管这种剑法叫笨剑。”邱宁拔剑,“不信你看。”
邱宁一剑指向乔春生胸口,乔春生向后一略剑鞘横在胸前。手腕一抖拔剑而出,与邱宁战在一起。
“这……真的是笨啊。”
没错确实是笨剑,乔春生的剑没有任何花梢的招式,真元就紧紧的裹在剑刃之上。邱宁进他退,邱宁退他进。就像一个认真的笨小孩,先生让他背三字经他就背三字经,让他抄书他就抄书。乔春生也是认真的挡住邱宁的每一剑,认真的斩向邱宁的每一处要害。
白木的蠢剑,乔春生的笨剑都像一柄钝斧一点点修正着邱宁这棵桃木,然而这个过程的主动权更多的在于邱宁,她选择保留她仍有的,丢弃她觉得无用的。
这个过程中她没有被贴上任何人的印记,她仍然是她,无可替代。
邱宁和乔春生离开石门,去山下的演武场继续对练。
小兔子又窜了出来,一脸媒婆样抖着她两个长耳朵,“我看他俩肯定有暧昧。”
“为啥?”白木把她从桌子上抱下来,收好茶具问。
“野生动物的直觉,我闻到了繁衍后代的气息。”
“……去去一边玩去。”白木一翻白眼就要把她丢出去。
“你要相信我的直觉,按道理兔子在我这个年纪我已经当妈了。”
白木一头黑线,“这都谁教你的。”
“看书啊。”
“……以后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
“我能怎么办啊,钟山除了我一个妖怪我就算修炼也没人问。而且师父说我是玲珑体,现在只要吃丹药就可以了。我现在打嗝都是仙丹味。”
“……”
和小兔子斗了半天嘴,小兔子现在已经乖乖的回屋里睡觉为明天翻山越岭上树抓鸟保存体力。
可白木睡不着,他盘腿坐在石头上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突然觉得有些寂寞。
白木长的不是特别好看,普通的眉眼,普通的身材。他对别人同时别人对他更多的是一种自然的好感。白木根据感觉选择人,他觉得周石门是个好人就拜他为师。他觉得小兔子应该是她的mèi mèi,他们的关系顺理成章。他觉得暮秋是个好师姐,乔春生和邱宁可以是好朋友,那他就以心交心。
可现在白木的心空了起来,他不满足于这种状态,他想要更多。
不,更准确的是奢求,他想要有一个,有一个……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总之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已经充满了他的心。
白木闭目,真元按齐天的功法在他体内流转,冲刷着体内的静络。月光也被他吸引。
此时此刻,白木周围已经自成了一个小天地。这个小天地间的一切都按照齐天的道理运转。每一缕风的吹向,每一声虫鸣的大小,每一寸微弱的月关,都随心而动,齐天而行。
白木睁开眼睛看了眼身后靠在崖壁上的石门,从旁边的树上折了断树枝。
心有点乱,下山散散心,过两天就回来,勿念。
起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