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高瞻远瞩,在下佩服!”分舵主欣喜地奉承道。</p>
“得了端木朱,别以为本世子不知你那点心思。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交给你办,你可别给我干砸了!”瑶擎说完,附在分舵主耳边,小声嘱咐着,分舵主眼睛一亮,会心笑了笑,接受了任务。</p>
“行了,鸣蛇也拜过,这些死人稍后供养它,戌时一过,我等也该离开了。”瑶擎交代完毕后,准备离去。谁料眼侧一晃,他才看见石壁下横着一把剑,反着石壁的烛光正好晃到他的眼睛。瑶擎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剑,仔细端详,突然发出一声冷笑。</p>
“看来,有人不太听话。”他将剑丢给分舵主,转身看着地上的“尸首”,“似乎又漏网之鱼呢!”</p>
“难道被发现了?”姬桓小声嘀咕,他俩趴在石桥上,不敢转身。</p>
“世子……这……”</p>
“咱们的鸣蛇吃了五载的腐肉,应该让它尝尝新鲜了!”瑶擎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已亥时,晚膳时间到喽!”</p>
瑶擎从怀中掏出一个磁石做的石墨,对准石壁下的青铜栅栏,轻轻转动石墨上的指针,栅栏门一点一点升了起来。随后,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长啸响彻山洞,石壁上的蜡烛都被震灭数根。早先被打晕的卓依和布詹也被惊醒,仓皇逃出山洞。他俩身上只剩襟裤,连滚带爬,好不滑稽。</p>
“你……你们!”分舵主见他俩大惊失色,而瑶擎心中有数,嘴角上扬,未作言语。</p>
“早知道一掌劈死他们……”姬桓悔恨当初,眼下得赶紧想对策。</p>
卓依和布詹还没从惊恐中回神,就又被从栅栏里出来的怪物吓晕了。</p>
这看上去是条巨大的蛇,通体铜黄,有三个头,背上长着两对翅膀,三首同时鸣叫如钟磬般响亮。</p>
《山海经中次二经》说:“鲜山多金玉,无草木,鲜水出焉,而北流注于伊水。其中多鸣蛇,其状如蛇而四翼,其音如磬,见则其邑大旱”。</p>
“鸣蛇眼盲,全凭气息,你我磁石在手,自可扰乱其行径。但身前这些‘尸首’,生气尚未消散,足够鸣蛇饱餐一顿!”瑶擎靠在通道的石壁上,分舵主紧紧拉着他的袖子,二人似有好戏一般,盯着倒在地上的人。</p>
“可有……”</p>
“屏住呼吸……”姜思瑶打断姬桓说道。但为时已晚,鸣蛇已经感应到气息,循着味道朝姜思瑶和姬桓驶来。</p>
瑶擎举着权杖,隐去法阵的走位,保护鸣蛇不被法阵所伤。鸣蛇没有挥动翅膀,它游走于地面,所经之处,逐一吞下尸体,遇到河道时才会飞身。</p>
感受到蛇体散发的阵阵寒意,姜思瑶和姬桓不能坐以待毙,心想横竖都是死,不如大战来的痛快。就在鸣蛇的血盆大口伸向他们的瞬间,二人迅速跳起,分别落在石桥的两侧栏杆上。</p>
鸣蛇微愣,也不追击,进而转向其他尸首,似有将二人留到最后之意。</p>
“终于现形了!”瑶擎拍手叫好,姜思瑶和姬桓并未理会,他们心思全在鸣蛇身上。</p>
“这是何物!”看到鸣蛇真身,二人着实吓了一跳。</p>
“这和图腾所绘不同,它居然会飞!”</p>
“本世子仁厚,就让你们死个明白!”瑶擎说道,“这鸣蛇原是南疆鲜山苗巫圣地,守护灵蛇双杖的妖兽,本世子岁初夺取权杖时,机缘巧合,将它捉了回来,供为我教圣灵,圈养于此。鸣蛇教图腾都是前人想象画之,未有人真正见过,如今得见圣颜,本世子也在王城出尽风头。鸣蛇恐水,间歇湖枯竭之时将其放出,供以生灵养之,次月涨水再圈回。”</p>
“鸣蛇又名‘灾蛇’,传说南疆鲜山寸草不生,定于它有关。如今世子将此等妖兽引入,不怕祸及周遭吗?”姜思瑶愤愤道。</p>
瑶擎听到她这么说,深觉好笑。“我西王母国地处西域,周围早已沙漠横行,还有何惧!尔等死到临头还关心其他,不妨想想鸣蛇肚中的滋味吧!”</p>
正说着,鸣蛇突然反扑回来,想来尸首已被吃光,姜思瑶和姬桓侧身闪避,却还是被鸣蛇的翅膀震倒在地。</p>
姬桓手中只有一把弯刀,落地之时也碎成两截。姜思瑶见此立刻抽出鞭子,扶起姬桓,勉强抵挡。</p>
她强推真气使出“斩冰诀”,然效果甚微,击打至鸣蛇身上不痛不痒。</p>
“强弩之末……”瑶擎摇摇头,兴许是二人伤势未愈,让瑶擎觉得很不中用。他本以为是两位高手,没曾想这般不堪一击。“可惜了那根鞭子,一看就是神器!待尔等被鸣蛇吞下后,本世子定会好好照顾它!”</p>
面对鸣蛇三首的进攻,他二人只得四处逃窜,竟无应对之法,身上玄衣尽是鸣蛇翅膀震出的划痕,血迹清晰可见。</p>
“这样下去,我等必死无疑!”姬桓有些力尽,他滚到石桥下的河道的法阵中,喘着粗气。</p>
姜思瑶也好不到哪去,与鸣蛇周旋半天,早已疲惫不堪,一脚重重踏入河道,溅起些许水花。</p>
权杖一直亮着,法阵自然没启动,姜思瑶对着仅剩的几缕水流,突然眼前一亮。</p>
她紧握鞭子,用力抽向河道,然后费力一捞,沾满水的鞭子狠狠抽在扑过来的鸣蛇身上。</p>
鸣蛇惨叫一声,快速飞升,撞在洞顶,有些懵。沾上水的蛇皮裂开一道口子,鲜血不断涌出。鸣蛇晃晃脑袋,疼痛让它恼羞成怒,快速朝姜思瑶飞扑过来。姜思瑶快速浸水,分理一挥,这一鞭打中了鸣蛇中间的头,一道鞭痕赫然立目。</p>
鸣蛇癫狂了,伸出另外两个头同时夹击她,姜思瑶已筋疲力尽,姬桓不甘示弱,猛地摆腿,水花四溅,些许落于鸣蛇身上。鸣蛇不堪疼痛,惨叫几声,跌落在石壁上,滑落地面。它只对着他二人不停叫唤,却再也不敢上前。</p>
眼见鸣蛇失败,瑶擎转动石墨指针,鸣蛇大叫两声仓皇逃进栅栏里,鸣叫渐行渐远,只留下阵阵回音。</p>
“有意思!竟能伤我教圣灵!不过可惜,尔等已精疲力竭,是否还能逃过这‘井星天狼阵’呢!”</p>
瑶擎没想到他们会利用鸣蛇的弱点,顿时对他们刮目相看。即使这样,他们还是要死,只不过换一种死法罢了。于是收起权杖,点亮法阵。</p>
“这瀑布定能通到城内,趁着水还未枯竭,木公子快走!”姜思瑶瘫倒在河道,推搡着姬桓说道。</p>
“你不与我一起?”姬桓听她的意思是不想离开。</p>
“我没有力气了,跳下去也是拖累,你快走!你我二人必须要活一个!”</p>
“笑话!怎可留你一人在此!”姬桓不能丢下她一人,伸手就要拽她。</p>
眼见法阵的烟雾越来越大,姜思瑶猛烈摇头,挥起鞭子,缠上姬桓的腰,强加真气,将他抛进了深渊。</p>
“念卿!不要!”姬桓的声音随着降落越来越小,直到听见“噗通”一声,姜思瑶会心一笑,晕倒在法阵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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