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东出了都城,穿过陵邑,姜思瑶和莲儿身着狐岐山脚下。</p>
“xiǎo jiě,西域不是在西面?xiǎo jiě何来东面?”一路上莲儿并未多言,如今停在狐岐山脚下,她才询问原由。</p>
“莲儿,你且回崇邑等我,我要先回师门一趟。”</p>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即将嫁人,她自然要前往狐岐山玄冰洞,将此事告知无极散人。</p>
“莲儿与xiǎo jiě同去吧!”莲儿很是兴奋,希望同行。</p>
“不可……狐岐山怪石林立,又无草木,你没有功力如何攀登,难不成要我与你耗上数月?那我也不必去西域了。”姜思瑶打趣道,莲儿嘟嘟嘴,不太高兴。姜思瑶笑了笑,说道,“莲儿最识大体,你在崇邑等我,我去去便回!”</p>
“那xiǎo jiě要快去快回……”莲儿失落地点点头,骑马返回了崇邑。</p>
七年前,机缘巧合,姜思瑶在狐岐山脚救下一只受伤的狐狸,她将偷偷狐狸带回丞相府,为它上药疗伤。那只狐狸通体雪白,很是灵性,经姜思瑶悉心照顾,伤口愈合迅速,不日便蹦跳自如,姜思瑶便将其放回了狐岐山。</p>
次年,一位身着玄衣道袍,手持白玉拂尘的道姑出现在丞相府,说姜思瑶与她有缘,又说她在十八岁时有一劫难,可帮她渡劫,便收做徒弟,带回了狐岐山。</p>
玄冰洞地处狐岐山最高峰,因洞内四壁被万年玄冰覆盖,因此得名。此洞面朝青丘,周围山崖陡峭,想要到达实属不易。</p>
“念卿,若想拜师我门,首先要自行攀入玄冰洞,你可愿一试?”无极散人将姜思瑶带到玄冰洞下的断崖,询问道。</p>
“弟子愿意一试!”姜思瑶可能没概念,想都没想便答应了。</p>
“好,你且安心攀爬,为师会在你身后护你周全!”无极散人说着退后几步,姜思瑶点点头,便向崖壁走去。</p>
姜思瑶还没等登上崖壁,就被突出的尖石划破手掌。她竟没有皱眉,随手捡起一把尘土搓于掌心,继续尝试。</p>
这女娃娃毫无千金xiǎo jiě娇惯之气,很难想象……无极散人看在眼里,不禁点头赞许。</p>
姜思瑶足足用了三个月方攀上玄冰洞,期间无数次从崖壁摔落,幸得无极散人内力深厚,在后背拖住她,才没摔死。不知无极散人是否有意为之,托举时将些许内力传入姜思瑶体内,使得姜思瑶攀爬技能渐渐熟练,终于抵达玄冰洞。经过三个月的磨练,她的手掌,膝盖,脚底尽数磨出硬茧,一张清秀伶俐的面容也变得脏兮兮犹如乞丐。</p>
那只小狐狸早已在洞内等候,得见救命恩人,早已兴奋不已,抱着姜思瑶的大腿,雀跃欢叫。</p>
有了内力,姜思瑶不觉得寒冷,一路走来被四壁闪着荧光的玄冰吸引,玩心大起,竟和小狐狸溜了起来。</p>
无极散人会心一笑,果然还是个孩子,将她引到一处冰室,告知这里便是她起居场所。这冰室及其小,仅能容纳两人,室内只放了一张白玉寒冰床,因不能点灯,采光全靠四周荧光,略显昏暗。</p>
传说无极散人师从通天教主,后因故脱离截教,自立门户。截教道法自然,多玄门,可窥探天机,知晓过去往生,且不吝弟子出身,只讲缘分,因而收姜思瑶之前,无极散人只有一只灵狐陪伴。</p>
姜思瑶于洞中一过便是三年,期间无极散人会往返尘世,将亲朋挂念的书信带回,其中自然少不了她日思夜想的怀音哥哥,以至于无极散人将先太后懿旨告知时,姜思瑶闷闷不乐许久。</p>
随后,姜思瑶同师父云游,一路游山玩水,增广见闻。当她二人来到北狄时,机缘巧合下得到后羿射杀的九婴尾骨。无极散人将尾骨制成九婴青麟神鞭,赠给姜思瑶,传授一套“斩冰诀”给她,并告知此鞭水火不容,刀枪不入,是防身神器。又因受到后羿神弓洗礼,此鞭还可吸收戾气,留给姜思瑶再好不过。</p>
姜思瑶不明所以,无极散人只道“天机不可泄露”。</p>
回想过去种种,立在山下的姜思瑶浅浅一笑,安顿好马匹,她便上山回到了玄冰洞。</p>
已经长大的灵狐正卧在洞口打哈气,眼见姜思瑶回来,立刻蹦跳着扑了上去,在她颈间来回磨蹭。</p>
“灵儿又在玩闹!”姜思瑶唤着灵狐的名字,抓挠着它的皮毛,“几月未见,又胖了呢!”</p>
灵狐自然能听懂,发出“呜呜”声表示抗议。</p>
“对了,师父呢?念卿有事禀报!”未见无极散人,姜思瑶朝洞内张望着。</p>
灵狐会意,跑进洞内,叼着一封信,交于姜思瑶,这是无极散人留给她的。</p>
“念卿爱徒,见此信,为师已不在洞中。上元夜子时窥得天象,见异动,深感不安,先行一步,寻找真相。徒若归来,不必挂念,为师解惑后自回,你自便即可。”</p>
姜思瑶想起上元节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时隔几月,她倒忘了,难道师父所言与她有关吗?既然无极散人不在玄冰洞,她自是不能耽搁,取来笔墨留书一封,写到:</p>
“师父亲启,徒儿腊月将入宫为妃,深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道理,特来禀明。然师父未在洞中,徒儿不日前往西域巫咸国,待徒儿归来再向师父请安。遥拜师父,望您老人家安好!”写完之后,姜思瑶叮嘱灵狐一定要交到师父手中。</p>
见她要走,灵狐自己在这里本是无趣,于是耍赖要求姜思瑶留下。</p>
“灵儿乖,念卿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待从西域归来,如有时间,念卿自会来陪你……”</p>
有些不舍,姜思瑶还是要离去。灵狐听闻她要去西域,扒着她的大腿,似乎不想她离开,满脸愁容。姜思瑶不明所以,劝解半天,灵狐呜呜低鸣,姜思瑶还是挣脱离去。身后灵狐呜咽不止,恰似若不是要等无极散人归来,它定会跟随而去。整座狐岐山只闻灵狐悲鸣声,姜思瑶略感疑惑,又未多想,此去洗浴路途遥远,她片刻也不得耽搁。于是回到崇邑,立刻接上莲儿,一路西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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