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购买文章50%能实时看更新, 未到者1天后可看 对方无赖地躺在地上,更加无赖地说:“死就死了,死了这龟儿子蒋仲斌还不赔我吗?他倒是在过好日子, 我们家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每天都有黑/社会来堵着, 说要剁我的手指头。”
司机求道:“你快起来吧,你有什么事,你找蒋先生说就是了, 现在堵在车前面,你不冷吗?”
对方并不领情:“车里坐的是谁, 给我五万块救急就行,真的是救急, 不然那些黑/社会真要剁我手指头了,我儿子还在他们手里呢。”
她这话说得凄惨, 语气却很蛮横, 躺在地上又想昂着脑袋去看车里的情况。
不过这款车保密性很好, 是单向玻璃,从车外面无法看清楚车里的情况。
司机道:“你还是起来快走吧,车里是乔家的少爷。你在这里闹, 到时候闹得乔家不高兴, 你也会害得蒋先生日子难过。”
对方一听, 反而来了劲儿了, 一股脑爬起来, 就往车边冲去,乔家有钱得很,只是随便从手里流点出来,就够她还了所有赌债了。
司机一看她这副样子,心知刚才又说错了话,对这个女人,反而不该和颜悦色。他冲过去要拉她,但她已经到了车后排的车门边,一伸手就把车门打开了——正是乔兮这边的车门。
乔兮是个对外界不相干的事缺乏兴趣的人,既然司机下车去处理事情了,他就全没心思去关注。他拿了纸巾先擦了自己的嘴,又给幺幺擦衣服——刚才他咳嗽,水都喷在幺幺衣服上了——幺幺小小年纪,教养非常好,除了话唠没别的毛病,对被哥哥喷了满身水毫不在意,之前还一心关心哥哥呢。
被哥哥擦着衣服,幺幺还嘴甜地说:“哥哥你别累着了,我回家换身衣服就行了。”
乔兮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没事。”
心里则想,幺幺还这么小就嘴甜成这副样子,长大了还得了,那不得成国民老公了。要是自己不要孩子,以后财产也都是留给他的,这比老妈留给他的可能还多些,他倒也有去怜香惜玉的资本了。
乔兮没注意外面,蒋行知却是一直在关注外面的情况的,看到一个疯女人突然冲到乔兮这边的车门边,她吓了一跳,但这时候车门已经被拉开了。
车门打开,冷风瞬间灌进车里,乔兮转过脸去看,就和一个蓬头垢面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气味的女人对上了脸。
乔兮吃惊道:“你是谁!有什么事?”
对方要伸手拉乔兮的胳膊,乔兮最怕脏了,当即一避,但没有避开,依然被对方拉住了,乔兮当场就要疯。对方大声求助道:“乔少爷,求你发发善心,救我一命啊,救我啊!”
乔兮被她这话说得蒙了,心想又没谁要你的命。
他冷着脸道:“先把你的手拿开,有话好好说话。”
对方却不放手,这时候司机过来了,对着乔兮解释:“乔少爷,你别管她。”
对方马上对司机露出了爪牙:“你这人真是心肠歹毒,乔少爷愿意发善心,你在这里捣什么乱,你刚才就是想撞死我对不对?”
司机满脸难色。
幺幺和蒋行知都认出了来人,幺幺将脸埋在乔兮的怀里,小声说:“是姨姨!”
乔兮听到了,又仔细打量了那抓住他的脏兮兮的女人,要是这个女人洗干净点,五官倒是不错。既然幺幺叫她姨姨,想来是蒋家的什么亲戚。像乔家这种人家,各种亲戚总是特别多的,虽然乔兮一向不管家族事务,但平常也有很多人求到他跟前想让他帮各种忙,乔兮很多时候不会去管,但有时候觉得需要管的时候也会给人帮帮忙。
他尽量和气地说:“到底是什么事,你说给我听听。”
对方还没开始讲,蒋行知已经拉了拉乔兮另一边胳膊,冷着脸对那女人道:“小姨,你还找来做什么,我爸爸给你们家里帮的忙还不够吗,这时候还凑上来。”
那女人也看到了蒋行知,当即就道:“知知,既然你在,那我们就把话好好说。当初你爸爸卖了房子去美国留学的时候,你妈可是住我家里,是我家里供养你爸爸在美国留学,之后你出生了,也是我照顾的你呢,我是你的小姨,你怎么能像你爸那样傍上富婆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蒋行知被她气得脸都要青了,当即就张牙舞爪:“小姨,你在胡说什么,我妈住你家的时候,难道没有给房租?我爸在国外留学的时候,难道他自己没有打工挣钱?你又给帮衬了哪点?即使真的有帮衬,我爸之前帮你还了近两百万的赌债,把我们家的房子都卖了才还上,说了全都了清了,你当时也答应得好好的,这几年看我们家里稍稍好点了,就又纠缠上来是什么意思。”
对方也和蒋行知吵了起来:“没有教养的小孩儿,你看看你,有了个有钱的后妈,就和你爸一个样子,巴不得和穷亲戚划清界限。你也不照照镜子,就算是到了有钱人家,你上不得台面还是上不得台面。像是乔少爷这样的人,他们是绝不会像你和你爸那样不讲情面的。富人都讲究家和万事兴,多行善事,恭喜发财。”
她又朝着乔兮笑:“是吧,乔少爷,像是你们这种人家,就是手指缝里稍稍流出一点钱,也够我们家里解了这一时危难了。乔少爷,求求你发发善心……”
乔兮活到如今听过很多闹剧,像蒋行知小姨这种人,世上还不少呢。
他在心里冷笑,心想我的钱即使多,但也不是谁都会接济的啊!
他父亲还在时,就专门设立过一个家族基金,用以负担乔家族中和姻亲家庭孩子的教育,也用于为这些人保障重大疾病的医疗费用,但是,要是谁家有人沾了黄赌毒,那就只会给孩子tí gòng教育基金,却不再保证这个家庭的医疗费用了。
而蒋行知的小姨,第一,和乔家其实不算亲戚,第二,赌博,那他作为乔家人,是绝不可能给予她任何救济的。
乔兮记得蒋教授的前妻姓黄,这位很不要脸的女士应该也姓黄了,他就对这位黄女士说:“黄女士,你先把我放开,我下车同你说。”
黄女士以为他愿意帮助自己,当即就放开了他的手。
乔兮看幺幺有点被吓到了,就把他放在了车座椅上,安抚他:“幺幺,乖乖坐着。”
幺幺好奇的眼神看了看站在车门口不走的黄女士,乖乖点了头。
乔兮要下车时,蒋行知拉住了他:“哥,真的不用管她,她只会得寸进尺。”
乔兮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让她不要管。
蒋行知只好放开了手,看乔兮下车后,她想了想,也赶紧开了自己那边的车门,一边跳下车一边吩咐在车里的幺幺:“乖乖坐着。”
乔兮穿着白毛衣,因车里暖和,他就没穿外套。黄女士在他毛衣袖子上抓出了一个明显的脏手印,乔兮看了那手印一眼,心里越发厌烦。
见他下车来,黄女士又要来拉他,乔兮当即冷着声音道:“不要再来碰到我。”
对方愣了愣,一时刹住了腿。
司机在旁边劝乔兮:“乔少爷,真的不用管她,她都找来好多回了,每次都是要钱。蒋先生不愿意给她了,她就想出在路上堵车这一招,她刚才肯定看到是我们的车过来了专门上来的。”
黄女士指着司机骂起来:“你不过是个开车的,倒以为自己是贵人了啊,在背后编排人算什么本事。”
她又转过脸来对着乔兮哀求:“乔少爷,我们家是真的活不下去了,不然我的命不是命吗,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再没有钱,就真宁愿被车撞死了。”
乔兮冷眼看着她,并不回话,蒋行知过来站在他旁边,一边瞪她小姨一边道:“那你去死算了。”
这把黄女士气得要过来抓她,她赶紧躲到了乔兮身后,黄女士就差点扑到了乔兮身上,乔兮一边挡她一边说道:“你赶紧走吧,以后不要再找到这里来了。蒋教授可能会念着一些亲戚情分,不会拿你怎么样。但你和我乔家或者罗家都没什么关系,你怎么好意思找到我跟前来!我对你可不会留什么情。要是你扑上来,真把你撞死了,我也就按照规定赔钱就是了,多不过几十万,你自己可花不上了。”
对方一听就怔住了,大约没想到乔兮这么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人会说这样无情的话,毕竟乔兮一头长发,衣着优雅,该是很有同情心才对。
黄女士在一怔之后,就哭了起来,又骂道:“那来撞死我好了,来啊,来啊,我不怕死,我不怕死……快来人啊,来人看啊,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嘴脸,说要撞死我……”
虽然从这里路过的人很少,但并不是没有人路过,刚才几人围着车说话声音较小,便也没多少人关注这里,这时候黄女士大闹大骂起来,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一下子就有好几个人驻足看过来,甚至还有人拿出shǒu jī拍照呢。
乔兮当即黑了脸,司机则挡住拿shǒu jī拍照的人:“不要拍。是这个人要碰瓷而已。”
黄女士一听就叫起来:“我有碰瓷吗,我根本不是碰瓷。我是他们家的亲戚,他们狗眼看人低,要撞死我啊……大家来看啊,这是君闻集团乔家的儿子,他刚才说要撞死我……”
虽然君闻集团一向低调,很少见诸报端,但本地人还是很清楚这个庞然大物的能量的。当即就有更多本在观望的人过来凑热闹了。
司机劝乔兮:“乔少爷,你们先上车吧,你是文化人,和这个疯婆子根本讲不通道理的,她只是想讹钱。”
黄女士一听就更加激动了,越发大骂起来,甚至说起蒋教授和罗女士的**来。
说蒋教授最开始多么落魄,为了去美国留学卖房抛弃妻子,她作为小姨子忍辱负重照顾身体不好的姐姐又供蒋教授在美国读书,蒋教授回国后她还帮忙带外甥女,没想到她姐姐刚死没多久,蒋教授就勾搭上了罗女士。那时候,乔君闻还没死,罗女士不是寡妇,她骂蒋教授有辱斯文给罗女士当面首,又因为她知道这些事,就完全不顾以前供他读书的情面要和她家划清界限……
话说得别提多难听了,也难怪蒋教授宁愿卖房子给她钱堵她嘴,但这种人,**是无底洞,根本不可能堵上。
不管当初蒋教授和罗女士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乔兮觉得自己作为儿子,保护母亲的名誉是应尽之责,当即就让司机去堵她的嘴,他则拿shǒu jī打diàn huà叫人来处理这个疯女人。
但黄女士发起疯来司机根本控制不住,而且周围还有很多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大家都帮着黄女士挡住司机。
蒋行知因为黄女士说得太难听了,甚至难过得哭了起来,幺幺趴在车窗边,他还小,对很多事都不懂,但是看黄女士那么疯,也有些害怕。
好几辆经过的车都因为这路口的事情而停了下来,这条路也被堵上了,后面的车开过来,喇叭声此起彼伏。
乔兮心浮气躁,他是真一分钱也不愿意给这个黄女士,但黄女士很显然是不要到钱就要闹得蒋教授和他妈的事人尽皆知了。
停在后面的一辆宾利车里,范杰问司机:“前面怎么回事,这里怎么堵车了?”
司机回答:“好像是在吵架,我下车去看看情况。”
范杰让他看情况去了,又问坐在他旁边的耿乔:“你时间来得及吗?”
耿乔看了看表:“只是饭局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晚了就晚了吧。”
范杰笑:“你这个性格,到时候在人前还这样说,又要得罪人了。”
耿乔说:“你是自己人啊。”
司机很快回来了:“是有人在吵架,看热闹的人太多,把路堵住了。”
范杰皱眉说:“什么热闹,让他们让开不行?”
司机笑了笑,说:“是乔家的热闹。”
在这座城里,也许一般人不会把乔家同特定的人家联系起来,但范杰作为有背景的企业家,却不会。
这座城里的乔家,只会是那个乔家。而乔家治家严格,一向是不会有什么热闹可看的,即使真有热闹,也不会传出来,在大街上闹。
他不由也感兴趣了,问:“乔家什么事?”
司机便说:“乔家二房,君闻集团以前的董事长乔君闻,他的老婆不是文思集团的罗董事长吗,罗董在乔董刚过世不久就再婚了,不到五个月就生了一个老来子,现在就是罗董现任丈夫之前的小姨子在闹,说罗董在乔董在世时就和她现在的丈夫有一腿,养面首。”
范杰一听,就笑了:“这不是大家早就知道的事嘛。”
司机说:“但这么在大街上闹就太不好了,我看到乔董和罗董的儿子在。对方估计是专门找上他来闹的。现在这么多人看着,那乔少爷处事还是太嫩了,对方犯泼,他就拿对方没办法。”
娱乐圈的各种八卦比乔家这种八卦可要劲爆多了,耿乔本没在意这桩事,听到乔少爷,他才问:“是乔兮?”
司机道:“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范杰看耿乔起了兴趣,就对司机吩咐:“这种事不凑热闹为好,你掉车头从旁边街上走吧。”
耿乔这时候却说:“我想去看看情况。”
乔兮实在太困,硬撑着才没有睡着,行李在车上放好之后,他才慢吞吞坐进后座里,生怕手碰到车门,以至于把手弄脏了。坐进车里后,他又从包里拿了一包湿纸巾出来,把手从手心到手背都擦了两遍,这才把纸巾叠好放进车座旁边放着的垃圾盒子里。
温知言见状,知道他是即使要死了也不会忘记洁癖的人,她要去坐乔兮身边的位置,这时候,周到的耿乔已经打开了副驾的门,对温知言说:“温xiǎo jiě,女士坐这里吧。”
温知言来不及多想,已经被耿乔魅力四射的眼神所迷惑,坐进了副驾驶位,耿乔为她关好了车门,然后坐到了后面的位置——耿乔旁边的位置。
司机也关好了车后备箱门,坐回了驾驶位,准备开车。
虽然耿乔长得非常好,但乔兮对他并没有兴趣,他现在只想睡觉,将头靠在椅背上,一只胳膊撑在车窗上撑住脸,他就闭上了眼。整个过程中,他完全没和耿乔说任何一句话。
温知言知道乔兮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性格傲慢,不愿意搭理的人,即使是天皇老子,他可能也不愿意和对方说一句话。不过他这般完全不把耿乔放在眼里,连一句最简单的寒暄也没有。不说一出道就因为高颜值和青春气而光芒万丈受到无数追捧的耿乔,就是温知言,心里都觉得有些别扭。
不过当红偶像耿乔似乎并没有因为被冷落而介怀,他坐好之后,便就着车里昏暗的光线打量了乔兮两眼。乔兮一头黑色的长发,从肩膀上顺滑地披散下来,长眉入鬓,薄薄的眼睑覆盖下来,浓密的长眼睫留下扇形的阴影,皮肤很白,挺鼻丰唇,车里的光线为他精致的轮廓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让他这副睡颜如油画一般充满yòu huò的质感。不知道他是不是抹了浅色的唇膏,唇色浅淡粉嫩,唇珠因为他微张着嘴而显得非常突出诱人。
因为乔兮睡了,温知言不便大声说话,只转过头来同耿乔小声道:“乔总睡了吗?”
耿乔修长白皙而有力的手放在膝盖上,他太高了,腿又很长,即使乔兮这辆车的后座位置很宽,他坐在那里,依然有些局促。
“应该睡了吧。”他轻声回答,又侧头仔细看了乔兮两眼。车开出了停车场,外面路灯晃眼的光线从乔兮的脸上闪过,乔兮毫无反应,很显然是一下子就睡熟了。
温知言道:“乔总生活习惯很好,总是睡很早,这时候这么晚了,肯定会熬不住。他是不是没系安全带?”
“没有系。”耿乔简短地回答。
“他经常不系安全带,上次差点出车祸,他还是不系。麻烦你帮他把安全带系上。”温知言拜托道。
“好。”耿乔一点也没有大明星的架子,真倾身过去,伸手将安全带拉了出来,他高大的身体几乎覆在乔兮的身上,眼睛盯在他的脸上,两人最接近的那瞬间,他几乎感受到了乔兮的鼻息,但他马上让开了,这时候,乔兮若有所觉,微微睁开了眼,黑眼珠懵懂地瞄了耿乔一眼,耿乔赶紧为他把安全带系上了。
乔兮发现了他的动作,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又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位置,继续睡了。
他身上用了橙花香味的香水,香味若有似乎地在耿乔的鼻端飘过。耿乔又看了他几眼,发现温知言在注意他,他才把目光转开,和温知言说道:“我以为乔哥是夜生活比较丰富的人,没想到他这么早就睡了。”
温知言道:“他是养生派,还给我传授了不少养生法呢。”
温知言想到乔兮那些老年人的生活方式,笑了起来,问耿乔:“做明星的话就比较辛苦吧,经常生活不规律,赶夜场拍戏之类,是不是?”
耿乔将背靠在座椅背上,又将腿朝乔兮那边挪了挪,坐着才稍稍舒服点,他有一百九十公分,实在太高了,有时候和女明星对戏都不方便。
随着车拐弯,长腿碰到了乔兮的腿,他看了睡得沉沉的乔兮一眼,才漫不经心地回答温知言:“嗯,是的,所以有时间睡觉的时候,一般就会抓紧时间睡觉。而且平时要注意健身,不然体力就很容易跟不上。”
“是啊,真的太辛苦了。”
耿乔对司机说了自己住处的位置,在乔兮所住小区的后面,最好是先送乔兮回去,再送他回去,不然就要开车绕一圈。
耿乔说:“没关系,先送乔哥回家,再麻烦大哥你送我。”
乔兮一个人住着一座小别墅,车开到别墅门口,乔兮也没有醒,温知言只好让耿乔帮忙叫他,耿乔伸手要拍一拍乔兮,还没有拍到,温知言马上惊道:“不要碰他,他洁癖得很,也许会生气。”
她也不让耿乔帮忙了,当即赶紧下了车,开了乔兮这边的车门,叫他:“乔总,到家了。”
乔兮这才醒了,睁开眼,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看到耿乔还坐在他旁边看他,他些许吃惊,问:“怎么没有送他回去吗?”
耿乔闹不明白乔兮怎么就不直面自己和自己说句话呢,他当即对着乔兮又自我介绍了一遍,“乔哥,我叫耿乔,你叫我小耿也可以。”
乔兮这才对着他点了一下头,温知言解释道:“耿少的住处在后面,我们先把你送回家了,再送他回去,然后还要麻烦杜司送我。”
乔兮这才闹明白了,下了车,在司机下了车帮乔兮拿行李时,耿乔也下车了,帮着乔兮拿了最大的那个xiāng zǐ。
乔兮只提了自己的包去开了房门,虽然房子每天都有阿姨过来打扫,但出差一个星期没有住,房子依然给人冷清的感觉。
总算把乔兮的三个xiāng zǐ都放进了客厅,温知言问:“乔总,要不要我留下来帮你收拾一下。”
乔兮抬了抬手:“不用了,你们走吧,我洗个澡就睡觉了。”
看到耿乔站在客厅门口,身材挺拔修长,门厅的柔光润着他的脸,倒好似一尊完美的雕像,乔兮想和他打个招呼,但对方刚向自己报备了姓名,他方才太困根本没记住,只好对他稍稍点了下头:“谢谢你帮拿行李。”
“不客气。”耿乔对他迷人一笑,和温知言出去了。
没有了乔兮在车上睡觉,温知言哪有放过耿乔的道理,马上和他坐在了一起,到耿乔家门口前,她已经和他交换了微xìn hào,又说一定会一直支持耿乔等等。
虽然已经晚了,但乔兮依然好好洗了澡和头,洗完后,一边打瞌睡,一边吹头发。
这栋别墅,对乔兮来说是小别墅,但好歹有上下两层,统共十间房,这样的房子,乔兮一个人住着,他一点也不嫌空旷,反而不适应有另外的人和他一起住。有人和他住在一起,他就会处在紧张焦虑状态,总觉得对方会将头发掉在不知哪里,或者在什么地方留下痕迹,哪里弄脏了没有及时擦,用了洗手间没有将水擦干净……他知道自己的洁癖已经无可救药,但他实在无力改变,也就只好这样了。
将头发吹得半干之后,他又抹上护发精华,又把足有别人家客厅大的浴室收拾好了,他才出了浴室,爬上床去。
虽然之前已经困得不行,此时躺在床上,拉上被子,他一时又无法进入深度睡眠,他感觉自己是着了陆东霖的魔,被他下了降头似的,不然,为什么他到如今都无法对陆东霖死心。
他已然认定自己对陆东霖的感情完全是扭曲的是病态的,但是,什么样的感情是正常的,他又难以找到dá àn。
他很喜欢陆东霖,从很小就是,那时候,他才三四岁,很爱哭,陆东霖却愿意带着他玩,抱着他为他擦眼泪和鼻涕,他记事很晚,记得最早的事,不是有关忙碌的父母的事,而是有关陆东霖的。陆东霖用一个盒子装了一只死蝉来给他看,把他吓得哭了起来,陆东霖就被陆妈妈骂了,也和他一样哭起来,但陆东霖边哭,还依然拿着手绢为乔兮擦眼泪,哭着说:“兮兮,你不要哭了啊……”他哭得鼻涕都流到嘴里去了,乔兮看着他那副惨样子,不知怎么就笑了。
真要乔兮和陆东霖在一起,乔兮一定反而不知怎么和他相处,至少没有办法在一起生活,乔兮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他无法想象要和另一个人住在一起,要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要共用卫生间,也许对方会不小心拿他的杯子喝水……
乔兮认定自己的感情观非常奇怪,他确定自己爱着陆东霖,却又无法接受和他一起生活,而只要看到陆东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又非常难以忍受,他无法忍受陆东霖的目光在别的女人身上而不是他身上,也讨厌陆东霖对别的女人特别好,但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这么做,所以没有亲眼看到陆东霖在他跟前和女人秀恩爱,他便没事,要是看到,就总会心情很差。
我真是病得不轻。乔兮将长发拢在一边,厌恶地想自己。
乔家是别人惹不起的豪门,按照门第来算,他家可谓是公卿之家,位置最尊贵的伯父,可算是位列九卿,叔父姑母们,也都各处要职。轮到乔兮这里,他父亲早逝——也不算早,就是前几年才死的,胰腺癌,家里花费了最大的力量想要挽救他的生命,但他还是没能熬过去。
乔兮从小就是乔家扶不起的那一摊烂泥,他父亲过世之后,他就更是任意妄为,连把头发留到腰际,穿衣时常男女莫辨,也没有人管得了他。
他母亲已然再嫁,而且老树开花,又为他生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于是乔兮更是可以自作主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如今他在做自己的生意,日子也还过得不错,只是要达到家里长辈的标准,如他们的意,显然便是困难的。
想到自己近三十的年龄,就只想这么混吃等死,完全没有家里其他人的雄心壮志,他便也不想回家里去听长辈们的教训了。不过已近年关,总还是不可能逃避开。
第二天,他把自己收拾好,就带了给家里长辈的礼物,开车出了门。
乔母罗女士父母因为受文/革波及,母亲早逝,父亲半瘫痪。她家是三姊妹,她为老幺。在恢复高考之后,罗家三姊妹都参加了高考,三人同时考上了,罗女士就这么和乔君闻认识了。
罗女士因家庭原因,为人十分好强。
她的两位姐姐都在可以出国时移民了美国,只剩了罗女士留下来,只是因为乔父不愿意出去。
罗女士和乔父结婚后,便接下了赡养父亲的义务。虽然罗老爷子已经半瘫痪无法走路,但脑子依旧灵活,是个性格温和博闻强记的慈爱的人,他在过世前躺在病床上,都还能看书背诗。
乔兮刚出生时,老爷子还带过乔兮,为他讲故事。
不过在乔兮四岁时,他就仙逝了。
乔兮对他没有太多印象,只是从母亲的一些话语里了解了一些他的过往。不过罗女士不是多话的人,对乔兮讲的东西有限,乔兮所知便也不多。但即使这有限的了解,也时常让乔兮对他怀念。因为他生命里留下印记的亲人太少了,他又是会多愁善感的人,总要找一些人来感念,而外祖父又是那么好的那么恰当的人。
从乔兮出生,他父母就各忙事业,他基本上由不断变换的保姆带大,到他上高中,他就被送出国了,和父母相处的时间实在不多。
以他所见,他父母关系并不太好。
他父母两人都是性格强势的人,而且在他们心里,都是事业第一,家庭和爱情都要靠边站。这样的两个人,最开始会被对方的魅力所吸引在一起,但长久的相处却不行,之后基本上就是漠视对方,各忙各的了。
不过两人都是极度理性的人,所以即使有矛盾也不会吵架,在外人看来,乔家二房家里倒是家庭和睦的。
乔兮几乎没感受过家庭的温暖,也不明白别的幸福的家庭到底是怎么样的。
在他小时候,他家和陆家比邻,但陆家父母关系更是势同水火,不过是因为利益才结合在一起,在乔兮几岁的时候,就听家里的保姆谈论陆父在外养情妇和私生子,所以陆家这个邻居,也实在没给他什么好的引导。
好在乔父乔母虽然各忙事业不在家,但两人都是严格而正派的人,乔兮从小就受最严苛的教育,被管得死死的,所以他倒不至于长成陆东霖那样放浪的花花公子。
乔母在乔父死后三个月内就再婚了,然后在五个月后就再生一子。
乔家人个个聪明,自是明白乔母在乔父重病期间就已出轨而且珠胎暗结。虽然乔母的二婚没有大办,连老来子出生的满月酒也没有办,但这依然让乔家觉得丢了老脸,从此就和罗女士划清了界限,两边关系也变得非常僵。
乔兮这时候年纪不小了,有自己的公司做自己的事业,就因为他妈二婚,他被四姑叫到跟前去,然后像个小学生似的被狠狠批评了一顿。
虽然四姑是批评他没在父母的关系上尽力,但围绕着这个话题,全是在拐弯抹角骂他妈,只差骂出他妈和他继父是奸夫□□活该侵猪笼了。
因为她没有直着骂,乔兮便也不好反驳,只好忍着了。
也正是因为他妈的事,加上他自己也不思进取不争气,他便被排除在了乔家的权力圈子之外。
他父亲创立的集团公司,基本上都不是由他继承,他只是继承了一些股份可分红利而已,而他妈也只是分到了很少的股份,而且这些股份还直接转赠给了乔兮,他妈相当于没有从他爸这里分到任何遗产。他爸留下的其他财产,乔兮也只分到了一部分,不过这一部分也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庞大数额,足够乔兮随意挥霍生活了。
罗女士是强势精明的人,她当然不是不想要乔父留下的遗产,而是没有办法要,或者说是不敢要。
乔家权势极大,作为乔家老二的乔父乔君闻,当初管理的庞大财产和集团,里面应该有很大一部分是乔家整个家族的财富,并不是乔老二一人所有。
乔父死后,他创立的君闻集团就由乔兮的小叔乔君泽出任了董事长,而且对集团旗下的不少公司进行了重组整合,之后在投资方向上也跟着国家政策有所改变。
乔家的产业都未上市,这些事都在水面下进行,外界少有耳闻。
乔兮的车开到了蒋家门口,他下车按了门铃后,大铁门就自动打开了,乔兮上车开了车进了蒋家院落的高墙。
蒋仲斌是一个大学教授,妻子早逝,独自抚养幼女,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罗女士,两人在乔父还在的时候,就应该有了地下恋情。
若是乔父有所察觉或者当时有所动作,要捏死蒋教授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但不知怎么,他并没有这么做。
乔兮对其中原因不太感兴趣,且为尊者讳,没有去打探过。
虽然这独门独院的城中心大别墅标的是蒋家,但这些产业应该都在罗女士名下。
乔兮的车刚在车道旁边的临时停车位停好,就从门里跑出来一人一狗,乔兮一下车,那狗就往他身上扑。
乔兮的洁癖让他没有办法和小动物亲近,他飞快地往旁边躲避,大声叫比狗慢了一步的人:“蒋行知,快把你的狗拉住,再往我身上凑,小心我给你把它炖来吃了。”
跑过来的是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少女,十三四的年纪,已经有近一米七高,现在的孩子发育得太好,几乎无法从她身上看出她处在豆蔻之年。
她赶紧跑过来把那条大金毛的脖子抱住了,把它挡着不让它去亲近乔兮,脸上却是笑,并不介意乔兮对她的爱狗的凶恶:“哥啊,我知道你舍不得,金子这么可爱,你怎么舍得呢,是不是?”
乔兮拿她没办法,故作凶恶:“快把它关到它的狗屋里去,不然我不进这家门了。”
蒋行知哀怨地望着他:“金子这么可爱,它真的不咬人,你和它多处处就知道了。”
乔兮不往前走:“快点,不然我开车回去了。”
蒋行知无奈地把她的爱狗往屋子里赶,金子一脸无辜,还不断回头看乔兮,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爱自己。
等蒋行知把金毛关进了专属于它的房间,乔兮才从车里拿了袋子提进屋去。
这是白天,蒋教授和罗女士都没在家,只有放假的蒋行知在,而小弟蒋行意还在学校。
蒋行知是蒋教授和前妻所生女儿,刚上初中。
蒋行意是蒋教授和罗女士生的儿子,才四岁,还在上幼儿园。
蒋行知虽和乔兮没有血缘关系,但两人关系还不错,她嘴甜,又是漂亮女孩子,很讨乔兮喜欢。
乔兮给她带了不少礼物,有电子产品,还有màn huà书。
这些都是她喜欢的,为对乔兮表达感谢,搂着乔兮的脖子就亲了他的面颊一口。
乔兮强迫症地拿了纸巾擦脸,又皱眉说她:“女生不要随便亲别人。”
蒋行知不以为然:“你又不是别人,你是我哥嘛。”
她这嘴甜得让乔兮无可奈何,心想若是蒋教授也是这么死皮赖脸和舌灿生花,他老妈被蒋教授拿下,那真不算冤了,在他印象里,他老爸可是从不说这类表达感情的话的。
乔兮陪着蒋行知看了一下午màn huà,两人又去幼儿园接了蒋行意回家。
蒋行意小名儿幺幺,他和乔兮长得颇像,都是桃花眼桃花瓣样的嘴唇,这种长相在乔兮身上,加上他留长发,便有一点妖,但在幺幺身上,就是个可爱萌物了。
罗女士和乔兮都是惜字如金的人,幺幺却是个话唠,被哥哥姐姐接到后,他就坐在哥哥怀里扳着手指讲话了。
从班上的其他小朋友讲到每个老师再讲到玩的游戏学的知识,讲了之后还要问乔兮:“哥哥,你在听吗?”
乔兮因他的话唠耳朵疼,心想他的话唠一定是遗传自蒋教授才对,真是头疼。
虽然很不想听他不断说话,但他还要装出高兴的样子:“幺幺真厉害,我在听。”
“那我给你唱歌听吧,老师教我们唱了《小星星》。”幺幺兴奋地说完就开始唱了。
等一曲唱完,车还没开到家,他又对乔兮说:“我学了围棋,哥哥,你会吗?”
乔兮会一点,但不想听他继续了,就摇头:“我不会。”
幺幺便欢喜道:“那我可以教你——棋相连,抢出头,攻防断点是关健;长若爬,跳若行,隔二三间若跑奔……”
他开始背围棋歌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