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眼前的少女歪着脑袋,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她看眼前的人没有回答她,带着些许疑惑。
刘琦回过神,笑起来回答,“是问我吗?”
“那我们之间还有其他人吗?”木棉花叹了一口气,感到有些担忧,“你怎么这个得行,衣服都不用穿的吗?”
“南城以南可不是我说了算,仅仅只是破了件衣服我可是赚大把了。”刘琦回答。
“嗯哼?”木棉花挑眉,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刘琦搔了搔头,笑着回答,“遇见了一只大鳄鱼,很大的一只,我转身就跑的过程中被树枝挂住了衣角,它当时还在追,我就脱了衣服就跑,然后就怂成了这个样子,万幸挂住的不是这条破裤子。”
木棉花双手交叉在胸前,抬起下巴看着刘琦,她火红色的大雁主在眼眶里游离,说道,“算了,那些都不是重点。”
她从背包里面拿出来一件看上去很精致的衣服,由于是折叠好的,刘琦看不清楚样子,但是看上去就很高档的样子。
刘琦面前出现了一个交易请求,他看了看木棉花,木棉花对他一笑,然后他点击接受,木棉花把那件衣服往上面一扔,点击交易,刘琦这边弹出来一个确定按钮。
“好了,我也只有这个。换上吧,配你还是不错了。”刘琦面前的她笑盈盈看着刘琦,听这句话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还没具体体现出来,但是他还是先占了便宜再说,换上了衣服之后,这种奇特的画风显得有一点诡异。刘琦黢黑的皮肤被笼罩在一件白色的丝质长衫下面。长衫很长,几乎到了膝盖的位置,但这只是一件外套,因此刘琦黑色壮硕的胸肌还露在外面,上面还有暗金色的奇异轨迹在流动,看上去像是青春年少的浪子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形象。
“挺不错的。”木棉花嘴角扬起来,露出笑容,然后说,“比起以前来说好看多了。”
“啊,中大奖了。”刘琦心里如此想到,他看着眼前流露出笑意的木棉花,摊了摊手,回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无聊的事,说了一些无聊的话,仅此而已。”
刘琦感到最近好像什么都能出乎自己的意料,先是出现了一个商人能够随随便便就把他的思维摸个通透,这种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的感觉让他想起了齐天大圣孙悟空在如来佛祖手中的情景。
他无奈地笑笑,“你们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木棉花揣着明白装糊涂回答道。
刘琦笑的灿烂了,“知道我心照明月啊,知道明月照君心啊。我从来不觉得我会是那种做什么事必须要又匠心独到的高逼格,所以我想请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从江南走过,达达的马蹄映在青石板上绘成我记忆中独特的梦魔。”他说着的时候还弯了一下腰,很认真请教的样子。
木棉花笑的弯起腰来,边笑边说道,“你说话的口气一直都这么不正经。”刘琦就静静地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想给她造成无形的压力,但是似乎并没有起什么效果,他只能老老实实地等着她反映过来继续讲没说话的话。
“好了,我就告诉你,在你死的那一天,我就告诉团长我要退出东皇了,他没有挽留我的借口也没有那个意思,毕竟当初我们都只是口头协定,然后我就密切地关注那段时间在南城出生的新人,你肯定会选择南城,当时我不知怎么的我就是知道你肯定会选择南城,在这里面等了四天,其中出来的新人有七个,我就是凭的感觉,在这几个人当中一眼就认出你来了,虽然形象大不一样了,但是那种走路的姿势和灵动的眼神我就感觉是你。其实刚才我说那番话的时候我心里也是虚的,但是从你的反映我就知道我猜对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冲动的可怕。”木棉花细细地想刘琦解释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刘琦侧过头伸出手挡在两人之间,说道,“你等等,我来理一理这个思路,你是说你靠猜的就能够猜出我会出生在这里,然后在现实时间过了两个月,这里面的时间过了半年多的现在,能够知道我回到了这里,并且算准了我要回到南城然后在这里蹲我对吗?”
“嗯,对呢。”木棉花肯定地回答。
“这里面的概率有多小你自己知道吗?你是光凭感觉就能够征服世界的那种人吗?你有这本事怎么不在外面来找我。”
“为什么不能是真的呢?”刘琦看向木棉花,她天真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笑起来像是明媚春光下的一面湖,微微荡漾开来都是暖光的影子。
“为什么能是真的呢?”
木棉花把两手叉腰,抬头看着天,娇小的个子显得有种不协调的成熟感,“我们这些人啊,在现实社会中劳累了自己的前半生,有的是学生,在四面围墙下朝生暮死地活着,苟且在各科老师可怜的目光下,然后面对那些扎根在学校图书馆里面正儿八经的人,吃着食堂里面猪食一样的饭菜,庸庸碌碌浪费四年的青春,或者是别具一格的,参加了不一样的社团部门,甚至逃课去参加各种各样精彩非凡的huó dòng,用那种像是要把自己燃烧殆尽的热情去拥抱自己的青春,拼了命地或给自己看。但是迟早啊,我们都会融进社会,就像是深藏在丛林里面的女巫,用青蛙腿、蜥蜴眼泪、蔷薇的刺、以及水银或者是熔岩,熬成一大锅罪恶滔天的毒药,我们就是如此被拆成一肢一节,被社会搅拌成一种粘稠的意识,自从你融进这个社会开始,你就停止了思考,停止了前进,如同行走的骸骨,庸碌平凡了此一生。大多数人称那就是生活,生下来活下去的意义,我觉得这就是扯淡,为什么生下来就注定要死去,我们早晚都要死去为什么就是要拼了命地循着他们说的话走的路和生活的方式贯彻死亡这条路呢,生而为人为什么要活得这么苟且。”说到最后的时候她低下头,看着刘琦漆黑的瞳孔。
刘琦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保持着礼貌性的笑容,回答说到,“所以你想说这里面给了你第二次机会,让你能够重新来一次吗?”
“是的。”木棉花神色表现出一种无比的坚定,那种娇小的身躯以及充满希望的表情让刘琦感觉眼前仿佛出现了圣母玛利亚,带着她可爱的小天使婴儿在他身边欢声笑语。但是那毕竟是想象,现实远比那些抽象的要残酷得多。
“我得说明一点,我并不是会说话的那种人,事实上我骗人的时候比我说实话的时候多得多,而且往往不着边际,所以我现在所说的也可能是谎言。”刘琦开始收起笑容,用一种严肃认真的表情看着木棉花。
“那么你认为你能够重新来一次吗?”刘琦用一种很低沉的语调说出上面这句话,像是一大块冰掉进了墨水里一样沉重。
“什么意思?”木棉花火红色的眼睛与刘琦对视,在刘琦眼中的木棉花像一团火红色的云,软绵绵飘在天空。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都已经跑到这里来了,你以为你还能自由吗?”刘琦解释说道。
“我知道哦。”木棉花伸了个懒腰,双手又背在身后的那柄大剑上面,“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我就来了,等了你半年多。你有一种不一样的东西,那种东西是强者必须有的,天明因为怕你才设计了阴谋,他们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只有一直跟在你身后的我知道。”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撩起耳朵旁的垂在脸颊的鬓发,红色的头发在明亮的日光下反射着光,然后她接着说,“我见过你在最前面战斗的样子,那是一种自由的姿态,我一直跟在你后面,他们所有的人都没感觉出你自由的意志,他们也在循规蹈矩,遵循各种前辈留下来的真理。但你从来就不信,你甚至可以说是不信任何人,仅凭自己的意志活下去,但是你又是那么小心,生怕自己火热的意志伤及他人,你还能够体谅大多数的人,你担负着承担他们所有人的脆弱的责任,然后,就让他们毁灭了你自己。这不是偶然,这是必然,人生来就会排斥异类,太聪明的太愚蠢的都是异类,但是你啊,你连这点都不屑,这些道德伦理对你来说毫无约束力,我只是想着追在你自由的脚步后面,我也知道自己没办法再重来一次,即使是在这个世界里面,我也原谅了在现实中毫无作为平淡无奇的自己,所以就交给你好了,你是灯塔,那种刺破黑夜的层层帷幕贯通天际的明亮灯塔,或许对你来说无足轻重,但是与我而言则是至关重要的,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我一直都感受得到你放荡不羁又孤独寂寞的灵魂。”
仿若在风雨交加的雷电雨夜,风起云涌的海平面上,一只海鸟穿过遮天蔽日的重重风暴,从海的那一边到达海的这一边。一刹那风平浪静烟云消散,阳光刺透层层叠叠的乌云,金色的光照在海边的高塔上,刘琦就站在塔上的阁楼间,金色的光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他怔怔地望着轻柔的光,心里想起了一种老式机器,口中小声地念着,“bin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