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拉教授,怎么样了,大女巫阁下那边有回应吗?”
甫定,萨莎船长来到后甲板上,找到正在努力试图联系大女巫的潘德拉教授。
教授的红色头发已经有一部分变成了黑色,不过仍然有一些发梢的火红依旧。萨莎船长知道这是施展魔法时的必然状态。
现如今,魔法主要分为几个派系,潘德拉教授在的学院主要研究的是熵魔法和元魔法,前者是在两百年前的大破灭之后才兴起的学派,主要利用的是魔法之风和寒神降临以后带来的混乱力量,后者则是学院传递几百年的学派,主要研究精神、预言和防御等方面。
潘德拉教授本人接受的是熵魔法的教育,萨莎船长和她的mèi mèi切磋过,结果令人伤心。
在她们母亲的影响下,萨莎船长是从元魔法入门的,所以从各个方面都不是她mèi mèi的对手。
“大女巫阁下的结果还没有传来。”潘德拉教授握着那章鱼模样的护符,一只手握着后桅杆,一边闭着眼睛念念有词。
她们的母亲,阿蕊缇斯的大女巫,之所以给她们这枚护符,是为了用以帮助她们定位“法拉玛”这个人的位置。通过这枚代表她本人的护符,潘德拉教授能够将她们的位置传递给大女巫,那边精研元魔法的大女巫,则会协助她们测定目标究竟在哪个方位。
另一边,熟悉海图也懂得魔法的萨莎船长,能够有效地判断“黄金尼斯夫人”号应该往哪去。
过了好一会儿,黑色短发的潘德拉教授方才睁开眼。
“奇怪。”
她喃喃自语地说道。
“怎么了?”
萨莎船长问道。
船长的问题没有得到及时的解答,教授左思右想仿佛陷入了困境,好一会儿,她才有些犹豫地说:“船长,麻烦你和我去一趟海图室。”
萨莎船长点点头,便带着潘德拉教授往船舱走去,经过舵轮的时候,她和暂时接替她的克莉斯汀打了声招呼。
进到舱室,萨莎船长便问道:“怎么回事?”
潘德拉教授不言语,只是走到海图前,指了一个位置说道:“船长,你看,这里是我们的位置。”
萨莎船长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修长的食指指向的是离标注的禁地不远的一片海域。
“看来我们往回走了一些。”她知道当初为了躲避黑船,自己不得不让“黄金尼斯夫人”号急速后撤一段距离,按照海图来看的话,的确是有些偏南了。“然后呢,目标在哪里?”
她催促着潘德拉教授,后者点头,然而手指仍旧指在同一个位置。
“就在这里。”
萨莎船长盯着自己的mèi mèi,眼睛突然睁大:“你是说,目标就在我们的船上?”
潘德拉教授没说什么,只是这么看着萨莎船长。
“我知道了。”
萨莎船长走出海图室,大声喊道:“克莉斯汀!克莉斯汀!”
周遭的雪小了些,由于黑船没能追上他们,潘德拉教授将原先激活的加速魔纹关闭,这样能够节省萤石的消耗。
“你们都听好了!”萨莎船长大声说道,集合起来听她命令的海员们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情愿的表情,哪怕是原先应该换班的那批也一样(不过萨莎船长非常怀疑这些人能够睡得着,毕竟经历过黑船的追赶还没多久)。
“现在,我们要寻找的目标正在我们周围,就在这里——”
她指着自己的脚下,说道:“‘黄金尼斯夫人’号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人都因为她的话语而激动起来,毕竟不需要离船去茫茫浮冰上寻找一个人,这已经超越了最好的预想。
果然,萨莎船长接下来说道:“那么,我们从今天开始,调整航向,回阿蕊缇斯,同时所有人打起精神,注意这艘船上的情况,有任何异常都不要忘记汇报。白天汇报给大副,晚上汇报给二副,挺清楚了吗?”
一听到能够回家,所有的船员兴奋莫名,连忙点头叫好不迭。
待集合的海员们解散之后,他们立刻显示出了惊人的动力,整艘船的里里外外各个船舱都被翻了个遍,萨莎船长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舵轮不能拆,他们肯定会把舵轮拆掉看里面是不是藏了个人。
当然,“黄金尼斯夫人”号也和萨莎船长保证的一样,毫不迟疑地继续向东南阿蕊缇斯的方向进发。这让原先的阴郁一扫而空,加之有成功躲避黑船的经历在前,现在的船员们对“黄金尼斯夫人”这艘船,以及成功操纵她躲过黑船的萨莎船长都充满了盲目的信心。
又过了两天,潘德拉教授再次向大女巫求助,从遥远的阿蕊缇斯发来的信息仍然确定,那个他们正在寻找的两百多岁的“法拉玛”仍然在这艘船上。这无疑进一步证明了他们离开冰海的决定的正确,这让原先还有些犹疑的船员更加充满信心了。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哪怕他们把整艘船翻了个遍,那个理应是在船上的某个角落的人,依然没有被他们发现。每天检查船只的船员们都抱着今天就会发现目标的希望,可是直到他们换班,希望仍然只是第二天的希望。
“还是在这里。”
有些无奈地定位的潘德拉教授,在定位结束之后,发现自己的周围除了萨莎船长之外,还有几个来来回回走动的船员,当然船员离萨莎船长还是比较远的,但是他们在同一个位置这里擦擦那里擦擦,尤其有几个船员,明明同一块甲板已经擦了好多遍,还是锲而不舍地在做清洁工作。
阿蕊缇斯有这样尽职的水手,真是国家的福分。
潘德拉教授和萨莎船长提过如此的发现,后者径直给了她这样的回复。
“和之前一样,我们没能在船上发现那个人。”
萨莎船长遗憾地说道。
“不过,我们已经快要离开冰海了,事实上,我估计明天我们的航船就不需要担心浮冰,我们也可以把防护的魔纹关掉节约一些萤石。”
她这样补充着。
“也对,不过大女巫阁下和我发来的讯息里,还让我们注意一些东西,她没有明说具体是什么。”
潘德拉教授的话令萨莎船长皱了皱眉头。她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东西会让她们的母亲这样在意,需要额外的提醒。
事实很快就证明了大女巫的预知能力的精确。
刚过正午,原先小了的雪突然大了许多,就和上一次发现黑船时候一样。这让正在操纵船只的萨莎船长产生了几丝不详的感觉。她命令船员们仔细注意周遭,毕竟他们还没有离开冰海,此时此刻不能有任何大意。
同样,因为接到了预知的潘德拉教授也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站在甲板上,随时准备驱动加速的魔纹。
雪越来越大,甚至连视线都模糊了许多,在甲板上的积雪甚至比上一次还要厚一些,船员们勤快地在扫除着积雪,这是出于未来可能发生的接舷战,当真遇上的话,太滑的甲板对防御十分不利。
因为有上次的经验,魔法巨弩也被检查了一遍一遍,确认哪怕遇上黑船,也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发射。
萨莎船长甚至和潘德拉教授确认过,她的熵魔法能不能在这种海战中起到作用。
“姐姐,这不是小说里的剧情,‘熵魔法’是利用混乱的魔力之风来引发力量的魔法,没有办法分清敌我的!如果在海上释放,‘黄金尼斯夫人’受到的损伤绝对不会比敌人小一点点!”
萨莎船长正祈祷着自己的航船能够顺利离开冰海,然而,大雪之中却出现了几个越来越明显的黑影。
“那是……天呐!”
不需要船员的叫喊,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从雪和雾中钻出来的庞然大物。
那一艘船同样通体漆黑,然而和上次他们遭遇的船截然不同,这艘船起码是上次那艘的三四倍尺寸,无论从大小和船长都超过了众人想象的极限,高高桅杆如同穿刺天穹的利剑,高不可攀。
这艘船,真的是人力能够制造出来的吗?
哪怕是拥有魔法的力量,“黄金尼斯夫人”上的众人也不敢确信阿蕊缇斯能够造出这样的船来。事实上,这艘经过不断修复和加固的“黄金尼斯夫人”,已经是阿蕊缇斯海军的主力舰只,与世界上几个国家的海军相比绝不会逊色半点。
然而,不管是“黄金尼斯夫人”,还是他们所见过的任何船只,都无法与眼前如同山一样俯视他们的巨型战舰相比。
“黑风号!”
潘德拉教授惊呼出声。
然而,更可怕的在后头,在那艘超越所有人最狂野想象的巨型战舰之外,两侧的雪雾有三五艘较小黑船突现。
这些黑船,和上次众人见到的黑船非常相似。
正在这时,萨莎船长又听到大喊。
“后面也有!我们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