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有可能只是共犯啊!不是主谋。」凌秋瑀是随口讲讲,但此时的他,对长少怡的身分,已经多了一层怀疑跟臆测,只是七天时间已到,他也必须回学校继续上课,无法再逗留。七天行程不了了之,丁杰希警官也没有再紧密跟监长少怡的行踪。
凌秋瑀此行算是做一趟「美食之旅」,跟着长少怡的所到之处,尽是東方小吃美食充斥的地方。
回到海科院之后,大约过了平静的三个星期,凌秋瑀又收到池百夫教授的邀约,这次是扶桑之行。
「教授,你不会是相信那个活了八百年的比丘尼,是真人真事吧?」在经过宋孜的事件后,凌秋瑀是已经对人鱼的事情兴趣缺缺。
「秋瑀,宋孜的事件算是生物学上的大突破,我已多次跟他的家人沟通,让他的遗体可以供海科院做学术研究。」
池教授似乎真的是在研究精神上,已经超越了个人情绪。
「教授,我不反对你研究宋孜的…细胞,可是没必要对八百年前的传说,这么热衷吧!」
凌秋瑀此时真的很想把池百夫教授的帐号,加个『封锁』的指令。
「而且我的毕业论文想要找别的题材了,人鱼毕竟目前还是未开发物种,研究起来太费力。我建议您可以找芝如,或者其他同学一起去。」
突然shǒu jī显示池百夫教授的语音要求的画面,凌秋瑀基于尊重教授,不得不按下通话钮。
「秋瑀,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同行,因为我不打算找其他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池教授语重心长的接着说:「中国也有个活了八百岁的彭祖,传说一定有其科学的道理在,我相信再生科技会是人类生物科技上的一大突破,是人类文明上的大跃进。」
「再生科技?」凌秋瑀听着池百夫教授带着兴奋的语气,在话筒这端重复了他想表达的重点。
「对,再生科技,秋瑀,我们最近做了个实验,把从宋孜的dna提炼出来的激素,竟然可以让被切了一半鱼尾的吴郭鱼,三周内长出新的鱼尾。」池百夫教授语气中的兴奋程度,就像中了统一fā piào头奖般的高昂。
「吴郭鱼的尾巴自己长出来?」凌秋瑀有种很恶心的感觉,不知是否池百夫教授的热忱,让他觉得诡异,又或者是因为被拿来研究的对象,曾经是自己的同学,凌秋瑀当下有种很想申请休学的冲动。
「秋瑀,我相信你现在一定也充满了期待与盼望,此次扶桑之行,主要希望能有机会得知,那位活了八百岁的比丘尼,是否有任何当地的纪载,可以tí gòng给我们研究方向。」
凌秋瑀做了个暂缓之计:「教授,给我点时间,明天回覆给您好吗?」
心情烦闷之际,他想到了大他一岁的王之辉,他拨了通line的diàn huà过去。
「哎呀…你这大忙人,也难得会想找我吗?」王之辉显得当下心情特别好。
「没什么,想找你去健身房,等会儿有空吗?」凌秋瑀此时觉得,透过健身或许能够给他放空脑部空间,想出拒绝池百夫教授的理由。尤其,可以靠王之辉这个少根筋的朋友来让自己暂时脱离人鱼的世界。
「等等四点半,校门口等吧!」王之辉爽快的回应。
王之辉领着凌秋瑀来到市区的公立体育场。
「我以为你都跑健身中心!」凌秋瑀把机车停了,拿起了背包,里头装了衣服跟毛巾。
「这边费用便宜,也没人会找你推销课程,我们穷学生,能省则省吧!」
在经过了一小时的健身运动后,凌秋瑀整个脑袋算是有点轻松了,他跟王之辉找了一家古早味面店休憩用餐。
「我说秋瑀老弟,没事就别闷着,常跟哥去健身房耗耗精力,不然研究生的日子多苦闷,除了写论文,还是只有写论文。」
王之辉跟凌秋瑀各点了一碗干面还有肉燥饭,外加几片豆干、卤海带还有两颗卤蛋。
「是啊!现在学历已经不能当饭吃了,说不定毕业之后,我们都要去卖鸡排。」凌秋瑀夹了两片切好的豆干入口。
「多吃点,这边的面便宜又大碗,卤味小菜也顺口,最适合我们当学生的来吃。」王之辉吃了一口干面,浓稠厚实的麻酱包裹着面条,香气逼人。
凌秋瑀拿着汤匙享用自己眼前的肉燥饭,肉燥的香味在嘴里乱窜,与碗内淋过肉燥汤汁的白饭,搭配起来,真是令人食指大动。
凌秋瑀很满足的说道:「麻酱面跟肉燥饭,这两样铜板美食,从高中吃到现在,仍然是令人回味,我看我们干脆从现在开始打工存钱,毕业后就去卖面好了。」
王之辉已把干面吃完,又叫了碗肉燥饭跟贡丸汤。「这主意不错,没事做什么研究,搞得生活紧张得不像样。」
凌秋瑀也接着点了碗麻酱干面跟味噌汤,两人像是饿了一整天没吃般,持续增加桌面上的空碗盘数量。
「不过,我说秋瑀老弟,你好像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就没再看你把过妹了。真想问你,是伊玮柔给你的打击太大,还是你的喜好上有做了改变,比方说,喜欢的对象从女人变成了。」
凌秋瑀此时不小心手一滑,筷子将手边的味噌汤给弄翻。老板娘一听到声音,很贴心的赶过来将翻了半桌的味噌汤收拾,并顺便收走两人吃光的空碗盘。王之辉则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凌秋瑀对此事的反应如此大,他又说了些话想缓和一下聊天的气氛。
「其实你知道吗?我蛮庆幸你没跟伊玮柔在一起,她真的是一个很个性很强悍的女生,你跟她应该是很难相处在一起的。」
凌秋瑀突然觉得自己吃饱了,不过他想起池百夫教授邀约的扶桑之行,便开口问道:「池教授最近要做个研究调查,目的地是扶桑,你有兴趣一起去吗?」
王之辉回答:「去扶桑?当然好啊!还有谁会去呢?」
凌秋瑀说道:「我还想找雯玉、千枫也一起去。」
面对池百夫教授难以拒绝的邀请,为确保自己能顺利毕业,凌秋瑀拉了几位朋友同行,一方面也避开跟池百夫教授相处上的尴尬。此行凌秋瑀也说服了池教授赞助几位朋友的旅费跟食宿。
从机场出发,约三小时就能抵达传说中的人鱼之都---若狭小滨。小滨市位于扶桑列岛中央的靠海的一侧,是一个与中国大陆、朝鲜半岛有很深渊源之處,此处保留着一百三十多个寺院,是个历史悠久的文化都市。
小滨市内保留了大量平安时代的佛像,包括小滨在内的若狭地区,有许多名叫『十一面观音佛像』,这表明小滨与平安贵族皈依的---名叫天台宗和真言宗的宗教信仰有密切关系。若狭小滨也是1个由美食孕育出来的海港小镇,自古以来就有许多来自国外的商品美食,藉由这个海港小镇,转运到当时扶桑的首都,而此地区最有名的当然是海鲜了。
搭了三小时的车,凌秋瑀、王之辉、伊雯玉及游千枫等四人在池百夫教授的带领下,先来到小滨市当地的海鲜zhuān mài店打打牙祭。一盘盘的海鲜小点顺序送上。烤鱼肉多汁且入口即化,虾子鲜甜可口,还有一大盘生鱼片大军,让舟车劳顿的几人,瞬间消解了烦闷的疲劳感。由于凌秋瑀不吃海鲜,他点了一盘田园炒饭。
王之辉说道:「千枫,这里的海鲜真是赞啊!不输你家的喔!」
游千枫舔了舔手上残留的烤鱼酱,说:「我家卖的是热炒海鲜,当然是比不上rì běn海鲜吃起来的清爽口感了。」
伊雯玉喝着餐后送上的饮料,拿起shǒu jī看了看,说道:「哇,连網站地图上都有标示八百比丘尼入定的洞穴耶!」
池百夫教授回应道:「当然,人鱼传说绝非空穴来风,」接着,池教授开始说起八百比丘尼的故事。
传说中的八百比丘尼,在空印寺左边山麓的山洞入定圆寂。此山洞高一米半,宽两米,走下石阶后,进深七八米,四席半大小的洞窟。八百比丘尼的传说,扶桑全国各地都有,横跨二十七都府县,而若狭小滨则是这些传说的起点。
八百比丘尼在一百二十岁那一年,感叹人世无常,而出家为尼,周游各地为人治病,及扶助穷人,直到八百岁时才回到故乡小滨,住进了那个洞窟。她在洞窟前种了一株山茶花,曾说:「此山茶花的树枝枯萎时,大概也是我了结一生的时刻。」自此,她未曾再出洞。
池百夫教授说道:「据说,那株山茶花已历经好几个世代,到现在仍未枯萎。」
伊雯玉问:「所以八百比丘应该还是活着的噜!」
池教授说:「是不是还活着,明天上山去,就可以一探究竟了。」
扶桑人其实是有捕捉过人鱼的,最早的纪录是在推古天皇二十九年(西元六一七年)。而历史上影响最大的则是江户时期的一次。古书「绘本小夜时雨」记载,宽政十二年(西元一八○○年),在大阪西堀平野町附近的海滨,渔夫钓上来一条体长约三尺的怪鱼,上半身像人,下半身是长着鱼鳞的鱼身,还会发出像人类幼儿一样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