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民国二十八年?”上官燕猛然听到民国年号,眼睛不禁瞪得大大的,好似大白天见鬼一样的神情盯着安浅浅,竟然忘了将剩下的包子咽下去。
果真是见鬼了,还真是在大白天,却说安浅浅不是鬼又是什么?
“浅浅说的是菜谱的年代……陆晓,上次他也给你说过这包子的师傅是民国时期的一个名人,有一个菜谱和配料表传给他了……”绍语彤赶紧接嘴道,一边悄悄地示意安浅浅快回到厨房去。
“嗯对对,是一个民国的大厨,呵呵,是大厨……”陆晓不禁笑开了眼,咧嘴跟着撒谎,不知不觉间二人连撒谎也有了不少默契,至少连草稿都不用打,陆晓却是有些佩服自己。
“是吧……”上官有些狐疑地看着二人,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不确定刚才安浅浅说的是不是“民国二十八年我在天津卫”,当下也没有太在意,因为这包子的味道实在太诱人了,居然竟出自一个十来岁的小子之手,不可思议。
安浅浅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冲绍语彤吐了吐舌头,调皮地逃到厨房去了。
绍语彤却是愉快的很,看不出安浅浅做其他事情不咋地,但这一手蒸小笼包的绝活倒是别人不能比的,自从收了她以来,自己还没问过安浅浅生在何处,听她所说,确实地地道道的天津人士了。
“安浅浅是天津人?怎么那么浓重的南方口音啊?”上官燕咽下一个小笼包,大呼爽快,于是问道。
“在这里念书久了,自然口音也变了……”绍语彤解释道,看看旁边陆晓的神情,倒没有揭穿她的意思,于是就怡然自得地夹起一个小包往嘴里放去了。
当下三人品着正宗的天津狗不理,将李文彬从汤锦县带回的线索梳理了一遍。
前日李文彬在汤锦县经过走访和调查,终于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线索,在汤锦县停尸间被人挖去心脏的高志明竟不是他的本名!
此人原名高子群,早年在汤锦县一家供销社做小会计,几年前离开县城来到石桥镇打拼,在飞达运输公司作保安,直到案发一直都没有cí zhí离开这家航运公司。
“那么说,这个高子群到石桥镇只是做一个小保安,不合常理啊……”绍语彤看着安浅浅里里外外忙着收拾餐具,眯缝着眼睛呢喃道。
上官燕谢过安浅浅续上的茶水后,缓缓地说道:“是有些不合常理,一个长年从事会计工作的人原本可以在小县城谋得一官半职的,混得也还算不差,只是他放弃了大好前程,转而到一家吃水饭的公司去做一个小小的保安,却是让我们想不出有什么合适的理由。”
对于高子群的动因,几人分析了半天还是得不出结论,只是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陆晓低头沉吟了许久,对绍语彤说道:“李文彬还带回一个信息,就是这个高志明本来有一个mèi mèi,但在几年前落水身亡,从此以后高子群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终日闷闷不乐,连以前和他比较熟络的村民都觉得他变了一个人……”
“mèi mèi?落水身亡?”绍语彤反复念着这句话的几个关键词,心里有一丝疑问却又找不到出口,飞达运输公司就是做运输的,早年也在汤锦县有不少业务,这件案子的许多关键因素都和水有关,猛然,他想到了一点。
“看来我们得重点查查这个高子群的家人,尤其是他溺死的mèi mèi,我觉得这其中一定会有突破。”绍语彤说着,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你下午不是有课吗,不用去上啊?”陆晓这才想起绍语彤下午原本是有一堂历史课的,于是关切地问道。
“上不上无所谓,”绍语彤穿好外套后示意几人可以走了,“人命关天,你们不会不记得上次偷心案就发生在三天前吧?”
“你的意思是……”上官被这句话惊了一下,也随即站起身来准备跟着出门。
的确,三天前发生的就是医院停尸间偷心案,按照绍语彤对活跳尸的分析,今天晚上一定会有另一个人或者尸体被偷走心脏,三日期限已过,活跳尸为了保证自己不腐,必须吃掉一颗人心。看来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当下三人匆忙地驾车回到派出所,只见孟信厚和冯承望已经在办公室坐着等待三人了。
警队由于诡案一队的成立进行了一些小的改组,原本隶属于陆晓和冯承望二人统管的刑警大队被一分为二,陆晓带领诡案一组专门侦破灵异类案件,而剩下的派出所大队成员则在冯承望的带领下从事寻常案件的侦破,但作为两个小组的队长,陆晓和冯承望在闲暇时已经形成了良好的配合默契,因而这次侦破行动冯承望一直都在参与,也不时为众人tí gòng相应的帮助。
绍语彤和孟信厚作为专家顾问,隐蔽地加入到小组中,却是派出所其他人所不知的。
高子群的背景档案里,清晰地记载着mèi mèi已经落水身亡的记录,因此在绍语彤一行回到派出所之前,敏感的孟信厚已经请冯承望找人调出了高志明mèi mèi的档案,其实找到他的资料并不难,因为上次调查与飞达运输公司相关的汤锦县老案时这起落水案已经被派出所调出了,只是这件案子看似过于平常,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死者叫高采薇,是高子群的亲生mèi mèi,二者生于同一天,据说1998年11月的时候高采薇因为意外导致落水身亡,负责打捞的正是飞达运输公司下属的打捞公司。”冯承望亮着一副大嗓门,声音浑厚地向众人介绍道,“当地警方以意外事故结案,但在随后的几个月里,高子群曾经就本案申请过多次行政复议……”
“为什么要提出复议呢?”孟信厚托着下巴,红润的脸颊上泛起了一丝怀疑的神色。
冯承望敲击着桌面上的档案文件道:“具体原因不详,倒是李文彬在走访的时候问到几个当事的目击者,有人说,高子群一直认为这起案件不是意外,因此一直揪着不放……”
绍语彤眼睛瞟了一下高子群的出生日期,大致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大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