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秋晃回了旧仓库。
看到了眼前的情景眼皮垂的更深。
那堆垃圾,破铁皮,腐朽的木料还有那辆抢来的猎豹都安安静静的堆放在原地,周围没见到一个huó dòng的人影。
他视线扫过周围,连街道上也空空如也。
隐约的好像听见了打鼾的声音,罗秋循着声音走过去,绕到猎豹的车后,见到老枪正躺在储物舱里睡的正香。
他的经过老枪身旁,踢到了一块破铁皮。
老枪惊醒,噌的坐起来,然后看到是罗秋又倒了回去,“我睡一会就走,这车里比那破木头床舒服多了。”
“人都哪去了?”罗秋用脚把当在路上的破烂挪开。
“这帮孙子哪见过这么多肉,混到手就散了,估计现在都回窝里拾掇沙鼠去了,大概下午都能回来吧。”老枪翻了个身,“睡一会,你就让我睡一会,别说话。”
“唔唔唔?”
罗秋看了一眼老枪,不是他,他侧过身,俯身一看,车轮边的石墩子上还绑着那个杂货店的老头。
哎呦,把他忘了。
罗秋看到发出唔唔声音在那直翻白眼的老东西忽然觉得有点不忍,毕竟自己抢了人家的东西,骂就骂几句吧,算了,不纠结这个事了。
他走过去,割断了绳子。
老头感觉到身上一松,睁开眼,把堵着嘴的破布扯下来就要开骂。
刚一张嘴,看到盯着自己的那双总像睡不醒的眼睛,又把话咽了回去。
“你走不走?”罗秋问了一句。
老头神情一滞,啄着脑袋,愣是没干说话,他怕自己一张嘴就是草拟马。
罗秋转身进了仓库,“别再来烦我。”
老人的眼神渐渐的恢复了神彩,过了许久他的腿脚也终于恢复了知觉,“这孙子,他怎么敢?我要去告诉法玛尔大人,让这家伙不得好死。”他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泥土灰尘,发疯一样朝着水银的小楼跑过去,因为那里有这个镇子上唯一的通信器。
砰的一声,老掌柜推开了水银办公室的大门。
水银吓了一跳,啪的一声把光幕扣在桌子上,胸口起伏不定,脸蛋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一双妖媚的眼眸里像是含着两旺清泉。
看到是杂货店的老头,水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那个讨厌的家伙。
“一把年纪了,这么没规矩,连敲门都不会了?”水银皱着眉头。
老掌柜深呼吸,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水银大人,那个新来的王八蛋把我的东西都抢走啦,您知道的,那些都是法玛尔大人留在这里用来交易的货物,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然后啪啪的用手掌拍着木地板。
水银掏了掏耳朵,“哪个新来的王八蛋?咱们这镇子一天天出出进进这么多人,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她嘴上语气还算关切,但是心里想的却是管我屁事,又不是老娘派人抢的,那一屋子破烂标价死贵。
老头子抹干净泪水爬到打着破木条子补丁的大班台前,双手扒着桌沿,一脸委屈,“就是那个新来的小白脸,整天瞪着一双死鱼眼,昨个儿我还带您见过,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大个子肯定是他害死的。”
哦
水银长长的哦了一声,描述的非常准确形象,他说的没错,那就是个王八蛋,她把晶幕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我知道了。”
老头子等了一会,和水银大眼瞪小眼。
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啦?下文呢。
老头子喉咙咕隆了一下,没敢把想法说出来。
水银歪着头,疑惑的看着老头,“你还在这干什么呢?还有事?”
啊?
老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什么叫还有什么事?这是不管我了的意思吗?
“水银大人,您去把那个王八蛋抓起来啊,你要为我做主啊。”老头哀求道。
抓起来?老娘要是能打过他还用你说,现在不是正在想办法睡服他吗。
“滚蛋,赶紧滚。”水银挥手赶苍蝇一样。
“水”
“闭嘴!再嚎一声就弄死你,滚!”水银异常的烦躁,自己这边最要紧的事情还没头绪,哪有心思搭理什么法玛尔的货物。
而且刚刚的小diàn yǐng才到最关键的部分就让进来的老头子打断了,这还磨磨唧唧哭丧一样,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
老头子的话被憋了回去,眼珠子滴溜乱转,琢磨了一下,谨慎的问了一句,“那大人,能让我用一下通信器吗?至少得知会法玛尔大人一声吧,要是那边怪罪下来,老朽担不住啊。”
还通信器,姐姐的屏幕是你能看的吗?传出去脸往哪儿放,就连楼下的小六都被骂走了,怎么遇到这么个不开眼的。
她妖娆的站起身,迈着小碎步,看上去似乎身体不太舒服,然后冷着脸来到老头子面前。
老头跪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她。
水银俯身,伸手拎起他的衣领,嗖的一声,老头子惨叫着从二楼窗户飞了出去。
水银跑过去插好门,回到座位上支起了屏幕,稍稍调大了一点声音,看着画面里女人痛苦纠结的表情和传出那压抑的惨叫声,这让她的小心脏几乎快跳出喉咙,只觉得浑身燥热,手脚发软。
下午的时候那些饥民陆陆续续冒了出来,好歹是把破仓库的大门支了起来。
入夜,老枪又回去守大门。
罗秋把猎豹开进了仓库,看着眼前的垃圾山发愁,早知道都是些破烂就不全弄回来了,这明天还得往外扔。
他把褂子扔到一边,光着上身一件件筛选着。
忽然门口的光线晃动了一下。
罗秋抬起头,疑惑的看着门口。
“谁在哪?”罗秋站起来走过去。
一个黑影从阴暗处扭捏的走出来。
罗秋视线扫过她走动时袍子缝隙间时隐时现的大白腿,大晚上的这神经病又来没事找事?
水银披着一件粗布斗篷把自己唔得严严实实,绕着猎豹转了一圈,满眼的难以置信,他真的把通信官弄死了?她扶着额头知道摊上dà má烦了。
“你知道惹了多大的麻烦吗?”水银似乎在威胁他,但是语气中还透着一丝关切的意味。
“有什么麻烦?我是你荒野镇的人,出了事你先顶着。”罗秋耷拉着眼皮转回垃圾堆,蹲下去继续筛选垃圾。
“我的人?这时候你承认是荒野镇的人了,还要点脸?欺负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我的人?”
水银嘀咕了几句,朝他走过去。
她的整张脸都藏在斗篷的阴影里,罗秋抬头看了眼,实在看不清她的表情,有些捉摸不到她的意图,难道还是白天那事?“这么晚了,水银大人找我有事?白天那个问题免谈,你别再整什么幺蛾子。”
水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有事。”然后甩了一个眼神,示意罗秋跟她来,她经过他的身边朝着仓库后面还没损毁的那一块区域走过去。
罗秋起身跟在后面,小心戒备着。